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花开彼岸之入世 |
| 正文 | 花开彼岸·入世 一：识字 秋月冷，秋夜长，秋露沾襟断人肠！蓦然回首人已远，夜半琴声过短墙。亦昏黄，亦清凉，老树庭前沥斜阳。脉脉乡愁无处诉，碾碎菊花满指香。 爸爸给如是一枚亮晶晶的硬币，如是爱不释手，硬币上有图案，有数字，还有一圈围成半圆形的文字，妈妈说，这些字是我们国家的名字，中华人民共和国。如是照着文字的模样，一笔一笔的描画下来，拿给爸爸看，爸爸有些吃惊，问她写了什么，如是严肃的念道：中华人民共和国！于是爸爸开始教如是写字。 书是表姐用过的，本子是爸爸用白纸裁成的，开始写拼音，数字，慢慢开始写文字，算加减。爸爸教的仔细，如是学的用心，不到两年的时间如是已经开始学三年级的知识，爸爸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最终决定，把她送到邻乡的小学上学。好在柳长风刚直善良的人品，终于赢得了邻乡村民的认可，这个时候送如是去上学，终于放心了许多。 离家最近的学校，最高到二年级，三年级要上村校，爸爸不放心，于是选择读二年级。 第一次离开家，如是有些不习惯，班长刘桂莲，比如是大三岁，对她很照顾，如是当她是姐姐，总喜欢粘着她。 一学期很快就过去了，期末考试考场设在村校。那天如是早早的被妈妈喊起来，带好考试用具和午餐，去学校会和其他同学一起往村校去。妈妈说，她早跟姨妈说过了，表哥表姐们会照顾如是。还说等如是上村校的时候，住在她家。 在如是看来，村校很大。一排排的教室，数不清的学生，如是找不到表哥表姐们，只好跟着自己的老师，被安排在考场，等着开考。 中午休息，如是漫无目的的走，问了很多人，都不知道表哥表姐在哪里。妈妈说，姨妈家在学校后面，可是学校后面是大大的操场和高高的围墙。如是不得不返回自己的考场，准备吃午餐。 “开棺验尸楼！”一声高呼后跟着一群人放肆的哄笑。如是傻傻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书桌被掀翻，文具饭盒都散落在地上，还好，饭盒被妈妈装进塑料袋里，饭没撒出来。 如是走过去，把桌子扶起来，捡起地上文具放好，抱着饭盒坐下来准备吃饭，“谁让你坐着的？啊？”一个高个子男生扯着如是的头发问。 “这是我的桌子。”如是怯怯的回答。 “哈哈哈，你们听到没？她说这是她的桌子，哈哈，她说我们学校的课桌，是她的？哈哈哈”那个男生的话，引来满屋的笑声，窗外和门口也围了好多人，如是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突然，有人抢了如是的饭盒，嬉笑着说：“咱们看看这个土妞吃什么东西！” “不用看了，肯定是猪食喽！”有人跟着起哄。如是起身去抢，那人跳到桌子上，麻利的打开饭盒后哈哈大笑这说：“真是猪食哎！”“我瞧瞧，我瞧瞧！”“哎呀，我家猪都不吃这个了，咯咯咯”一个穿着华美的女生用手捂着鼻子娇笑。如是觉得天突然黑下来了，无助的泪水，打湿妈妈缝制的花罩衣。 “表姐，你在哪？”那呼唤，低不可闻。 大家正玩的起劲，窗外有人喊：“潘秀红来了。”接着进来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子，“表姐，”如是脱口而出。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接着有人怯怯私语：“她是潘秀红的表妹？”“是啊，怎么会这样？惨了惨了，那潘刚潘勇就是她表哥了，死定了！”…… “你怎么哭了？”表姐问如是。 “他们，欺负我！”如是委屈的说。表姐撇撇嘴说：“那你就抓花他们的脸！”如是低头不语，那么多人，她抓谁啊？ “谁欺负她了？”表姐问周围的人。 “我们跟她闹着玩呢，没欺负她！”“是啊，根本没有，我们看这个桌子面能掀起来，就掀着玩玩，谁知她就哭了，好了，我们不玩了，行了吧？”那个高个子男孩说着朝大火挥挥手，都出去了。 “给你饭盒，吃饭吧！”那衣着华美的女孩把饭盒递给如是，又看看表姐，走回自己的位子上去。 如是抱着饭盒，看着凌乱的书桌，眼泪不自主的落下。 “别哭了，赶紧吃饭，吃完考试了，我回去了，有事找我去！”表姐说完就走，如是来不及问她，她在哪一间教室！ 整个下午，如是都精神恍惚！ 考试结果出来的那天，如是发高烧，爸爸去学校给她拿的卷子，回来时候满面笑容，如是，考了班级第一名！ 老天，是补偿吗？如是嘲笑。 二：走远 不可拆，不可拆，书信未拆泪两腮，字里行间皆是恨，堪把相思左右裁。画不开，画不开，一画就是旧亭台，前前后后不得路，回身又到画中来。 第二学期快开学的时候，爷爷来了。爸爸跟他说起如是考试的遭遇，爷爷沉默一会，慢慢说：“还是让她回家上学吧，我看着丫头很灵，说不定是个上学的料，别耽误了孩子。他堂哥也上一年级了，两个孩子有伴。”爸爸妈妈自然是感激涕零，如是却开始思念她那个小小的教室和桂莲姐姐。 当天下午，爷爷带着如是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 如是眼前的一切都变了。大花牛不见了，老绵羊们也不见了，还有那些鸡鸭鹅，统统不见了！她的百宝箱里装着镰刀锄头，虎子的窝里趴着一只大青狗，对着如是龇牙裂嘴，那凶狠的目光，总是让如是想到些什么，却又说不清楚。 如是和爷爷奶奶住东屋，西屋是小叔的房间。如是很少去。听说未来的婶婶，就是爸爸结拜兄弟的妹妹，如是姐妹都很喜欢的三姑，一个美丽亲切的姑娘！如是为小叔高兴。 大伯家离奶奶家不远，堂哥经常来找如是玩，有时候也带着堂妹，憨乎乎的堂哥经常跟着堂妹一起喊如是姐姐，不知被奶奶和大娘笑话多少回。学校在姑姑家后面，过一条河就到了，如是不想回家就去姑姑家，姑姑姑父表哥表姐都很疼如是，在姑姑家，如是很幸福！唯一可气的就是姑父养的那条黄狗，似乎永远对如是充满敌意，害得她不敢在院子里玩。 已经好久没回家了，如是很想爸爸妈妈，也很想弟弟妹妹，好不容易到了放假时候，奶奶让堂哥陪如是回家。路边好多蓖麻，奶奶说，这东西有毒，不能吃。于是如是很想知道，它好不好吃。这回跟表哥一起回家，如是开始盘算如何进行这个冒险计划。 山路转来转去，如是手中的蓖麻枝被她摇的快成麻绳了，终于忍不住问堂哥：“哥，你说这东西好不好吃？”堂哥歪着头想想说：“我妈说好吃，但是有毒，不能吃。”如是咯咯笑着说堂哥胆小鬼。堂哥被气得满脸通红，如是见机说：“咱俩一起吃，每人吃一个，谁也不许告诉别人，怎么样？”“吃就吃，吃一个也死不了！”堂哥赌气说。完全忘了奶奶的嘱咐。 一路上，如是也不记得吃掉几粒蓖麻，中午的时候才到家，妈妈做了很多好吃的，如是只觉得恶心，什么也不想吃。没过多久，堂哥开始吐了，这回可吓坏了爸爸妈妈，爸爸赶紧带他去邻乡看医生，如是不敢说是偷吃蓖麻的结果。 直到晚上，爸爸才回来，却不见堂哥，如是吓得不敢追问，好在妈妈着急问了，爸爸说堂哥的了肝炎，被大伯接回去治疗了。如是很内疚，以为自己害堂哥得病，闷了一下午，终于忍不住告诉爸爸，是她给堂哥吃了蓖麻。 爸爸意味深长的告诉如是，不是所有的事非要亲自实验，这样子，会吃亏的。从此，如是记着，别人摔倒的地方，要小心的走过！ 小叔要结婚了。爷爷来找爸爸，说彩礼还不够，要爸爸还他们一千块钱，说是之前他替爸爸交的罚金。 爸爸卖掉年初刚买的毛驴，还有一头准备过年的猪，总算把钱凑齐交给了爷爷。过了几天，爸爸说去看看日子定了没，回来时很气愤的说小叔已经结婚了，都三天回门了！如是看到爸爸眼里被遗忘的伤。 三姑变婶婶，如是高兴地想早点见到她。 终于开学了，小叔来家，顺路带如是回去上学。一路上如是问东问西，话题总不离婶婶，搞的小叔好气又好笑。 回到家，婶婶在炕上躺着，对如是并不似以前的亲近。如是扫兴的回奶奶那屋玩，没一会，小叔跟婶婶吵起来，进而拳脚相向，奶奶死命抱着小叔不放，婶婶拿着扫把劈头盖脸的打下来，如是看到她一下一下打在奶奶身上，却不敢近前。 婶婶打够了，哭着收拾东西摔门而去。 小叔气的坐在地上抽烟，奶奶边哭边骂小叔，让他去把婶婶找回来，小叔无奈的起身出去。如是站在墙角，看着奶奶哭的呼天抢地。 直到很晚，小叔才回来，婶婶没有跟着回来，说是回她娘家去了。如是有那么一点庆幸。 她怎么也不明白，三姑变成婶婶，怎么整个人都变了呢？仿佛从来就是两个人！ 奶奶的手被打伤，肿的不敢动，小叔把如是脏兮兮的花罩衣洗干净，晾在窗外，随风飘啊飘的，突然觉得，小叔正在走远，永远的走远！ 三：无伤 你说真，他说真，瞒天过海假乱真。只说做个无头案，孰不知：清风拂过水留痕。你拜神，他拜神，转身忘却大道神。一己私心终成憾，我且问：怎将你心比我心？ 秋季开学，爸爸跟爷爷商议，让弟弟妹妹也上学，爷爷高兴地同意。他很喜欢弟弟。如是一直都知道。 如是该上村校了，要在学校住宿，每个月十元钱饭费，十五元菜金，要从家里带米，交到伙房，换成饭票，如是只交了饭费，每周一来学校时带些咸菜什么的，算是下饭菜。每隔一段时间，爸爸都会来看看他们，留些零钱给如是，让她买些学习用品分给弟弟妹妹，而且如是住学校，说不定什么时候用钱。有时候，爸爸会把钱给奶奶，让奶奶隔几天给她一些，怕她乱花。 那天如是放学回来，爸爸刚走，奶奶把一块八毛钱交到如是手里，说是爸爸给她的，并让她不要乱花。如是心情大好，下周回来，一定买一个弹球给弟弟。 一星期后如是再次回家，一进院就听到爷爷怒气冲冲骂道：“你这个家贼，还敢回来？”如是满头雾水，弟弟妹妹站在屋檐下，望着她不敢出声。奶奶出来对爷爷说：“干什么你，孩子刚回来，有话吃完饭再说！”爷爷立刻火冒三丈：“她吃我的住我的还来偷我的？明天让他爹来领回去！”说着摔门进屋去 如是拉着奶奶问怎么回事，奶奶白她一眼说：“别问我！”转身进屋去了。如是愣愣站在院子里。妹妹跑到她跟前小声说：“姐姐，奶奶说你偷了她的钱！” “胡说！”如是生气的喝道！“我一星期没在家，怎么偷她的钱？” “不是你还能是谁？你周一走后你奶奶就发现钱不见了，你还嘴硬？”爷爷隔着窗户怒喝：“我不打你，等你爹来，看不让他打断你的爪子！” 眼泪无声滑落，满腹的委屈，却只能对着漫天的星星倾诉。 “我没有偷钱，我没有！”如是一直哭，一直哭，用眼泪为自己洗刷冤屈。爷爷奶奶却不曾多看一眼。 和着泪胡乱吃了点东西，便草草的睡下。一任泪水湿透枕巾，那夜如此漫长。 之后的日子，如是很少说话，怕一开口，有是不知什么样的谩骂。星期一早上，她小心的把淡绿色的弹球塞给弟弟，却被奶奶看到，一把抢过来，像是拿到罪证一般喝道：“还说没偷？这是什么？你哪来钱买的？说！”如是突然间安静下来，因为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背起书包出门，走过弟弟身边时低声说：“球是我用爸爸给的钱买的！”却听见爷爷在屋里怒声道：“去把他们的老房子门打开，以后不许她在住这边！也不许再吃我的饭，让她自己去他们家的地里捡粮食去！” 如是不敢，也不想回头，逃离似的出了院子。邻家姐姐在等她，一见面就问：“哎？你真偷你奶奶的钱了？”如是哭着摇头，邻家姐姐不再追问，静静地看着如是，眼神别有含义。 如是刚到学校，就有人围着她问是不是偷了家里的钱，如是觉得头快裂了！尽管她一再否认，从此，却在没有人愿意与她亲近，包括邻家姐姐。如是知道，他们背地里都说她手不老实，同学舍友都防着她。宿舍舍长以拥挤为由让如是睡对面的炕上，那是一个没有生火的炕，就她一个人睡！ 好不容易熬到十一放假，如是带着弟弟妹妹回家，一进门爸爸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痛心疾首的说：“指望送你上学，你能学点好，没想到你竟然学会了偷东西！不管家里怎么困难，我还是每次都给你留钱，为什么还要去偷呢？你太让我失望了！” 如是无语，只是哭，哭的妈妈也泪眼滂沱。 “如是，告诉妈妈，你是不是拿钱去交菜金了？”妈妈试图为如是解释。 “你行了，没听她奶奶说啊？她买弹球玩了！”爸爸气氛的说。 “爸爸，姐姐说弹球是用你给的钱买的！”弟弟为她辩解。爸爸似乎有些怀疑，跟弟弟把弹球要过来看了看，问如是多少钱买的，如是告诉他两毛。 沉默很久爸爸无力的问：“我给你的钱，你都干什么花了？”如是吸吸鼻子说：“买了几支铅笔和一个弹球，剩下的在这，”说着把零钱递给爸爸，爸爸皱着眉问：“就剩这些？”如是点头。爸爸有些生气的说：“我给你六块八毛钱，你卖多少铅笔？” “六块八毛钱？”这一次如是姐弟三人都傻了。沉默片刻如是若有所思的说：“奶奶说你给我一块八毛钱，她全给我了。” 爸爸重重的跌坐在木凳上，喃喃自语：“是这样啊！” 妈妈只抱着如是哭，如是此时却一滴眼泪都没有！眼睛一片空明。 五：再放弃 彷徨，彷徨，杯酒碎了愁肠。去岁时光，凝结着挥不去的香。叹悠悠清泪两行！无伤，无伤，夕阳斜挂东墙。流年过往，摇曳着关不上的窗，荡悠悠一地月光。 为了生存，有些事可以原谅。如是始终这么认为，比如快饿死的人偷吃一个馒头。 那段时间，如是害怕见到爸爸，不知怎么了，如是做什么都不对。买东西总是记错帐；来客人总是说错话；没事出去挖野菜，让弟弟妹妹看家，结果狗进屋把油缸扒倒了摔得粉碎，爸爸气得把如是挖的野菜扔出去，让如是晚饭就吃那些野菜。听说邻乡的一个人把8岁女儿扔到街上，让其自生自灭，后来被一辆汽车拉走了。爸爸说哪天把如是也送街上去，还能省下一个人饭食。他说如是唯一比死人强的地方，就是放在那不会烂掉！ 有人在西山脚下发现一具女婴尸体，被狗撕碎，那些狗被毒死了。后来听说，这女婴是被自己亲生父亲喂了毒药扔在那的。 如是突然想到二伯父的小女儿，四年前，二伯在路上捡到个纸箱，纸箱里放着不满月的女婴。还有大伯家房后，那年也被放了一个女婴，第二天大娘看到时已经冻僵了。一种哀伤，无以名状！ 秋天，刚割下来的高粱杆特别甜，如是喜欢带着弟弟妹妹去地里折些回来吃。天有点凉，无痕穿着新做的夹袄，回到家时却不见了，问他放在了哪里，他自己也不知道。妈妈急得四处去找，如是心想爸爸回来，不知是一番什么样的情形。突然觉得，那些早早死去的婴儿，真是有造化。不如算了，如是想。白色的药瓶里，有二十几片去痛片，不知够不够，如是心里突然无限的悲凉！ 晌午时二娘把无痕的夹袄送回来了，说是在地边捡到的。一时间如是心若火烧，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妈妈问怎么了，如是怎么也不敢说，坐在院子里掉眼泪，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直到晚上，如是发现自己还活着，而且不似先前的难受了，看来是药量不够吧，或许，命不该绝！ 婶婶和奶奶吵架了，狠狠扔下一句“有你没我有我没你”就回娘家去了。爷爷无法，只好带着奶奶在爸爸放猪的窝棚边上盖了两间石头屋。家里的粮食用具什么都没带出来，妈妈看不下去，做了些干粮送去，婶婶说她假献殷勤。 冬天的时候，一辆摩托车撞到了奶奶，肇事者给了四千多块钱，婶婶让小叔把奶奶接到家里住，爸爸不让如是姐弟常去探望。 学校来人找如是回去上学，责问如是，有希望工程指标，为什么还要辍学？爸爸很吃惊，带着如是找到老师，老师说那个指标现在如是的堂哥顶用着。大伯却从未提及！如是很气愤，她问老师，如果现在她回来上学，这个指标，是不是还是她的？老师笑道：“当然是你的，当初就是你的，虽然你经常迟到，上课走神，老师们都很头疼，可你的成绩一直不错，家庭又这样清苦，希望工程的钱，不就是为了让穷孩子上学吗，只是你不来，老师们决定照顾你堂哥，你回来还是给你。” 回到家里，爸爸沉默不语，如是不知从何说起，她想上学，想回到那个曾经讨厌的地方，现在她明白上学的重要性。 晚饭后爸爸对如是说，让弟弟无痕顶替如是的指标去上学，毕竟他是男孩！如是无语，毕竟，他是男孩！是爸爸妈妈违背计划生育法强要的男孩，是付出被抄家罚款没收土地的代价换来的男孩！ 弟弟上学了，放学回来的路上捡到一个苹果，如是毫不犹豫的说分了，一个苹果切成四份，如是如若各得一份，妈妈那份给了无痕，所以无痕得到半个。许多年后如是想到此事，还觉得很歉疚，无痕当时的表情，总是历历在目！所以，后来所有的事，包括这次上学的事，如是全当是对他的补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是喜欢写字，写只有自己看的懂得文字，有时候也会写一些小故事，很多说不出口的话，就用文字来记述。写的最多的，就是那些被遗弃的女婴。 一天爸爸看到如是写的东西，有些惊讶，三年级没念完的女儿，居然能写这样的文字，其中还有些绝句律诗什么的，虽然意境浅显，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来说，也是难得了。从此开始鼓励她把想写的东西写出来，还挑一些好的给邻居们看，每当邻居们夸如是有才华的时候，爸爸那自豪的神情，无以言表。 以前的爸爸，又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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