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初冬,在高密 |
正文 | 初冬,在高密 一 白天的温度还停留在十四度,收割后的高梁地,麦苗长满生动,十分耐看,任由无限想象。远处,偶尔传来一、二声茂腔,把天空的高度抬了许多。 田野堆放的高梁杆,有一、二堆悄悄地燃着,轻轻向上的淡烟,仿佛在向我诉说心中的快乐。那些甜美的影子,在我的心灵留下之后,又慢慢地远离了我的视线。 听说,在秋收之后,莫言又回到北京,不经意地携走遍地红高梁,留下的只是我们这些追求梦想的痴迷,像春天吃草的羊一样,在他的家乡,贪婪着。 在下榻的银鹰宾馆,一对新人相互挽着,甜蜜地迎接参加他们婚礼的人。在接过他们分来的喜烟后,我的心也充满了甜蜜,仿佛我的幸福也要到来,其实,我不是他的客人,我微笑着祝福他们。 初冬,在高密,让我,让他们,更加温暖。 二 载我们参观的大客,开得很慢,很慢。公路两边的树木,抖落树叶的躯干,澄澈着旷远的天空,令人尊敬。一群群麻雀,上下跳动着,鸟翅振动下,风如音乐般回响。我开始谛听…… 胶河的萝卜,形状端正、外皮光滑翠绿、肉质绿色、辣味轻、品质好。我来时,正是上市时节。莫言旧故,一个卖萝卜的滩点,围满游人,费了好大的劲,我才挤到前面,卖萝卜的大嫂给我切了一片翠绿的萝卜,咬一下,清新爽口,甜甜嫩嫩。于是买了五斤,提在手里,冬日的余晖里,又多了一幅貌似粗犷古朴的剪影。 偶然回首,才发现,此时的高密,就像那青脆鲜嫩的萝卜,光滑而充满诱惑。莫言火了,莫言家乡的萝卜也火了。在莫言旧居抱上个大萝卜,仿佛就像抱住了莫言质朴而善良的品格和丰足而深邃的情感。 对于这五间一夜出名的土房,我很难说喜欢,望着络绎不绝,前来观光的游客,我甚至流露出自嘲的摇头动作,原来坑坑洼洼的泥土小院,如今被踩得光溜溜的。从去年的“拔萝卜”到现在的“抠墙皮,挖泥块”,持续的人流对莫言的虔诚,对莫言的仰慕,让我备受感动,也让我充满疑惑,环顾四周,我的心又多了一点自省和自审。 初冬,也许是深秋的暮年,但它更有着秋的成熟。 三 文化馆内,几位艺人,拉的拉、弹的弹、吹的吹、敲的敲、唱的唱,京胡声、唢呐声、响板声,小鼓声,跌宕起伏。 我真的有点怀疑自己的听觉,难道这就是高密茂腔,它时而高亢昂扬,犹如洪钟大吕,大有绕梁三日而不绝于耳之势;时而声情并茂,低回委婉,如哭如泣,展示出淡淡的凄凉之美,大有回肠荡气之感。 虽然我不太听懂唱词,可从他们的唱腔听出了浓厚的生活气息和浓郁的地方特色,质朴的乡土风味,如饮陈年老酒,回味无穷。 难怪在莫言的长篇小说《檀香刑》中,茂腔唱词时时贯穿于文中,成为一大亮点。他把一种地域文化的印记清晰地烙在文学作品中,引起学术界关注。 茂腔,有着地域的灵性,有着乡村的画意,也有着世纪的诗情。在积淀岁月风尘这后显示着刚毅,在枯萎的季节中显示着生机。在走过岁月的风雨和经历尘世的洗礼之后,用一种传承的精神在蔓延。 我坚信,只要豁达与宽容、坚持与奋进,那怕是冬天,都会有自己的蓝天。 四 走进民俗馆,我的心仿佛被一层缥缈的轻纱笼罩着,那淡淡的烟云在民俗的浓雾里飞舞、弥漫着,浓雾下,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 非物质文化遗产馆,我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独特而又古老的扑灰年画、稚拙粗犷的剪纸文化、浓郁乡土气息的聂家庄泥塑等等。高密,承载了太多厚重的历史和人文积淀。 轻轻拂去岁月的尘埃,翻开书籍上尘封的笔迹,在传承和情感的支配下,我们用什么方式去崇拜、去祭祀?一方土地养育了一方人,在这个地方,天人合一,人土合一,包括文化与伦理。 走上高密的大街,一些耐寒的花草树木还依然展露健美的风姿,路旁的菊花带着季节特有的芬芳在风中翩跹起舞。初冬的空气是那样的新鲜,沁人肺腑,酷似花香,深深地吸一口,甜丝丝,凉爽爽,直到心间。 此时,有人在刻苦埋头,用键盘收藏记忆;有人拼命地挤进喧哗的酒气中,发泄着精神与物质;更多的人则在默默的生产劳动中,等待新的一年的到来。 我庆幸,能够在初冬的阳光下,用一份闲适和心情,到山东,品读高密,慕拜莫言。 我坚信,冬天,决不是个停顿的季节,所有的日子,都会向着春天奔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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