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心随花绽放却被岁月无情湮灭 |
正文 | 七岁那年,秋天,一个黄昏。在乡下老屋的田园里,一株很大的老榕树旁,我看见了一朵花。淡蓝色的,浮动着,被渐渐上来的夕光所笼罩。我就蹲在花的旁边,看着它,一直看着它。然后我和花一道被暮色淹没。所有的事物都静了,我只好回家。第二天早晨,再看,花已经谢了。而我那时候,还正在悄悄地成长…… 成长中的人是容易忽略一些事物的。 比如那朵花,不久就忘了。 但今天,当我站在故乡的秋风中,这朵花突然浮现出来,它的浮现是因为我现在正面对着另一朵花。另一朵也是淡蓝色的花,这是一种在故乡常常见到的花,朴素的,淡淡的,沉静的,美好的。故乡的土地刚刚经过一场秋雨,在一些虫子已经消失。我听不见它们在黄昏时的叫声了。故乡变得深沉,同时也逐渐走向枯寂。 一朵花或许能点亮它的生动吧! 我看着花,它天真而真实地开放着。我看到它的叶片甚至还有尘土。雨也没能将它洗净。它的花瓣是六片的,对称着。仿佛三组正在玩耍的小孩子。我真的很想它们是小孩子。我喜欢孩子的无邪与纯洁。但是,我知道它们不是,在秋天的大地上,花朵都是中年了,甚或是老年。 一如我,惨淡地走过如许的光阴,一回头,水流远了。故乡成了秋风,秋风成了人心,人心成了忧伤。 而花呢?它开放着,它在它应该开放的黄昏开放着。它一定不是为我,就如同我一定不是为了其它。一切的生命都只是一种经过。现在,我同这朵花一道经过黄昏,经过远去的飞鸟,经过更远处的白云,经过孤独的吟唱,经过秋风里一片一片无由的落叶…… 花也是无由的,生长,开放,花在这黄昏与我相遇,而不是在另外的黄昏。它是淡蓝的,而不是别的颜色。它是七岁时的花。是那些掠过成长而被我们忽略的光。 我的手想伸过去,甚至我想轻轻地抚摸它,握住它,亲吻它,热爱它。但是,我停了。心上的尘土一定比这叶子上的尘土更重,指尖上的伤怀一定比花谢时更悠远。我只好停住了。 故乡暮色四合,有谁在独自寻找?谁的脚步正在叩响故乡的门楣?谁正在慢慢地回去,慢慢地回到往昔的时光和往昔的美好? 故乡的花。朴素,沉静。我看着。一朵花,一个人,一处风景。 我也是沉静的了。我也是朴素的了。至少现在,和一朵花一道经过黄昏,我回到了七岁。回到了那充满憧憬与幻想的年纪。我用手抚摸自己的脸,我摸到秋风的痕迹,摸到了山水的痕迹,摸到了那些远去了不可能再回来了的人和事物的痕迹。 花,依旧沉寂着。 黄昏很深了,我已经不太能看清它的叶片和它的花瓣。我只看到它的浮现。 这恰如在这个大而杂乱的人世间,我更多的时候是半明半暗的。如这黄昏中的花,它是怀着对大地的恩情,来用最后的光照亮它和我的故乡。而我,是怀着对人世的热爱,用宿命的笔,来写秋风的挽辞…… 谢焕杰以此文章献给所有为梦奔波的人,同时,因为时光易逝,希望每个人珍惜眼前的一切。故乡,永远是在外漂泊游子最终的归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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