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惊鸿掠影 |
正文 | 人一旦老了,连周边的空气中都充斥这颓靡的气息。 老式的钟摆似乎极力的想摆脱空气带来的阻力,在慵懒的空气中疲惫的丈量着时间的长度,滴—哒—滴—哒—像是略带沙哑的嗓音,想对我倾诉那些被时光腌制的故事。 滴—哒—滴—哒— 老上海的里弄静默的守候着细碎的时光,空气中略带潮湿的意味充斥着我的鼻翼,我穿着由姆妈的旧衣服改成的旗袍,迈着极小的碎步,走进这片里弄,我们家搬进这里已经有一星期了,我却依旧拘谨而羞涩。一路走过,随意晾晒的亵衣,亵裤为这静默的弄堂平添了几分莫名的香艳,我仍不敢抬头,任由脚下的青苔发出极小的声响。我走过一户又一户的人家,猛然间,我瞥见有一户人家的凤仙花开的很美,就像......我不知该怎么形容它的美,我忍不住仰头望,恍惚间,看见了,看见了一个很好看的男孩子,笑容很好看,很干净,他似乎也看见我了,我脸上一片滚烫,像发烧了一样,我慌忙的低下头,不敢迎上他那同样好看的眼睛,我迈开了步伐,向家里走去,依旧有开的很美的凤仙花,就像,就像他的眼睛。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开始习惯躲在角落里偷偷的看他,也许连那时的自己也没有注意,在看他时,我的嘴角总会不自觉的漾起一丝微笑,其中竟有了一分女人才会有的风情,羞涩的甜蜜连同那小小的凤仙花,融化了一抹娇羞,涂抹在里弄的斜阳上。 姆妈没有让我上学,说些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话,我也没有在意,因为我的心太小,小到只能装下他一个人,上学做什么呢,我开始和娘娘学画画,细细的画笔承载着我的心意,我开始试着画出他的样子,但在付诸笔端时,我却发现他的样子在我的脑海中是模糊的,我开始痛恨自己的不专,竟然连他的样子都是模糊的,于是便不再动笔,专心于女红刺绣,一边想着嫁给他后如何用刺绣补贴家用,一边被自己臊的脸通红,绣的最多便是凤仙花,一针一线中似乎都带着他那好看的笑眼。 凤仙花几番荣萎,姆妈说我到了嫁人的年龄,我脸羞的通红,没敢说什么,姆妈开始一手操办,婚期也随之订下,我依旧没有敢说什么,明明知道自己心之何属,却缄默不语,这并不是我的懦弱,因为我知道,我怎能配上他,天生口不能言,让我有何勇气一生伴他身畔?千万别辜负了他的锦绣绮年便好。 时光清浅流过,我如期嫁为人妇,挽上高高的发髻,像许多新媳妇一样,侍奉公婆,时候丈夫,我的丈夫待我也是极好,没有好看的眉眼,但眉宇间我却能感受到那份对我的关怀,有此良夫,妇又何求?我暗暗祈愿,愿时光静默,就这样继续下去吧,我在寻常的人生轨迹上越走越远,生儿育女,相夫教子。我的丈夫依旧在看着我的时候一脸温淳,对我视若珍宝,即使生活略有清贫,我却甘之如饴,就让我走过这平凡的一生吧。 时光再次定格在遇见他的那一刻,他依旧是好看的眉眼,那一刻恰如沧海桑田,四目相对,我不禁想起那些迷醉的往事,身旁的凤仙花依然是娇羞的模样,漫天的凤仙花瓣将我紧紧包围,再次触动了我的心弦。我们之间依然没有产生对话,我慌忙逃离,在昔日的情爱面前,自认为释然往事的我终不免丢盔弃甲,恰似当年。 时光依旧安然的渡我走过这静默的岁月,直到我偶然会娘家小住,听那些老妇人随口拉着家常,无意间,谈起了他,他们说他虽眉眼清秀,却是一个哑巴,天生口不能言,辜负了一副好皮囊,虽年到中年,却一直未娶,也不知是何打算。那一霎那,心似被人狠狠的扎了一下,泪水肆意流淌,看不清当年他的模样,无数的凤仙花瓣在眼前飞舞,似沾染了血泪,向我的心头刺去...... 我在梦中惊醒,泪湿的枕头告诉我梦中真切发生的一切,我沉吟良久,告诉姆妈,我心中所属,苏锦年,我愿和你一起守候着时光静默,即使相对不语,那又何妨?苏锦年,陪我一起渡过光阴,我会和你一起穿梭在古老的弄堂里,在满是烟尘的俗世之美中细数时光。 滴—哒—滴—哒— -----------------------我-----是-----分-----割-----线--------------------------- p.s.卖萌求评论,你们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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