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那些人那些事 |
正文 | 曾经有种感觉想让他成为永远,爱让一份放弃,补上一份超脱。不管世界如何变迁,不管选择哪种方式,任岁月的钟不断敲击灵魂的深处,不能改变对往事的记忆,用文字记录那些人那些事。 不堪回首的是那短暂的大学生活。贫穷已让我自卑深重,选择师范更让我变得软弱。我不知道如何走进大学校园的,依稀中还能回想起师哥师姐们欢迎新生的情景。他们的热情活跃让我畏首畏尾。找到寝室,我不敢说话,彼此的陌生让沉默变成了最好的交流方式。我穿的是很不合时令的衣服,除了老土还很破烂,唯一值得一说的是洗得很干净。室友的脚上皮鞋油亮,能照出人的影子。我的脚上还套着一双补过的拖鞋,脚很自然地往后退缩。 我不知道即将开始的大学生活能不能改变我的命运,能不能摆脱家庭的贫穷和无尽的争吵。然而那一晚我居然睡得很沉很香。家乡正值收割水稻的季节,溽热和繁重,疲劳和无助。睡在如此舒适的被窝里,简直奢侈至极。劳累却让多病的父母总是吵闹。我默默地承受着这个家庭给我的苦难,努力改变现状是我唯一的愿望。站在田野里,仰望夜空,群星闪烁,划过的流星似眼泪,承载着一个农家少年最朴素的人生梦想。 课堂上,其他同学用很标准的普通话对话交流。我选择躲避。可老师偏偏抽我起来回答问题。我用很蹩脚的“川普”引发全班同学哄堂大笑。我知道他们是在笑我的愚昧和落后。中午的时候,肚子很饿,可心里不想吃。我一直在思考我跟他们有多大的差距。我躲到学校运动场背后的小林子里,泪流不止。我真的从小到大没有说过一句普通话,甚至听普通话的机会就很少。我发誓一定要说普通话。班上的女孩子大都目中无人,每次都高傲地从我面前走过,但她们的普通话特别好。我必须向她们请教。凭我的丑陋不堪和木讷的嘴巴,恐怕只有自取其辱。忐忑之心使我很难鼓足勇气。我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终于锁定了一个女生。我大胆走到她的身边,支吾着:“你能不能……帮我……”女生抬头瞥了我一眼,但脸上有很浅很浅的微笑:“我能帮你什么?”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唐突中不知道说什么了。女生“扑哧”一笑,我的手脚无措,汗水从头顶冒出。旁边一位女生走过来,眼神很轻蔑:“怎么,凭你也想和她?”我居然争辩起来:“不,不,我……”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我几乎无地自容。我试着学好普通话的简单愿望却让我备受奚落。第二天,我刚进教室,很多人指指点点。这时候,一个很高大的男同学走过来,似乎怒火冲天,一把就把我提起来了。我万般解释,还是免不了几记重拳。回到寝室,伤心欲绝,恨不得自己此时就是大力水手,把他甩进汪洋大海。我坐在教室里,心神不宁。我很无助,看来只有靠自己。我跑到无人的角落,大声说话。为了读准字音,故意夸张,把调拖得特长。我很想像那位古希腊的演讲家口含砂石面朝大海苦练口才。我也安慰自己,慢慢来,将来肯定说一口流利标准的普通话。时至今日,我却没有做到,但我敢在众人面前用普通话说话。 大学的周末对我来说是一种煎熬。很多人选择跳舞,将早早准备好的“摩丝”喷洒在头发上,成型而有香气;笔挺的西装再配上耀眼的领带,久久地站立镜子前,反复梳理,做好每一个细节,再加上英俊高大的身体,在舞会上屡屡邀请到漂亮的女生。在舞池旋转,放佛时光已流转,快乐属于他们。我却躲在黑暗的角落,偷偷欣赏曼妙的舞姿和优雅的舞步。一些人选择看电影。一手拿电影票,一手高举着瓜子和可乐,身边的女生伊人般相随,飘进电影院。我孤独的坐在那里,周星驰的无厘头喜剧也无法唤醒我内心的快乐。我知道女孩子是根本不会眷顾像我这样的男孩。还有人选择喝酒,瓶子的碰撞释放生活的单调和苦闷。我常醉在回寝室的路上,任雾气包裹,任月光摆布。我不是没有朋友,心底的孤独和寂寞永远是不能诉说的,有些只有自己默默忍受。 生活就像一部戏剧,有人出场也有人退场。我一直苦苦寻觅,很用心地打拼,只为那些曾经的誓言和梦想。要知道,那些苦难是生活的必需品。那些痛和伤却早已过去,已磨砺我不断成熟的意志。那些人,那些事,就像香甜的蜂蜜润泽我渐渐褪色的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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