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墨画春

纸墨飞花

北国的冬天向来寒冷萧索,人们总是在冬天里就做着春天的梦,梦里也在掐算着春到来的日子,盼望她的草长莺飞,绿柳拂堤;盼望她的春风化雨,润物如酥;盼望她的芳菲满园,万紫千红。

想来,冬应是一个包裹笨重棉衣的老叟,还有点行动不便,季节都过了,还总是挪不动脚步,总是乍暖还寒,乍暖还寒。

当春日圆圆地升上地平线,红着脸跟大地打完招呼,几株在微风中摇曳的黄花就赶紧拉开了迎春的帷幕。

鸟雀儿争先恐后的站在高高的电线杆上,向满城的人叽叽喳喳的报告着春来的消息。

光滑的柳枝上,正在沉睡的芽苞听到了,伸了伸懒腰,蹬掉鼓鼓的小被子,破苞而出,只春风一吹,没多久就装点了一树树碧绦!

小草也悄然捅破了岁月捂了一冬的秘密,把积攒了一季的绿意露了出来,刚刚还是草色遥看近却无,不几天就不声不响地绿了个铺天盖地!

桃花酝酿了一个冬季的娇羞,被春风一吻,醉得满枝绯红。蝴蝶舞动他那斑斓的翅膀,优雅而又轻盈地停落在花瓣上,向花儿细语着蓝天的高远、大地的广阔……

燕子从南方飞来了。有的由这边的稻田上,飞到了那边的柳树下面;有的从低空滑翔到波光鳞鳞的水面,荡起一圈圈的涟漪。另几只爱美的燕子看见一面极亮极亮的大镜子,照出了蓝天白云,照出了红花绿叶,竟想停在上面照一照,尾巴轻轻一点,“轰——”一声,镜子就碎了,世界摇晃了,燕子慌忙逃走。

春雨是大自然最好的琴师,借来山间清泉的清越,敲一串叮叮咚咚的音符,洒落一季如歌的散板。滴滴嗒嗒滴落在屋檐下,淅淅沥沥飘过田野,哗哗啦啦奔向河流。

鸟雀还在各家各户串门,报告着春的消息,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哎,是怕人们扯不住住春的裙角,怕她很快就飞走吗?

春色在城里推挤来推挤去,推挤来推挤去,就被挤到了城外。

野草在得意的疯长,麦苗在快乐地铺展着巨大的地毯。田野里到处是牡丹,肆意铺张,大胆渲染,香气弥漫,哪里能有这等的风光?哪里能有这等的排场?

山上的草木也赶这一季的热闹,变魔法一般,把个光秃秃的山峦眨眼间就变成了郁郁葱葱。野花也开的毫不逊色,点缀其间,自得其乐。

翠绿,鲜绿、新绿、嫩绿,深深浅浅的绿色呀,充盈着我们的视线。几许黄、几许粉、几许白、几许红呀,也牵引着我们的目光。

微风拂过森林,清风掠过红日,采一片树叶做叶笛,会把春天吹得响响亮亮。捡起一块石子抛出去,会变成一只蝴蝶展翅飞翔。

大街小巷,佝偻一个冬季的腰板挺直了。校园里,叮叮当当的上课铃声刚响起,不一会就传出书声琅琅。农田上,家家户户耕种忙。广场上,线有多长,风筝就想飞多高。

绿绿的草、蓝蓝的天、白白的云,丝丝吟唱的和风,缕缕温暖明亮的阳光,声声婉转清脆的鸟语,姹紫嫣红的花朵,和富有生机的动物,共同构成这幅写满生命繁华的自然画卷。

徜徉在这旖旎的春天里,我的心弦被强烈的拨动……

这就是春。是种子,就会挤出土层;是小草,就会装扮大地;是鲜花,就会美丽绽放。无论是生在丰饶沃土,还是长在荒郊野外,一个个生命,都经历了一段从繁荣到萧索,从萧索到新生的历程。一个个生命,都在用尽全部的活力,展现生命的美丽。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春,是一缕温暖明亮的阳光;春,是一丝甘甜的雨露;春,是一袭轻轻吟唱的和风;春,是声声婉转清脆的鸟语;春,是片片馥郁醉人的花香;春,是草尖上滚动的露珠;春,是牧童吹响的短笛;春,是一首激情沸腾的歌;春,是一个透明纯净的梦……春,更是种植在人们心里的花与草。她能把无边的荒芜变为百花的烂漫,她能把细微的尘埃变为清芬的呼吸,她能把稍纵即逝的短暂变为无限的永恒。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春。无论是你,无论是我,这心中的春里有爱情,有友谊,有希望,有梦想。心中的春,属于那些曾伤心失望却仍继续期待的人;心中的春,属于那些伤痕累累却仍坚信美好的人。

这个春日,春光荡漾。韶华。彼岸。花盈眸。你看,桃花在枝头洋溢着淡淡的芬芳。即使花谢了,风仍香,被吹下枝头的片片落红,也会在纷纷扬扬后淡定。你看,成双成对的鸟儿,用飞舞的曲线演绎着被爱情俘虏的心语。若有缘,春天会上演一场轰轰烈烈的喜相逢,今生必会面对面。

这个春日,唤醒冬眠的心,掬一缕阳光,给自己挣扎的的力量,启程前行,一路歌唱酽酽的芬芳,去迎接夏之热烈,秋之丰硕,冬之纯净,静待生命的持续与繁华。

聊研点墨,不为缅怀,不为追思,只为画春。且看,四季展开华章,淡墨疏笔,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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