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武林伊始之去无踪 |
正文 | ??初秋才至,寒气已盛,黄海之滨的莱州道上,一个衣衫单薄的浪人踽踽独行,一阵秋风吹来,几片落叶从他脚下扫过,飘向空中。道上行人稀少,路旁几户人家的烟囱里开始冒出袅袅青烟,农家又开始了一天忙碌的生活。??前面不远处有一家小小的酒店,紫褐色的酒旗在风中猎猎飘动,送出阵阵酒香,大老远的就能闻得到,像是在诱使好酒的路人进去喝上两杯,抛下些银子再赶路不迟。??路旁的小酒店刚开了门,老板刚和伙计洒扫完店铺,老板是个精瘦的老头,长着山羊胡子,灰白灰白的,正在那里打着算盘珠子算账。那伙计想是起得太早,这会儿没事干,刚要怕在桌上打盹,忽然看见一个脸色蜡黄的青衣人走了进来。??青衣人长发蓬松,腮上长着刺人的短须,一脸倦色,风尘仆仆的样子,进来就在靠窗的凳子上一座,低沉这声音说:“来两斤牛肉,十斤酒。”??伙计将抹布往肩上一搭,叫声:“好来!”摆正桌椅,精神抖擞地忙活去了。不一会儿,一盘热气腾腾的炒牛肉和一坛酒送到了青衣人面前。青衣人更不答话,一捋耳畔头发,便大吃大喝起来。他吃菜的样子很粗俗,满嘴流油,喝酒更是不拘一格,抓起坛子就往嘴里倾倒,不多一会了,那二斤牛肉十斤酒就被他一扫而空。这时候才摸摸肚腹,伸伸懒腰,站起身来,将一粒碎银往桌子上一扔,径自走了。从进店到离去,青衣人自始至终都没看老板和伙计一眼,更没有看别的地方一眼,他的眼神好像很迷离,又好像很珍贵。店小二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心里嘀咕着,一边捡起桌上的碎银,顺手从肩山抽下抹布抹了抹桌子。??从酒店出来,青衣人一路摇摇晃晃沿着大道向北走,待得到两条路的分叉处时,身子右歇,一脚踏上通向东方的小径,歪歪斜斜地一路前行,看似喝醉酒的样子,但始终没有跌倒在路上。过得半个时辰,前面忽然传来阵阵水声,这水声时断时接,跟中原各个江河的水流大不相同。青衣人转过一个小丘,从一排草树间穿过,突然眼前一亮,视野变得广阔无比。只见前面潮水汹涌,拍打着岩石,溅起三四丈高的水花;水面广阔无边,一直通到天的尽头;水面上大鸟来回穿梭,快如脱弦的箭。一阵疾风吹来,青衣人的头发衣服全部飘向身后,猎猎作响,风力之强劲,似乎要将人吹得飘了起来。这就是中原人闻名已久却未曾得见的大海。??一身长叹,满含辛酸,青衣人忽然举步向西行去。东转西拐地走了半天,离海边已有半里地了,潮水声不再响亮,风声却依旧强劲不息,肆虐张扬。一丛杂草的后面,一块巨石的旁边,一个石头堆成的坟茔无影无息地座落在那里,一只灰兔从旁边窜出,钻进草丛跑了。青衣人人在坟茔旁边坐下,背靠岩石,一时间思潮如水,汹涌而至。就在这时候,天上却突然下起雨来,雨点如豆,落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响声。于是青衣人感叹世事的无常,无不出人意料,就像这天,刚才明明晴空万里,丝毫没有下雨的迹象,只一会儿功夫就变得大雨瓢泼,疯狂如注。??青衣人从腰间解下一个黑色葫芦,打开盖子喝了一口,接着就咳嗽起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眼睛一红,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从眼眶里滚落,并同雨水的冲刷,一起跌在身上,渗透在衣服里。??这黄海之滨的雨下起来容易,停起来也容易,所以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突然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去。??所以待得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时,人也不知什么时候走了。来的如此显赫,去得为什么无声无息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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