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邀你到塞北来看雪 |
正文 | 写这些字的时候,窗外正飘着雪。我也刚从雪中回来,身上还带着这个冬天特有的凉气,指间似乎还残留着雪花的香味。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这是几百年前,陆老夫子说的吧?我却不以为然。谁说雪花没有香气,独独梅花才有呢?我分明于那雪中嗅到了一丝香气,还带着薄薄的凉,带着浅浅的清,纯纯的净。 此时的我深吸一口气,依然还能感受到那一丝凉凉的馨香,是如此的妥帖!无由地喜欢“妥帖”这个词。是什么样的意境,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感觉才能称为“妥帖”呢? 应该是形容女儿的吧!人家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就是这意思吧。因为贴心,便没了距离。心都贴在一起了,还怕什么风霜雨雪? 世上的父母多是偏疼了女儿的,把钱财和责任给了儿子,却把疼爱都给了女儿,是因为她的柔弱吧?便像极了这雪花,想捧在手心里好好呵护,却化成了泪!做了别人家的媳妇,喜乐便由不得自己了,唯有在身边时给她更多的疼爱! 也见过了姨母家的女儿,我的一个表姐,做事风风火火,干脆利落。姨母家办事的时候,里里外外张罗着,粒米不撒,无人不欢。 连带着我也借了光,家里有了大事小情,只找了她来,便无忧了。乐得我这亲生的女儿倒像外人一样清闲。这便是“妥”吧?只要有她在,什么事就都办得妥妥的,只要有她在,心便安了。 天下所有的女儿对父母的心思都是如此的吧?是掏了心肺的,是尽了全力的,就像小时候妈妈给做的小棉袄一样暖暖地抵御了寒风! 这雪花的“妥帖”却是薄凉的,仿佛也是贴了心的,凉凉的,很舒服的感觉。像炎炎烈日下大口吞下的冰激凌,像闷热的夜晚痛快地冲了一个凉水澡。内里的烦躁一扫而空,荡涤的干干净净。 心就静下来了! 也便是因了这份静吧,就有了“妥”的感觉,好似拿着熨斗熨平了心上的褶皱一样。纯棉的质地贴着皮肤,柔软的感觉。 闭上眼睛,感受这份安详,便好像母亲温暖的手,轻轻地拂过面庞,丝绸般润滑,又好像涓涓的小溪蜿蜒流过山涧,鸟鸣幽幽愈显静谧,更好像一夜春风徐徐吹来,百花次第开放尽显美妙……岁月如此,便是静好了吧? 很难想象江南的雪是什么样子,许是像刚入冬时的初雪吧?扬扬洒洒的也从天上落下来,混着雨水,湿嗒嗒的,飘不起来吧? 地上是不见雪的,许是还没来得及落下就化了。这样的雪,我是不喜欢的,在我看来和雨没有什么区别,却又平添了冷,多了泥泞和湿滑,着实让我讨厌。 我是不喜欢“冷”这个词的,总是觉得过于薄情了。比起“凉”来少了几分贴心,又多了几分不近人情,总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好像冰!好像“冷酷”这个词,总让人难以接近! 却又喜欢听潘美辰的《拒绝融化的冰》,不是喜欢那旋律,只是喜欢她的表情:冷冷的,酷酷的感觉,几许清高,几许傲慢,几许不羁,落寞中透着一种静!像极了一块冰,倔强地拒绝融化! 今天的雪是极可爱的了,地上已经厚厚的一层了。白白的,很干净的样子。踩上去,厚实实的感觉,不用担心会滑倒。如此“妥帖”着,我便撒了欢了。奔跑着,转着圈,像个孩子一样大喊大叫,哈哈大笑,着实扰了这冬日清晨的安静! 可我就是如此呀!可我就是如此喜欢呀!我就是喜欢这样喧闹着表现我的喜爱呀!我就是爱呀! 那大片,大片的雪花就像蝴蝶一样在风中翻飞。你来自何方?如此的空灵,如此的纯洁,像一个个调皮的小精灵从空中降落。我连忙用手接住。倏忽,就不见了。我知道,是入了心了。此刻,你不在我眼中,你在我心中! 看雪,真的应该来东北。只有塞北的寒冷才能铸就雪的风骨,只有塞北的寒风才能展现雪的风姿。 雪下得大了,便似从天上倒下来的了。好像那仙子不耐烦地一嗔,便把篮子倒过来了,那碎玉便一股脑地全部倾泄下来,争先恐后的,抢着轮回一样。 眼睛也睁不开了,闭着眼睛往家里走,好在是回家的路,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摸回来。偶尔不放心睁开了眼睛,雪就“嗖”的一下子钻进眼睛了,两下就糊住了。连带着风也大了,仿佛脚上不用力便会被风刮走了一样。 那风刮到脸上,小刀子一样,一下一下透着疼呢!心里却是笑着的,“这雪下的,真够劲!” 这便是东北人的乐观和豁达吧!这样大的雪,一年也没有几次,在这样大的雪中行走,一生也没有几次,如此的际遇,怎么能不乐呢? 更有大风卷集着雪粒一大片地袭来,荡起漫天的烟沙。这就是东北特有的“大烟炮”。顺着风走,几乎不用使力,反倒是被风刮得一溜小跑。雪从脚底,从身后刮过来,旋转着也要打在脸上,却也不十分疼了。也是笑着的,颇有些自嘲的味道。那在风中摇摆着的感觉也若神仙腾云驾雾了,只是这神仙做得有些身不由己罢了。 迎风走就惨了,眼见着漫天的风雪在远处的地平线上荡起一排雪阵,眨眼的功夫,就呼啸着来到眼前。对抗是不明智的,只好转过身去,捂住脸,站稳了。即便这样,风雪刮过来的时候也还要踉跄向前几下,任你穿了多厚的棉衣也给你打透了,沁骨的冷呢! 脸是必须捂住的,要不然北风夹裹着雪粒就往你的鼻子里,嘴里,眼睛里钻了。嘴和鼻子周围的围巾帽子结了满满的冰霜,睫毛都粘在了一起,饶是铁打的汉子也让你叫苦不迭! 这才是真正的雪呀,一点儿也不温柔,霸道得让人生畏,却又让人打心眼里喜欢,由衷地钦佩!不需红粉来添香,亦不用百花来增色。无需讨好谁,亦不用别人来赞赏。我就是我呀!我有我的性格,兀自白着,兀自冷着。。。 等你走走停停,终于到家的时侯,定会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啊!我的老天,可算是到家了!”此刻,才更能体会出家的意义吧! 家是暖的。东北的冬天是取暖的。以前的平房是火墙,火炕,现在的楼房是集中供热。当急急的拉开家门的那一刻,热气扑到脸上,妈妈在厨房早就炖了热汤,红红的柴火映得她脸颊通红。爸爸沏好了一壶热茶,招呼着就上了炕:别急着吃饭,先喝几口茶,暖暖身子。 几口热茶喝下肚,由腹内滋生的暖意蔓延到全身,四体通泰,说不出的温暖惬意,总要闭上眼睛享受一下才过瘾呢! 小饭桌摆上,妈妈早就在一个大搪瓷缸子里倒好了热水,爸爸把一个白瓷细颈的瓶子装好了小烧放进去,只一会功夫,酒就烫好了。 窗外的北风还在肆虐地叫嚣着,咆哮着使劲扑打在窗子上,把钉在上面的塑料布忽打得砰砰乱响,好像马上就要破窗而入了。又刮过一阵狂风,便似这房子也要顺着风刮跑了。而这一切,丝毫不影响在忽明忽暗摇曳的灯影下喝酒的一家人。愈发显得这热炕头的宝贵了,真是一步也不想离开了!更有小酒一口口地喝着,幸福着呢! 去苏州过冬的二舅回来了,今年说啥也不去了。江南的冬天,天气虽然暖和,可室内是不取暖的。与北方的干冷不同,是湿漉漉的冷,着实把他冻坏了。说起来,还是这北方的冬天暖和! 日子才过了十二月,离数九还早着呢!总要等到元旦前后,才会真正的冷起来,起大风的日子,才会有这“大烟炮”。 此刻,我凭着记忆想起来,也是八九不十了,只因了曾经真实的生活,切实地融进了脑海。那些在风雪中行走的经历怕是要铭记终身了吧! 而今,置身在这小城里,有了高楼大厦的遮挡,又没了大片的空地,所以很难有机会见到真正意义上的“大烟炮”了,不能不说遗憾! 这几年,全球气候变暖,连东北也很少下大雪,更别提是暴雪了。亚布力的滑雪场大多是要靠人工降雪。虽说是不影响滑雪的效果,可总觉得缺少了那雪花从天而降的过程,便也少了很多的浪漫和底气,终究还是假了点儿! 今年的雪就大了些,也来得早了些,一如十年前的那个冬天。而今,我身在二十八九度的室内,穿着单薄的居家内衣,便也似在春天了。窗外的寒冷似乎也与我无关了。 我在键盘上敲击着冬天的寒冷,还是凭着很久以前的印象。窗外的雪也停了,这篇文字写的太久了,竟然整整写了一天,以至于都忘了早晨置身雪花中的冷了。 尽管,清晨我为了写这篇文字特意出去挨冻,现在也是忘了冷的感觉了。回想起来,就只还剩下一丝凉,在这略显燥热的室内,想来是妥帖吧! 我还是盼望一个月后的数九寒天和那空旷野地里的“大烟炮”。那凛冽得入骨的极致才是真正的冬天,那大片,大片飘洒的,厚厚地盖满了原野山岗的才是真正的雪啊! 就好像看雨,便要去江南一样,十里洞庭湖上烟波浩渺。那雨缠缠绵绵,淋漓不绝地下上十几,二十天,才算得上极致! 塞北也有连阴雨,总觉得少了几分缠绵。没了那“梅”字,便好似少了很多韵味,终究算不上完美,入不了心! 塞北最美的,还是雪! 冬了,邀你到塞北来看雪!其实我更喜欢“听雪”。 听雪花盛开的声音!还有雪人的欢笑声…… 你,听到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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