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一路悲歌(1) |
正文 |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也许某个人的降生与离开只是为了演绎一首哀婉的悲歌。 谨以此文祭奠在二十五年前擅自结束了自己生命的堂哥:子义 无情的岁月风干了子义哥的故事,如同滚滚流淌的黑龙江水下沉淀着的顽石,子义哥,在我的记忆中只留下了零星的片段。 记得在七十年代末,父亲收到了来自山东老家的二伯父的家信。 信的大概内容是:二伯父想把他16岁的二儿子子义送到这里来。原因是:因为子义性格孤僻不愿与人接触,所以处理不好同学间的关系;而他的学习成绩又非常优秀,又常常引得同学嫉妒。 一次,一个公社干部的儿子故意找茬与子义发生了争执。有同学把此事报告了老师,老师和校长非常重视此事,他们一致偏袒着干部的儿子。遭到批评的子义不服,他据理为自己辩解,而校方不但不纠正错误还给了子义了一个记过处分 。无疑,这件事对勤奋好学的子义来说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子义一怒之抱着书本下离开了他挚爱的课堂。辍学后的子义从此一厥不振,他情绪低迷时几天不说一句话,而精神亢奋时的他又唱又跳地满世界的跑。二伯父见状赶紧带儿子去省城的医院做了检查,检查结果是:子义得了间歇性精神病。 这次二伯父来信除了介绍子义的情况,他的主要目的是想给儿子换个生活环境,更想早日治愈儿子心灵上的创伤。 读完二伯父的来信,父母的心情非常沉重,他们为侄儿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感到气愤,又为侄儿的身心健康而焦炉万分。他们商量过后就立即给二伯父拍了封电报,让他尽快把儿子送过来。 一个月后,子义哥在二伯母的陪同下来到了我们家。 初见比我大四岁的子义哥,他并无任何异常。面容清秀的他长着一双笑吟吟的丹凤眼,一张嘴露出两颗俏皮的小虎牙。他走路轻盈,举止文雅,如同大姑娘一般羞涩、腼腆。 由于血脉相牵,经过几天的接触, 子义哥与我们姐弟间由陌生变得熟悉,相处起来自然、融洽。已然,他成了我们的长兄,成为我们家 里重要的一员。二伯母见子义哥不但适应了这里的环境还融入了我们的家,于是,她放心地回山东老家了。 子义哥来家时随身背着他的黄书包,书包里装着他视如珍宝的书本。父亲知道子义哥一心想读书的的愿望, 他四处奔波,但几经努力也没能够联系到可以让子义哥就读的学校。子义哥不愿再让父亲为难,他默默地把书本收藏了起来,从此只字不提读书的事。 那时候,我和弟弟妹妹都还是小学生,每天除了上学就是写作业。家里喂养鸡鸭鹅狗的事都被子义哥承担了下来。 子义哥是个爱干净整洁又勤快的人,喂猪时,他不会让身上沾上一点饲料;即使是和泥、脱坯,他身上也看不到一滴泥点。他做起事来有条不紊, 深得父母的喜爱。我们也非常喜欢这个疼爱我们的哥哥。 渐渐地,子义哥变得开朗起来,脸上的笑容由僵硬变得自然。他的歌声常常萦绕在我们的耳边:“小小竹排向东游,巍巍青山两岸走·····” 二伯母回老家后不久就寄来了自已个的户籍证明,父亲不敢怠慢,他赶紧去离家十几里地的相关机构给子义哥办理落户口的事。是不凑巧,父亲去的那一天,正赶上办户口的民警出差;就在父亲沮丧之时遇到了一位在机关工作的朋友,这位朋友得知详情后答应帮忙办理此事,他请父亲放心,并保证一定办成此事。 也许是命运在跟子义哥开了个大大的玩笑,就在第二天,父亲的朋友也被派往外地出差,他来不及交代就匆匆出行了。待他半月后完成任务归来时,大地机关已经停止了给外来人员办理户口的事宜。当父亲得知此事时是既后悔又懊恼,后悔的事不该把这么重要的事托付给别人;懊恼的是,没有本地户口的侄子将来无法再此安家立业。 子义哥知道自已落户无望后没有责怪任何人,他只是淡淡地说:“俺谁也不怨,要怨就怨俺的命不好,错过了好机会。” 虽然子义哥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我还是看见他躲在没人的地方偷偷地哭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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