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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惜未逢得君生时
正文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引言

听雨楼里红帐低垂,袅袅沉香熏得人昏昏欲睡,明媚的阳光透过镂空格子窗花投下一片斑斓。离惜懒懒地望着正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的男人。

“看什么呢?”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

“看你啊。”少女俏皮的声音由远而近,在他耳边呵气如兰。

这是他的额,这是他的鼻子,还有这是他的眼睛,离惜喃喃自语,青葱玉手一分一寸的抚摸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的轮廓。

“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好看么?”她问。

“他们只说过我的眼睛会杀人。”扬彻说,他很享受离惜的手抚过他眼睛的感觉。

“那你的手呢?”她拉过他的手。

“我的手,能制造生死。”

“那我呢?”少女把头靠在他的胸前,轻轻的问。

“你?”揽上少女的肩,扬彻道,“你是离惜。迷一般的姑娘。”

倘若你初来姑苏城,你可以不知道管事的是谁,但是你一定会知道姑苏宣德府。旁人会告诉你,如果你在这世界碰上了什么事,你可以去找宣德侯爷,只要他认为值得,都能帮你做到。倘若你初来姑苏城,问哪有消遣的地方,人们一定会告诉你,落愁宫。美酒佳人,杂耍戏法,凡是你能想到的,这都有,不怕你来,当你来了,你就会忘记所有的烦恼,遗落所有哀愁。这的佳人都很独特,独特得能让同样独特的宣德侯爷频繁光临。

所以,当离惜站在姑苏街头的时候,过路的人如是这般告诉她。落愁宫是吗?在心里念叨着这三个字,她继续打听落愁宫的去路。

“看姑娘可是关外来的吧,关外离这可远着呢。”一个做脚夫打扮的人走到她跟前。

“带我去落愁宫,这个是给你的。”离惜拿出一锭银子在那路人眼前晃了晃。

“行,行。”生怕离惜反悔,他接过银子,忙不迭地在前面引路。

穿街过巷走了几条熙攘的街道,离惜的眼前豁然开朗,一片规模有致的建筑群落展现在面前。“落愁宫”迎着阳光,离惜眯起眼好好的打量起大门上龙飞凤舞的牌匾。

“这位姑娘,来我们落愁宫什么事呢?我们这不接待女客。”门口小厮见状跑了出来。

“为什么?”离惜好奇。

“嘿嘿,这可是销金地,男人的温柔乡。说白了就是青楼,有哪个姑娘家愿意来的。姑娘要想看热闹的话还是去别处。”小厮隐晦的笑着。

“如果说,我一定要来呢?”离惜问,明亮的眸子注视着他。

“这个……”小厮挠挠头,从来都是想法子从这出去的姑娘,却还没看见主动要求进来的人。他不由得仔细的看了看眼前这个穿着胡服的少女。未了,他摇了摇手。“跟我来。”

落愁宫里的装饰远比它的外部来得奢华,雕金画柱,院落亭台一环套一环,走廊回旋处无一不摆放着适时鲜花,雅致盆景,花与叶交相辉映,各色花朵开得花团锦簇。

离惜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的一切,与此同时,胡服打扮的她也成为众人观看的对象。束腰窄袖,乌发编成长辫垂在身后,不施粉黛的脸上白里透红,清秀的模样本身就是一朵未经雕琢的花。一路行过,她吸引着各色目光。

隔着栏杆,心柔遥远望着她。胡姬在这个朝代并不少见,坊间的酒肆里胡姬们的歌舞常让客人们流连忘返。心柔也曾经带着小丫鬟去过,热烈的音乐,欢快的脚步,还有胡姬们热辣辣的眼光,若隐若现的服饰,让她一度又是喜欢又是犹豫着是否把这样的服饰穿在身上,心柔很想知道胡姬的服装穿在自己身上会怎么样,会否有那样的风致。过去有精通汉语的胡姬来“落愁宫”表演,以求得到众多客人的打赏。难道说,眼前的这个少女,也是如此?心念一动,心柔尾随其后。

围着离惜左左右右上下瞅了两圈,芳姨“咋咋”赞赏:“姑娘啊,果然是个美人胚子。依你的资质啊,不出一个月肯定能成我们这的当红姑娘。”

“所有的男人都会来你们这么?宣德侯爷会不会来?”

她的话引起了芳姨的兴趣,“想让宣德侯爷做你的入幕宾客?你有这样的本事?小姑娘,你还太天真了吧,宣德侯爷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小孩子。”

离惜冷冷的望着她:“你只需要告诉我他会不会来就行了,其他的不是你要管的范围。你要多少银子我都给你。别的废话少说。”

她不屑的态度让芳姨感觉受了怠慢,从来没哪个姑娘敢这样对她说话。正要发作,却见离惜手上拿着两锭黄金。黄金,谁会不爱?芳姨脸上立刻换上一副笑颜。“宣德侯爷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都会到我们这来,月头来一次,月尾再来一次。但是,侯爷来的时候不指定找哪个姑娘,他会随兴选择姑娘。”

“我只在你这逗留几天,当见到我要见的人,我自然就走。今天晚上,给我找个会奏胡乐的乐班来,我保证你这的生意明天会比今天的更好。”

“哎呀,我说姑娘,你真会选日子,今天就是十五了,要是你的表演出色,说不定侯爷就立马看上你了呢。好好好,那我马上给姑娘安排间房间,姑娘稍等。”眉开眼笑的接过黄金,芳姨忙伸手把早就在一旁目瞪口呆的小厮拉走。

“芳姨,”心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让她住我旁边吧,新来的姐妹好有个照应。”

见来人是心柔,芳姨的脸上笑开了花,“心柔啊,乖女儿,还是你最懂事。这新妹妹什么都不懂,你多照顾着些。什么都多教教人家。”

“我不要你照顾。这本就不是我常久呆的地方,我办完我的事就走。”脆生生的声音拒绝了心柔。

“可别这样说,小姑娘,心柔姑娘可是宣德侯爷常来看望的姑娘,要是今天晚上侯爷来的时候要是选中了她,你住在她旁边的话,能更快见到侯爷的面。”

“你就是宣德侯常点的姑娘?”离惜别过头看了看心柔,嘴角轻轻一笑,“也是漂亮的人儿一个,不过我为什么要靠别人?阿姨,走吧,带我去我住的地方。”没有再看心柔,离惜跟在芳姨后面出了门。

“不识好歹!”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心柔恨恨的说。

华灯初上,落愁宫前车水马龙,门口的大红灯笼早已挂上,庭前打扫的干干净净,等的就是贵客临门。树映灯红,自是良辰美景不夜天。月到十五分外明,更何况今天是宣德侯爷来落愁宫的日子,谁不想借这机会好好的见识一下这位盛名在外的侯爷,也顺便见见那些平日里只等着见侯爷而不随便接客的姑娘。今天的落愁宫,注定是热闹非凡。一款粉衣的心柔站在柱子后面看着大厅里来去行走的人们,偌大的厅里已经是挤满了人,但是人人的目光在看姑娘之余还时不时的瞟向门口,心柔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厉害,一种莫名的冲动使得她不禁用力捂住心口。

“奇怪,为什么会这样?”她不解,等待宣德侯爷来是每个十五再平常不过的事,为何今天会心悸?难道是因为昨天那个胡姬的话?真是笑话,她心柔会害怕那个小姑娘抢了自己的风头,她心柔是谁?谁都知道落愁宫里的姑娘都必须接受琴棋书画中任何一样的训练才能出来见客,否则纵然有美貌也是白搭,她心柔是这些姑娘中的佼佼者,不但容貌出众而且还在芳姨悉心教导下培养出来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大家闺秀的风范,也正是如此,才会成为落愁宫的花魁。那胡姬空有美貌罢了,塞外之民,怎会有中原民族的礼教?在人群中,心柔寻找着。放眼望去,一片汉衣鬓影,那特别的胡服好像消失了一般。

她到底用什么办法让侯爷今天晚上非她莫选?心柔很好奇。与此同样好奇的还有芳姨,这个出手爽快的姑娘有钱,既然有钱,来青楼所为何事,正统人家的闺女是不来这些地方的。她目标是宣德侯爷,直接去宣德府就可以了,来落愁宫干什么?

时间不允许她们想那么多,两个身着华衣的男子缓缓而入,但见两人均仪表不凡且温文尔雅,眉目间不怒自威,眉宇中有贵气而无骄气,眼光望处自能让人心生畏惧。身着儒雅长衫,腰别佩饰,自不然让人想起淳淳君子,温良如玉。 #p#副标题#e#

“宣德侯爷!”“侯爷!”不同的声音在大厅的各处响起,喊的都是同一个名字。宣德侯爷微笑点头以示应答,而后和随行的人一同步向正中摆放的紫檀桌前。

“候爷。”心柔一见来人,立刻莲步轻移上前施以万福,优雅的姿态博得众人的阵阵低声赞叹。

“坐。”指了指身边的凳子,扬彻示意她坐下。

优雅的坐定,心柔秀美脸上梨涡浅笑,笑意里满是骄傲。是的,她是一直被宣德候爷看中的人,除了皇上赐婚给宣德侯爷的那位未婚妻,她就是离他最近的女人,光是想想心柔就很得意。在这,只有她才有资格和候爷、流苏两人平坐,在听曲的时候可以随意的闲聊。心柔觉得就算不能委身侯爷,能得到流苏的青睐也不错,虽然说是侯爷身边的副将,却和侯爷相处如兄弟般,跟了他不见得吃亏到哪去。因为这样,现在整个落愁宫里没有谁不看她的脸色,买她的帐。除了,那个新来的胡姬。一想到这个,心柔心里扑满乌云,她讨厌那姑娘,没来由的讨厌。

“候爷,上好的明前龙井。”芳姨恭恭敬敬地把紫砂茶壶放在桌上。

”放着吧。”

轻酌一口清茶,宣德候爷扬彻点了点头。芳姨见状松了口气。

“看来现在知道我来落愁宫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啊,流苏。”

“同样也有很多人去宣德府找您。大人。”流苏回答,简短扼要。

“各位。今夜是消遣的时候,有什么留在明天,到宣德府去说。可好?”话虽然是询问,却带着不可商量的余地。既然候爷已经发话,带着请求来的人们只好在大厅里找个位置坐下。

“芳姨,今天晚上准备了什么节目?”

“早就准备好了,就等您吩咐。”芳姨笑意盈盈地拍了拍手。一旁的乐师开始奏乐,所不同的是,乐器奏出来的不是平时听见的中原曲目,委婉的音乐忽而悠长缠绵,忽而像夏日里午后淅沥的小雨,特别的曲子吸引了众人的耳朵,人人都纷纷安静下来仔细聆听。忽然一个一身紫衣的少女踩着细密的铃鼓声出现在人们眼前。白色的面纱隐约勾画出她的轮廓,未被遮盖的眼睛像天上灿烂的星子般透亮,贴身剪裁的胡服把她修长的身材恰到好处的勾勒着,伴着音乐和铃鼓,少女柔媚的舞姿仿如一幅流动的画。

“这就是你新准备的节目?”扬彻嘴角泛着微笑。

“是的,候爷觉得怎么样。”芳姨小心翼翼的问,生怕得罪眼前这位财神爷。

扬彻笑而不答,比起舞蹈他更好奇少女的容貌。品着香茗,他的手指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敲扣着桌面。“心柔,你精通音律,这音乐你可喜欢?”

“只要是候爷喜欢的,心柔当然喜欢。”她笑着,心里却如小猫抓心,她恨这女孩子莆一出现就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

又是一阵细密的铃鼓,少女踏着舞步来到扬彻面前。突然,她一个转身,手里已然多了一把匕首。少女没有迟疑匕首向着扬彻迎面刺去。这变故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得整个大厅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流苏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向匕首砸去,随即起身一个箭步闪到少女面前,抓住她的手腕。待这一系列动作完成之后,才终于有人发出惊讶的喊声,一些想要在扬彻面前表现的人已经冲到他们跟前。

“侯爷!”心柔在一旁吓得花容失色。

“说!你是谁!”流苏喝道,一手准备拿下少女的面纱。

“不行!”少女嚷着,把另外一只手在扬彻和流苏面前晃了晃。

“你!”看到少女手上的一件饰物,流苏马上松开了自己的手,忿忿地坐回自己刚才的位置上。而扬彻则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这个准备行刺自己的刺客。

“侯。。侯爷,需不需要报官?”心柔声音颤抖不已。

扬扯举手摇了摇,表示拒绝,并示意流苏把涌上来的人围住。

“笑什么笑?”少女嘟囔了一句。

“好,我不笑,你告诉我,你来做什么。”

“看你。”少女回答得干脆利落。

“芳姨。”扬彻转头问道,“这姑娘是怎么来的。”

“侯爷!这姑娘是自己找上门来的。”芳姨战战兢兢,适才的一幕让她差点吓晕过去,如果宣德侯爷在这出了什么事,她和她的落愁宫铁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很好,我今天点了这姑娘。”扬彻悠悠放下茶杯,丝毫没注意身旁心柔变白的脸孔。

“谁希罕你要?”少女不服气的喊。却见流苏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只好不情愿的撇撇嘴。

“你叫什么名字。不说,我就抓你去见官。”似乎是故意逗她,扬彻沉声问道。

少女倒是落落大方:“离惜。我知道你不会拉我去见官的。”

只此一夜,离惜的名字几乎传遍整个苏州城,听雨楼前不时聚集着想一睹美人芳容的好奇看客。而昨夜里落愁宫的一出戏,已经在街角坊间出若干个版本。

听雨楼里离惜像做错事的孩子般站在扬彻和流苏面前,两个人审视的目光让她浑身不自在。江南女子柔媚的裙装穿在离惜身上显出别样风致,但眼神里的坚定却不是一般江南女子可有的,能磨练人的不单是那大漠的风沙。

“说吧,你怎么会在这。”扬彻已经做好听故事的准备。

“想你们就不能来看你们了?”

“我的小姑奶奶,你出走可告诉了镇沅将军?你要是没告诉他的话,我恐怕他会把我的皮给剥了!”扬彻的语气透着无奈。

“我留书一封放在书桌上给爹了。”离惜的表情很是无辜。“再说,我来见未来的夫婿有何不妥当?我想你了,彻。”

无奈的叹了口气,扬彻把她揽入怀中,贪婪的嗅着她发间散发的丝丝清香。“再等我些日子,离惜,等节度使的官期一到,我们就回大漠,我要在玉门关前好好的迎娶你过门。我不单要在大漠,我还要在苏州给你一个隆重的婚礼。别忘记是皇上为我们赐婚的。”

“我不要隆重的婚礼,我只要你就够了。”把脸埋在他宽广的胸怀里,离惜眷恋无比。“还记得么?‘大漠黄沙万里扬,斜影归途思心彻,横风疏卷催人离,长河落日故人惜’。彻,你写的诗。看得见长河落日的地方有你有我,那才是我们的家。”

在这夜之前,心柔从来不觉得听雨楼讨厌,但是现如今她恨透了听雨楼,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无意,芳姨在给离惜安排住处的时候给她排在了心柔的春暖阁对面。眼睁睁的看着扬彻进了听雨楼以后一直没出来,心柔紧紧握着拳头。她不明白,每次扬彻来找她的时候都只是停留那么一盏茶的功夫,听完她吹过小曲后就走,从来没有说过夜或是别的什么,这小姑娘就真有那么大魅力能让宣德候爷迷恋?

“心柔,没想到你输给了个小姑娘,候爷可是在里边呆了一整天啊。”见心柔紧盯着听雨楼不放,途经她身边的其他姑娘嘲笑道。心柔平日里的骄慢不多不少落下话柄,借着扬彻的缘故,没人敢对她怎么的,当下有这样一个绝好的机会可以损她,众人当然不能放过。看似对这话充耳不闻,心柔的拳头越抓越紧关节间泛着白。

“彻,我不喜欢你来这种地方,我不喜欢这,也不喜欢你身边的那个女人。你为什么来这?”在他怀里,离惜撒着小女孩子的娇。

“心柔会吹羌笛,我来是听她吹笛子的,听着听着就好像看到你,看到你在城楼上迎着夕阳安静的吹笛。”扬彻的声音恍如梦呓。

如果说嘉峪关是一颗塞外明珠的话,那么,镇沅将军的女儿离惜就是这明珠上更璀璨的宝石。豆蔻少女的青春年华如花般绽放在这边关大漠,她的歌声像百灵鸟儿清脆,她的眼睛如天边初现的星星,最让人乐道的是她吹得一手好羌笛。笛声如歌如泣,悠扬的笛声不时飘荡在边关大漠的上空,空灵又绵长。那声音就连铁石心肠的人听了都会感动得落泪。夕阳西下,离惜姑娘总喜欢坐在城楼的栏杆上吹笛,曼妙的背影被夕阳拉长,如剪影般贴在城墙上。这番情景,是扬扯心里最美丽的画,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代替。

“想什么那么入迷?”

“我在想,我是如何得到你这颗塞上明珠的。”扬彻说。 #p#副标题#e#

爱情的来临通常都是来得出人意料,没有人说得准它什么时候出现。一年一度的皇家狩猎,把女儿当假小子养的父亲没想到,英姿飒爽的女儿会如此一鸣惊人,狩猎途中,箭无虚射,百发百中,做父亲的也没想到,宣德王爷的小儿子年少气盛,暗地里和自己的女儿较起劲来,两个小儿女,一来二去间互生情愫,一场狩猎造就一段良缘,虎父无犬女,强将手下无弱兵,何况两人是最得力的部下,龙颜一时大悦,当即赐婚,只待花月佳期。

“离惜,我们很快会在一起,我不会让你久等,当春风吹过玉门关的时候,我迎娶你过门。不过,这地方始终不合适你住,你还是到我那去,傻瓜,怎么来了不直接到宣德府去要到这地方来混?”

“我想给你个惊喜嘛,所以,就来了。来之前我已经让密探打听清楚了你的行踪,出其不意啊。”离惜脸上是小孩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

“这样说来,我还得感谢你了?”扬彻又好气又好笑。“别闹了,让流苏帮你收拾下跟我回去。”

“那我去找流苏。”她连蹦带跳的跑了出去,离惜没有发现花丛中一双怨恨的眼睛在注视着她。

咿呀——,门开了,有人轻轻走来。

“离惜,这么快?”闭着眼睛的扬彻问,没人回答他。

“谁?”睁开眼睛他骤然坐起,只见心柔站在榻前。

“心柔姑娘,有事?”

在榻边坐下,心柔说:“候爷,让心柔服侍您好不好,我不会比她差的。只要您常来,心柔愿意服侍您一辈子。”

“姑娘言重了,我只是喜欢听姑娘你吹羌笛,并无他意。姑娘也应该知道我已有皇上的赐婚,只待筹备妥当静候佳期完婚,况且,姑娘如花般娇美自有他人侍奉,而不用服侍我。”

“既然侯爷有婚约在身,为什么还要选那小姑娘?那她是什么?”心柔心有不甘。

“离惜对我而言,很重要,无可替代。”扬彻嘴边露出一丝幸福的微笑。未了,他脸色一沉,“请姑娘对离惜说话尊重些。”

“对不起,候爷我错了。我会对她尊重,离惜都可以在你身边,为什么我就不行?”心柔依旧抱着一丝希望。

“因为她是离惜,你不是。好了,姑娘请回吧,让她看见你在这,不太好。”淡淡的下着逐客令,扬彻继续闭目养神不再看她。

我不甘心!候爷是喜欢我的,是你这小姑娘,就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候爷会一直来找我,是的,要是没有了你,一切都会是老样子。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匆匆走出听雨楼,心柔用力的咬着嘴唇,气得浑身发抖。仇恨像藤蔓般在她心中疯长。听雨楼,让她成为落愁宫里众人暗暗取笑的对象,从来没有输过的她输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心柔从未想过自己会输得这样惨,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叩叩,门外传来敲门声,“离惜姑娘,送东西来了。”

“这是养心斋的点心,候爷差我们送来给离惜姑娘品尝。这是候爷也很喜欢吃的点心。”小伙计把糕点盒子放在桌子上。

“好的知道了。”打发走了伙计,离惜取出点心一样样的摆放在桌上,精致的点心做得小巧玲珑让人不舍得一口吃下去,顺手拿起一件正要放进嘴里,“等彻和流苏回来一起吃。”

这些天出入落愁宫的时间比往日任何时候都要多,扬彻摇头苦笑,偏偏摊上了这么个调皮丫头,不肯好好的去府上找他,非要来这青楼里凑热闹。也罢,反正也不差这一会,她迟早是宣德府里的女主人,会有很多时间留在那的。

“离惜,还没收拾好?”看她四平八稳的坐着,扬彻皱了皱眉头。

“早收拾好了,等你回来吃点心。来,我喂你。”

“你倒神速,那么快就买了点心来孝敬夫婿我了啊。还是养心斋的。不错不错。”吃着离惜喂过来的点心,扬彻含糊不清的说。

“不是你让人送过来的吗?彻?”

“什么?我没有。”扬彻愕然,他似乎感觉到有哪不对劲,“流苏,流……”一阵剧烈的疼痛突如其来,让他一下子喘不过气。

“流苏!流苏!快来啊!”离惜急切地喊。“彻出事了!”

匆忙而进的流苏被眼前情景吃了一惊,扬彻脸色苍白的靠在桌子上,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

“彻吃了点心以后就这样了,点心是他差人送的。”

“来人!快去找大夫!有人在点心里做了手脚,离惜,别着急,我这就差人回府里多派些人过来看守,再派人去查点心的来路。”扶着扬彻,流苏好声安慰离惜。

“我怕,流苏,我害怕。”怯生生的望着他,离惜眼里蕴涵着泪水。

“我在这呢,别怕。”

“出什么事了?怎么了?”听见喧闹的芳姨和落愁宫里一干人等都挤到听雨楼前。里面纷乱的状况让他们都吓了一跳。扬彻的脸色更是苍白的可怕。

“不!”心柔尖叫着,扑向扬彻。“天啊!怎么会这样!来人快来人!为什么你们都站这不动!去找大夫啊。”

她慌乱的神情令房里的人都觉得诧异,不由得你看我,我看你。

猛然,像是明白什么,离惜一把拉开她,并在她脸上打了响亮的一个耳光:“你做过些什么?你听着,要是他有什么不测,我第一个找你为他陪葬。我说得出做得到!”

“我,我,”她严肃的表情让心柔当下一惊,顾不得脸上的疼痛,连连退后两步。

“大漠黄沙万里扬,斜影归途思心彻,横风疏卷催人离,长河落日故人惜。离惜,我怕我陪不了你回大漠了,我给不了你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离惜,咳咳……”费力地说出这几句诗,扬彻开始剧烈的咳嗽,血顺着他捂着嘴的指缝中流出。

“彻!别乱说,你会没事的,我们还要回边关的不是么?你还要天天听我吹羌笛,你说的话不能不算数啊!我们还有皇上赐婚,你不能违背的!”离惜哭了,美丽的眼睛里全是泪水。

“赐婚?你们……”芳姨惊讶的指了指两人。这一刻,她意识到要出大乱子了。“心柔!你做了什么!快说了,人命关天啊。”她呼喊着早已经惊成木人般的心柔。

心柔此时脑海里一片空白,眼前的这个就是候爷未过门的妻子?就是那个候爷常在她面前提起的会吹好听羌笛的女子?为了能得到候爷的欢心,她拼命的学习羌笛,模仿那个侯爷口中不时提到的女子。就是为了能得到他的一点赏析,可以让他在自己这停留得久些。那现在呢,现在自己又在做什么?

“说啊!你放了什么在点心里?你为什么要害彻!”离惜狠狠地摇着心柔的肩膀。

“我没有,我不想害候爷的,我不想,”心柔慌乱的说。

“那你想害谁?我么?你这女人怎么就这么毒?你怎么就算不到彻在我房里,他说不定也会吃点心呢?”

“我不想你这么个小姑娘抢走候爷,他是我的啊!”心柔终于哭了起来。“候爷只来这听我吹笛,每个初一十五我都盼他来,你们又怎么知道我为了这一盏茶的功夫练了多久,下了多少苦心,你们不知道。可是,你一来就把候爷给抢走了,我不服气啊!凭什么!”

“就凭我是他妻子!”

“离惜,”扬彻微弱的声音呼唤着她,“来,我想听你吹笛,我想把你好好的拥入怀里。我永远都记得,狩猎时候那个落霞满天的傍晚,你在我的帐篷前经过,像暖暖的春风吹进我心里。”

“彻,我记得,我还记得你说春风不度玉门关,我是你的春风,就该留在玉门关前等你娶我。彻,我记得,我都记得啊。”紧紧的抱着扬彻,离惜泪如雨下。“我还记得你说过,大漠黄沙万里扬,斜影归途思心彻,横风疏卷催人离,长河落日故人惜,只要听到有羌笛声,哪里就有离惜的影子。”

“现在离惜在我身边了不是么?离惜……”扬彻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终于不再听见。

“彻?彻!醒醒啊,别吓我啊,彻!”不敢置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离惜拼命摇晃着扬彻的身体,扬彻并没有如她所想那样张开眼睛,没有给她露出一个微笑。“不!彻!这不是真的!”

又是落霞满天,离惜临窗眺望远方,她多么期望那是一场梦魇,那个身影会映着晚霞走到她的绣楼下,怕是这将永远成为奢望了吧。离惜这样想着,一抹笑靥,在她嘴边绽放。“春风不度玉门关不是么?或者说春风本身就不应该来到玉门关,彻,其实,我也不该来的,是不是?”泪,顺着她的脸颊慢慢滑落,幽怨的羌笛声如歌如泣…… #p#副标题#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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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3:2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