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有一种爱叫做默默守候、 |
| 正文 | 迪厅。。狂乱，迷醉。看着桌上满满的空啤酒瓶，还有最后一瓶，就是自己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了。音乐，嗨声阵阵。她疯狂地摇晃自己的脑袋，试图把那个跟着富婆走掉、连声再见都没有就把她扔下的男人甩出自己的大脑。可是没用，那个男人，在她的心里深深地划了一刀，疼得让她窒息。她举起酒瓶，像自来水管一样将整瓶酒咕嘟直接从嘴灌进了胃里。 喧嚣的城市，昏黄的霓虹，绽放了夜的美。可这美，很快将和她不再有关系。站在街头，她四处寻觅着，终于，一辆明显超速的小车进入了她的视线。。。 当一缕阳光从窗外泻在她的脸上时，她明白了，死，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成功的。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简单得只有一张床、一个沙发、一张桌子和一台电脑。地板上扔着一件T恤。她起了床，头还在阵阵的刺痛，推开门，是一个小庭院，院子里停放了一辆小车，有些眼熟，是，昨晚那辆车？！车里躺着一个男人，正发出轻微的鼾声。她有些吃惊，更多的是，慌乱和————-不知所措。 “你***的舍得醒了？”她想象了千万种等他醒后和他的对话，可却没想到是这种。“吐得老子一身的时候怎么没醒？” “对不起！”除了道歉，她无言以对。 “对不起？对不起就够了！要不是老子反应快，不是成了你的冤大头？”这个男人从车里钻了出来，坏坏的看着她，“要不是看你长得漂亮，可以陪我睡睡，我才懒得拖你回来，就让你睡大街，让那些流浪汉把你强奸了！” “你……”她气得直咬自己的嘴唇，她想不出这个看似大男孩般的男人怎么会说出这么低级下流的话。 “我什么！放心！昨晚我可没占你的便宜！除非你同意，嘿嘿！”他的笑声，他伸出手，似乎想捏她的下巴，但实际上没有，他的手伸到一半，就缩了回去。 “好了，别吓着！哪天你想和我睡了再告诉我。今天你把我那件被你弄脏的衣服洗了，自己打的回去，我要回我的床上睡觉！”他慢悠悠地从她身旁走过，扔给她一个背影，和一声“砰”的关门声，将她一个人留在这个院子里。 （二） 她在他的院子里不知道这样来回走了多少圈，他不在家。她很后悔那天走的时候没和他说好什么时候给他送衣服过来。害得像这样瞎等。回去吧，这么个鬼地方，转了好几趟车才过来，多么辛苦，她可不想再像上次那样，真打个的回去，结果花了快一百块钱呢！ 她突然觉得走得累了，就靠着门坐在地上了。那个绝情的男人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除了那条告别的短信。她只想把人群翻个底朝天，把他找到，然后给他一个耳光，再转身走掉。可他在哪里呢？她在心底竭斯底里地呐喊着。冬天，他知道她怕冷，于是他把原本用来买房的钱买了辆福特蒙迪欧，因为听说福特的制热效果很好，一到下班时间，他便会丢下手里的工作，准时出现在她的公司门口，他会把暖气开得大大的，她一上车，他就会用他的大手给她捂手。如果此刻，他在她身边，看见她就这样坐在地上，他一定会一边责怪她，一边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放在地上让给她垫着坐；如果此刻，他在她身边，看到这样憔悴的她，他一定会马上把她搂在怀里，说：宝贝，别难过，有我呢！我就是你以后的幸福… 可是，他还是走了，走得那么，那么绝情。 她抬起头，仰望天空，试图收回要掉下的泪，可是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也许，爱是真的，可在金钱面前，就失去了抵抗力。既然选择离开，就是不爱。她决定要忘记这个负心的男人，虚伪的男人。 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他的家门口，靠着门睡着了。天很黑，这里离城市很远，没有城市的吵闹，是一片宁静和夜，静静的黑。是他的车灯把她照醒的。 他一下车，看见了她，先是诧异，然后若无其事的取出钥匙，打开房门。 “你***的是头猪，不知道打个电话吗？”这个人似乎永远都没有说话文雅，哪怕是礼貌一点的时候。 “你***的，你才是猪头！你什么时候给我电话了？”她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后脑勺，气得学着他的腔调回了他一句。 “你说什么？！”他打开灯，转过头，看着她，然后笑了，“也会骂人了？” “你的衣服，洗好了。谢谢你。”她把衣袋递给他，里面是洗干净了的，他的衣服。 她觉得她不再欠他了，她转身，要走，想早点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和自己一点瓜葛都没有的男人。要不是自己理亏在前，她是绝不能容忍哪个男人对她如此无礼的。 “回去了？”他取出衣服看了看。 “嗯。”她点点头。 “你吃晚饭了？”他望着她，嬉皮笑脸的。 她这才想起自己从中午过来已经等了很久，连晚饭都还没吃呢！可她不想告诉这个男人。 “走吧，我也还没吃。我们一起去？”他没容她回答，关上门，拉着她的胳膊就把她塞上了他的车。 这是一辆大众朗逸，是她最不喜欢的车。她觉得凡是开大众车的，都是些俗人。突然她暗笑，也许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车吧。他和他比起来，和他的车一样，都只能算是个次品。 车还没发动，他的电话响了。接完电话，他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你在家等我，我去办点事。办完我把吃的给你买回来。”他的语气平淡，可却觉得是命令，根本不让人有选择。 “我。。。” “你在家等我！这是钥匙！不等小心我要你陪我睡觉！”他把钥匙放在她手里，没让她把话说完。 她极不情愿地下了车，她怕太晚，没了回城的车，虽然明天是周末，可她不想再在这个陌生的男人家里过一夜。也许这个男人话是开玩笑，可万一他真有了那个想法，自己怎么跑得掉？ 他的车已经走了。她想走，可，钥匙在她手里，她不知如何是好。犹豫了很久，她还是打开了他的房门。 等到他回来时，她的肚子已经饿得像个乐队在演奏了。他是开着醉车回来的，当然，什么吃的也没给她带。一下车，他就吐了一地。她扶着他，把他送到他的床上。 她想起了那个让她爱得疯狂，恨得崩溃的男人。他也常常喝醉了回去，每次，她都会守着他，给他兑上一大杯蜂蜜水，让他喝下去，据说蜂蜜水可以缓解醉酒后的头疼和胸闷。然后她会给安静睡去的他擦脸、洗脚。那个时候，他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孩子。 看着眼前的这个算是救过自己一命的陌生男人，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为他做些什么还是什么都不做、就这样走掉？最后，她还是开始在房间里寻找，看有什么可以帮助他解酒的东西。除了水，什么都没有。她突然想起老家人曾经说起过的另一个解酒的土方子：西红柿。听说那东西和蜂蜜水一样管用。 已不记得自己跑了多远的路，才终于在一个快要停止营业的小超市里买到的西红柿，她只知道在他喝了她捣碎后的西红柿汁后，他的确好了很多，因为他又开始使用他的流氓语言了，“丫头！给我灌醒了也没用，哥今晚可是怎么都不行了喔！哈哈！！” 她实在无法想象，自己的行为会被他理解成那个样子。她什么也没说，拿起自己的包，从沙发上起身就要离开，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因为愤怒和，难为情而涨红的脸。 “喂！丫头！不是吧你？一听老子今晚不行你就要撤啊？”他“嗖”地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干嘛你？”她使劲地咬着嘴唇，试图用力挣脱他的手，可，那是徒劳，他的手像一把铁钳，掐得她根本动弹不了。 “这样吧，你看现在也快一点了，”他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你回去呢，已经太晚，不安全，你不可能每次都能遇到像我这样耐心的色狼。所以，我允许你继续在我这里睡一晚。” 他看了他一眼，又诡笑起来，“不过呢，得有个条件，如果你陪我睡，哈哈。。。先声明，什么也不做啊！那么呢，我不要你的钱，” 她在心里骂了三个字：不要脸！ “不过呢，如果你愿意陪我睡，我也不能勉强，你说对不？”他顿了顿，“那样电话，你就睡沙发，或是上网，但你得给我50块，算是房钱！” 扑哧一声她笑出了声，开朗逸的男人要收50块的房钱？！换句话说，即便她陪他睡一夜，就值50块？ 她转过身，直视着他，然后非常清晰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亲爱的狼大哥，如果你缺钱，50块我给你。但是，请你看清楚，我，不，是，鸡！”她使出全身的力气，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挣开他的手，夺门而逃。 “你给老子站住！”明显地，他的声音里有些着急，她看见他光着脚丫就冲到了她跟前，又一把死死拽住了她，一直把她拽进了房里。她感觉她的手快断了。 “坐下！”他命令她。她没动，他把她按在沙发上坐下。 “你不是想死吗？死都不怕的人还在乎那些？”他放开她的手，望着她。这是她第一次听见这个男人用这种温柔的声音和她说话，也算是，真正地谈话。和之前的他，判若两人。她也望着他，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看老子干嘛？太多女人迷死在我这双眼睛里，你也想是不？”他突然的变化，让她猝及不妨。 “瞪那么大眼睛看我干嘛？再看，我可就要你和我睡了！”她现在好像已经习惯了他这种说话的方式，她转过头，当他不存在一样地拨弄起了自己的手机。 “好吧，你不睡，我睡了。要睡你就睡沙发，我可不想再睡在车上。不睡你就上网自己玩，我先睡了。但你记住，你决不能走，你是知道的，你要走，也走不掉！”扔下这句话，他倒进了被窝。 她明白他讲的话是真的，可她不想倒在沙发上睡，毕竟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一个房间里过一夜，她还是害怕和担心的。而此刻，对她来说，唯一的选择就是，上网。 盯着永远都是灰色的、他的头像，她多希望那个他的头像能够突然变成彩色的，或者，能够给她留下“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只言片语也好，那也是对她的一点安慰。对他，痛苦的思念早已取代了前些天她对他的憎恨。她多么希望他能奇迹般地出现她的面前，然后紧紧抱住她，说：宝贝，着急了？我是逗你的！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一吵架就跟我提分手！那时她一定会告诉他，她再也不会那么任性，再也不会动不动就惹他生气了，她会乖乖地听他的话。她会告诉他，她不能在没有他的世界里。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酷狗里播放着韩晶的歌：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好孤单，所有的心碎全与我相伴，没有你的城市我真的好茫然，所有的快乐都与我无关，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好孤单，思念的痛还在心里纠缠。。。 不知道这首歌被反复地听了多少遍，当她抬头往窗外望时，天已泛白，她抬起手看表，已经快6点了。回城的第一趟车已经有了。她从包里取出随身带着的小镜子，准备收拾一下自己。镜子里，她看见了一脸泪痕和憔悴的自己，擦掉泪痕，她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 床上的朗逸男睡得正香，他和她，就是他救了她，仅此而已，虽然她是那么地不想被救，他也是那么地不愿去救，可他还是救了她，就注定了她欠下他的债。所以他没必要去在乎她饿不饿，冷不冷。 她推开门，轻轻地离开了。他的电脑旁，有她留下的算是还债的一千块钱。 （三） 他的朋友来到她的住处的时候，他已经消失了快一个月。她知道一定是他叫他来的。 “他自己为什么不来？”她努力控制着自己，在朋友面前表现出很平静的样子。 “他已经不在这个城市了。” “为什么？”一切都来得太突然，连点预兆都没有，她实在无法接受。 “他马上就要和他的老板结婚了，他们现在上海，回他们的总公司了。” “哦！”她这一声"哦"，拖得很长，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已躺在医院的床上。她昏过去了。是那个朋友把她送来的。医生说是身体虚弱过度造成的虚脱，要好好休息。 “为了这样的男人，值得吗？忘掉他，重新开始你的生活吧。”朋友走的时候留下了这些话。 这一切太突然了，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他要和她结婚了？！就因为她控制着他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吗？可他说过的，即使那个女人让他变得一无所有，他还是愿意和她在一起，他说过，她永远都是她的，他不会让任何人把她抢走，他们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的话，他的声音都还那么清晰，他却和别人结婚了！突然，她“哇”的一声，放声痛哭起来，任凭其他病房的病人纷纷跑来像是看热闹一样，既然想哭了，就干脆畅汗淋漓地大哭一场。 从医院里回到家，那感觉像是一个囚犯刑满释放一样，重新获得了自由，看见了阳光。那场痛哭之后，她告诉自己，那是自己为那个男人最后一次痛哭。一个连再见都没有勇气和自己爱的人说的男人，是不配自己去爱的，连恨，都没有资格。 打开，她把那个里唯一的头像删除了。突然，系统来了很多通知，有人加她为好友，不过，好像都是一个人，这么执着？好吧，加一个人也好，不至于让这个寂寞。她通过了对方的请求。 “丫头！你在？”对方弹出了对话。 丫头？有点熟悉，是谁人这么叫过自己？是他？朗逸男？ “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都没上？” “这么久”说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才想起，自己在医院已经呆了一个星期了。 “说话！”他好像很着急。她什么都还没说，他已经发出很多文字信息了。 “你怎么会有我的？”她觉得很奇怪。 “丫头，你在？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找你。” “你找我，有事吗？”他找她干嘛？是她给的钱少了吗？ “哦，是我有事，想请你帮忙。可以吗？”这不像朗逸男说话的风格，他没那么礼貌的。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她觉得不是他，她也不认识这么个人，她不想再理会这人了，网络里的骗子太多。 “你***的，老子对你温柔一点就不认识了是不？” “快说，你在哪里，我来找你！”还没等她回话，他又发了过来。不过这次，她已经确定是朗逸男了。因为她想起自己泄漏号码的可能只有一种，就是那晚她在他的电脑上登录过。 她不想再和他有联系，可是，如果他真有求于她，自己这样做是不是过分，毕竟他救过自己。可她不想让一个陌生男人来她的家里，但出去吧，自己的身体还很虚弱，走不了多远。她很矛盾不知道如何是好。 对方连续发出了很多感叹号，催她告诉他。 “这样吧，你来滨海南路的多比伦咖啡厅，我在那等你。”最后她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这个咖啡厅就在她的楼下。 “好，最多半个小时我赶到。”回复之后，他的头像变成了灰色。 咖啡厅很安静，优美的钢琴声像是在帮助人们舒缓内心的狂躁，来享受这份宁静和安逸。他是在她点上一杯咖啡不久赶到的。 “嘿嘿！丫头，蛮聪明的！怎么就知道那是我？”一落座，他就开始了他那坏坏的笑。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她斜了她一眼，一脸的冷，压根就没想回答他。 他的眼睛落在她拿着咖啡杯的手上，笑容像是定了格。她为自己刚才说话的生硬后悔，再怎么，他是有恩于自己的人。 “你死哪去了，这些天？”他抬起头，突然问她。她总感觉他不嬉皮的时候，才是他最真实的样子。 “出差了。”她编了个谎，因为她不想让谁知道她的痛苦。 “到医院出差吧？你们公司还有这个差事？”他发现了她手背上密密麻麻的针眼，抓住她的手，问她。 “说你找我什么事吧！”她害怕他来触及自己的伤口，害怕眼泪会不争气地掉下来，于是赶紧岔开了话题。 “好吧。今天我来，主要是为了这个。”他没再追问她，从口袋里取出一叠人民币，放在桌上。 “今天我要对你说的，我只会说一次，以后不会再说。”他很正经的样子，也很严肃，和上次他接到电话后一样的严肃。“我不是坏人，也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小人。我只是不想在我们之间发生故事，我不会因为同情而爱你，也不希望你因为感激而爱上我。”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他担心的是这个！“哈哈！如果是这样，你放心吧，我爱上谁都不会爱上你！” “真的？***的那就好！不过，丫头，咱俩做哥们倒挺合适，寂寞的时候可以陪陪说说话，你说呢？”他很快恢复了他那副嬉皮的样子。“既然我们是哥们，钱你拿回去，你也犯不着，我又不是诚心救的你。何况，就算是报酬，你的命就只值一千块啊？” 她觉得他说话太直接了，救都救了，还说什么诚心不诚心，那不是得罪人吗！ “喂！我说，你的手要不要放开？”她突然才反应过来，他一直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的。 他听了不但没放开，反而在她的手上又来回地摸了几遍，“你看，摸了也没什么，没传电吧？” 她被他这一说给逗笑了。 “丫头！这可是我从见到你以来第一次笑！”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把你的电话给我，” “干嘛？”她问。 “给我！”他没回答，只是把手伸开，等待她给他电话。 她从包里取出电话，放在他的手里。接过电话，他按了一组数字，然后她听见他电话响起的铃声，但很快就没了。 “这是我的电话，你存下来，记住，我们是寂寞的聊友。”他把电话还给了她。“好了，我要先走了，你自己在这里玩吧。”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说走就走了，她有些生气，明明是他找她，现在却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要不是因为他，自己早躺在家里休息了。还好，他不是她的谁，自己何必去和一个不相干的人计较呢？ 她买了单，拖着仍旧虚弱的身体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一个人的夜，总是显得特别的长，诺大的房子，更加让她感觉自己的孤独，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都还残留着他和她的欢笑声。突然，朗逸男的身影像电视里串出的广告一样打断了她对他的回忆，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可是，她还是拨通了他的号码。“你在哪里？”她记起他说过的，寂寞了，他们是最好的聊友。 “哈哈！丫头，想我了是不？”电话那头还是那个坏坏的声音。 “陪我去喝酒，去不？”她想了一下，问他。 “好啊！可是你可要小心，要是喝醉了我可是匹狼喔！哈哈！！”他大笑。她知道他不会，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坏人、 “去哪喝？”她问。其实上次在迪厅是她第一次喝酒，她根本不知道这城市哪有酒吧。 “这样吧，”电话那头的他想了想，说，“你现在哪？我过来接你，然后带你去一个与众不同的喝酒的地方。” 她无所谓了，只要能再醉一次，暂时忘记那如灼肤般的痛，去哪都行。“我在上次那个咖啡厅门口等你吧。” “好的！二十分钟！”他挂了电话。 二十分钟，足够她收拾自己了，因为她从来不化妆，妈妈说那晶莹剔透的皮肤是继承了她的曾奶奶。她没见过她的曾奶奶，只听说她年轻的时候，奉系和直系里头的两个什么长为了争夺她，动用了一个团的兵力，最后两人都被对方杀死。曾奶奶无法面对那种惨烈，只好逃离了家乡，隐姓埋名来到这里，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她的曾爷爷结了婚。 不化妆的她此刻有些憔悴，她轻轻地描了一点腮红，看上去好了很多。她把垂至腰际的长发捋了捋，这才像原来的自己，她不想看到那个憔悴的自己。 （四） 她到多伦比门口的时候他的那辆朗逸已经停在那了。她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唉，我说，丫头！”他盯着她，很不解的样子，“你喝酒归喝酒，打扮那么漂亮干嘛？万一有人找我打架，我可闪了！” “去你的！谁找你打架，谁要我我跟谁去！”她已经习惯了他的不正经。 他一听，赶紧靠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得了，既然这样，今天我就把你灌醉，让我先享用享用再给别人吧！”说完他转回来，边哈哈大笑着，边发动了车。 她转过头，看着专心开车的他，这才发现，其实朗逸男长得很帅，尤其是那双眼，很深邃，很睿智，同时又还有着一些——————伤，对，感觉是伤。她很奇怪他为什么是一个人，他的她怎么都没在他身边？ 车在初夏的夜里穿梭，窗外会有阵阵的凉风吹进来，落在肌肤上，惬意地和肌肤贴在了一起。她靠在座位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到了。下来吧。”叫醒她之后，他下车走到车后面，打开车后盖，提出一箱啤酒，放在了地上。 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那是她渴望已久的大海！这里距离他们城市至少要两个小时啊！一直都想来看海，可他总是很忙，没时间，等他有时间的时候她又不想她太疲倦，所以他们从没来过这里。可是今天，她却很偶然地来了，只不过不是和他，而是，这个，朗逸男。不知怎地，她就是特别喜欢听海水的声音。 她脱掉凉鞋，跑到海里，任随着浪花一遍又一遍的拍打着她赤裸的小腿，对着海黑黑的那头，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大声地喊着“啊————————”海风很大，她的长发在风里任凭着风的摆布。此刻，一切的生死离别、爱恨情仇早已不存在，有的，只是海的声音。 “喝酒啦，丫头！”他在她的身后喊她。 她这才记起他们是来这喝酒的。她跑回来，靠着他坐下，“这儿真好，我喜欢！”她很兴奋，像个小姑娘似的。 “来，喝吧，哥们！”她举起一瓶酒，跟朗逸男碰了碰瓶，一口喝了下去。 “祝我们开心每一天！”他举起酒瓶，也一口而尽。 “对，就这样，傻丫头！”他摸摸他的头，像是在和个孩子说话。 “我怎么傻了？”就这样，他们一边喝着，一边聊着。 “哈哈！自己想！”他大笑，瓶里的酒又去了大半。 “哎，想问你个问题，”她的好奇终于在酒精的作用下开始膨胀了。 “问吧。”酒其实有时是个好东西，它可以让一个满是戒备的人放下面具。 “为什么你都是一个人？”好奇害死猫。一问完，她就有些后悔，其实知道或是不知道对她来说都是没什么意义的。 他喝酒的瓶子停在半空，像是被按了暂停一样，很久，他开了口，“她。。。” “糟糕！下雨了！”天似乎都不想让他为难，突然下起了大雨，为他解了围。他俩同时丢掉手里的酒瓶，一股脑地从沙滩上站起来跑到了车里。 靠在车座上，头晕晕的，加上被淋湿的裙子贴这身体，让她感觉有些颤抖。他看着她，帮她理了一下额前凌乱的头发，然后把她搂进他的怀里，让她靠在他的胸膛。她没反抗，她觉得他胸膛好暖和，也觉得这样靠着好踏实。她索性闭上眼，让自己就这样安静地靠着。车上的CD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打开了，里面传出了一首老歌：……。就让我们，拥抱彼此的天真，两个人的寒冷，靠在一起，就是微温，就让我们，相约在那下着冬雪的早晨，两个人的微温，靠在一起，不怕寒冷……。。 她在阵阵寒冷中醒来，感觉口很干、很涩。 “干嘛呢，丫头？”他似乎和她同时醒来。他转过头，才发现她在不停地发抖，“丫头，怎么了？”他试探着摸摸她的额头，“惨了，丫头，你发烧了！”他赶紧脱下他的外衣，盖在她的身上，然后发动了他的朗逸。 （五） 迷糊中她记得是朗逸男背着她去了医院，又背着她回的家。 “丫头，你是故意的吧？怕我叫你陪我睡觉，就用生病来推脱是不？”他跟她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烧已经退下去了。 看着他熬红的双眼，她心里有样东西在蠕动，这样一想，泪水就湿了眼眶。 “哎！别，别！千万别感动！要不你以身相许了我可惨了！”她知道他只是想逗她笑。 于是，她也学着他，说“那就许了算了！” “哟！还真的啦？把你送我我都不要！”他假装很害怕的样子。“不过，陪我睡睡，还行，怎么样？” 她被弄迷惑了，分不清到底他的哪句话才是心里话，哪个他，才是真实的。刚才心底那个萌动的东西又悄悄地缩了回去。 “你梦吧你！跟你开个玩笑，还当真给点阳光就灿烂了！就凭你开着我最讨厌的大众，我就不喜欢你！”她白了他一眼，想起了他的大众，也想起了她的福特。 “那好吧，不喜欢我就走了，一会喝点粥，粥在桌上！”说这话的时候他很严肃，说完看也没看他就走了。 他这一走，让她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失落感，也许她半真半假的玩笑伤了他。她爬起来，摸了摸桌上的白米粥，还是热的，她慢慢地喝了下去，似乎心里也变得暖暖的。 桌上的电话响了，她拿起电话，“喂？” “是我，”是他！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了！ “你在哪？”她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我回来了，回来办点事。”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内疚，“你，还好吗？” “我要见你！”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对他的思念，连回答他的问题她都觉得没有时间，她只想见到他，立刻。 “现在不行，”他好像很为难的样子，“我是回来办理一些事，又要走的，”他停了一会，“你，还是重新找个人结婚了吧。忘了我。” 她其实知道是这样一个结果，可她不愿相信，他会对她那么绝情。“离开她，我们什么都不要，好吗？”她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别傻了，她控制了我的整个公司，我们一无所有的话，你怎么过？”他的声音很沉重，但感觉却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不怕，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好吗？”她的声音是接近哀求的。 “宝贝，理智点，我们不能在一起，是天造弄人，你只要记住，我永远都爱你。”宝贝？他还叫着她宝贝！说明他仍旧爱着她，这让她埋藏很深的情感又一次像海浪一样被风推到了顶端，让她心里阵阵地生疼，像被人在划开的伤口上，又一刀刀地割着一样。 “我，必须见你！”她的声音是冰冷的，一字一句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终于他说，“好吧，五天后我在老地方等你。”随后传来的是嘟嘟的忙音，他挂掉了电话。可她，却像是一个木头，呆呆地握着电话，很久，很久。 五天，她还要等五天，她知道这种等待会是一种长于世纪般的等待。可这样的等待也只是见见他，只是见见他吗？她不停地问自己。不，不是，她想要的是和他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她觉得自己必须去争取，必须去做点什么。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房间很大，近两百平米，就在城市的中心地段，是她的父母临终前给她留下的，除此以外，还有二十万的存款。突然，她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她拨通了朗逸男的电话，“跑哪去了？”她问。 “干嘛？”他似乎还在生气。 “回来，我有事找你！”她没理会他的生气，因为此刻她顾及不到那么多了。 “什么！你要卖房子？”朗逸男显得非常吃惊。 “是的，叫你回来，就是想请你帮我联系一下买家，好吗？你认识的人多，可以尽快帮我处理掉。”她说得出奇的冷静，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一样。 “丫头，你***的疯了吗？”他望着她，还是不愿相信。 “没有，我考虑清楚了。”她也看着他，然后很镇定地问，“你帮，还是不帮？” 他低下头，没说话。 “不帮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她说， “说吧，你希望什么时候处理掉？”他狠狠地灭掉了手里的烟头。 “四天内！由于时间太仓促，能卖出就行，价钱低点也无妨。” “四天！你抢啊你！”他瞪大了他的眼睛。 “对，四天。” 一阵沉默。许久，他开了口，“给我个理由。” 她想也不想就给了答案，“我要赎回我爱的人。” 他再次抬头看着她，那种眼神，很复杂，像一汪深潭，看不到底。 朗逸男一直忙于给她找买主，来了几个人，可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交易，别人都对这房子产生了怀疑，或是，出价低得离谱，第四天，正当她觉得已经彻底没希望的时候，朗逸男拿来了一张支票。 “遇到个好的买家，出价80万，很好说话的，他答应过户的手续缓些时间办。这是他开的支票。” 她没想到会有“柳暗花明”的时候，而且对方这么豪爽，没过户就把房款给先打了过来，而且价格也不错。不过，最该谢的，应该是眼前这个男人，她突然觉得，是不是前世注定的，她要永远欠他。 “谢谢你了！”她望着他，高兴的神情溢满了整张笑脸。 “呵呵！丫头！你终于笑了！这可是千年一见的笑容哦！不过笑起来更漂亮了！”他夹着一支烟，还是那副坏坏的表情。“漂亮得让我有点喜欢你了！” “啊？你喜欢我？可别，我可是。。。”心情好的时候她其实也会调皮的。 “心有所属了，是不？”他打断了他的话，帮她说完。 “丫头，其实，大众虽很普通，不过有它好的地方，它技术娴熟，而且节油，是实用型。而福特，它的外形的确漂亮，可是，它和大众正好相反，它很耗油，而且低速行驶的话，它的问题就很多了，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她被他这一通莫名其妙的话弄得一头雾水，大众？福特？突然她记起了自己说过的话。他，和他？ （六） 她终于见到了他，他瘦了很多，让她很心疼，可更让她疼得彻底的是，当她把自己所有的积蓄加上卖房的钱，一共是一百万递给他，叫他回来，和她重新开始的时候，他是那么坚决地拒绝了。她说，一百万，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他说，别傻了，一百万可以做什么，我要放弃的话，将是多少个一百万？我输不起。她说，你不是爱我吗？他说，我是爱你，我永远都爱你，但是，我不能失去我现在所拥有的。请你理解我。她说，我理解你。说完，她带着她的全部家当————那一百万的存款转身走了，一点没有留念。 “丫头！你傻吧你！”朗逸男似乎比她更生气，一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她做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我说你能不能现实点！就算你不像其他女人那样贪图虚荣，你也至少应该现实点，对不？” “爱情是不能当饭吃地！看吧，现在房子卖了，等哪天别人一来，你就得滚蛋！看你住哪去？！” “说完了没有，我的大妈？”她被他逗笑了，她原以为自己会难过，可谁知没有，一点也没有，相反，她觉得是一种解脱，让她彻彻底底断了对他的念头。 “我——-愿————意——————！”她拖着老长的声音冲她做了个鬼脸。 “什么？你愿意？！”他的声音一下抬高了好多。 “是，我愿意。我能用金钱看穿了爱情，说明那就不是我要寻找的爱情，他不是不爱我，是我给的爱情筹码太少，我买不起，他的爱情标了价，而我要找的爱情是无价的！”她站起来，像背台词一样，挺起腰，一板一眼地说，“我会继续寻找，直到找到我那无价的爱情！”说完她大笑起来。 他看着她，伸出两个手指头，说，“送你两个字：白痴！” 她在清扫着自己的感情世界，她要把它腾空，等待那个值得她爱的人来进驻。朗逸男自从上次分手以后就再没联系过她。她不知道那个买房的什么时候会来，虽然钱已经到账，她却不想这样占据着已经不属于她的房子，纵然她有千万个不舍，可她还是得去找房子，暂时地住下来。她拨通了朗逸男的电话，“你在哪？”他们之间似乎已经熟悉到不需要再用称呼来开始对话了。 “有事？”他也是。话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那个人什么时候来？”她问。 “哪个人？”他问，她喜欢他这样和她正经地说话。那样嘻哈的他，总让她感觉像是带了副面具。 “买我房的那个。”她说。 “哦，那人啊，”他停了停，又接着说，“他现在不在本地，可能要过段时间才回来，你安心先住着吧。” “可我老觉得这样住着不好。我想出去把先找个房子住下，以后再看看能不能重新再买一套。” “有什么不好的？那你怎么没想过把房子再买回来呢？”他问她。 “把房子再买回来？！”她很吃惊，因为她确实还没这样想过，别人那么信任她，什么手续都没办的情况下，都能把那么一笔钱打给她，她还有什么理由来反悔呢？这不是她做人的风格，“不可能！”她本能地摇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我不能这样出尔反尔。” “你就那么舍得你的房子？你不是说那是你父母给你留下的吗？”电话那头的他，显得特别的深沉，和以往很不一样。 “唉！”她叹了口气，“再舍不得又有什么用？做人还是要讲诚信啊！” “不一定吧？万一别人愿意呢？你只要告诉我，你想不想要这房子，想的话，其余的我去处理。” 说实话，她肯定想要回自己的房子，可是她觉得那样做的话，太没诚信。她很犹豫，不知道怎么回答朗逸男。她相信他的能力，他说能办到的，他就一定能办到，就像卖房子一样，那么短的几天，他都能做到。 “那你暂时先住着吧，想好了再告诉我。”见她没回答，他知道她在犹豫。 电话两头出现了短暂的空白，谁也没再说话。 “这么些天来，还好吗？”还是他先开了口。 “好！”她点点头。 “开心一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不要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明白吗？”此时的他，像个老朋友，又像是亲人，在关心着她。 她觉得鼻子有些发酸，那个人之后，他是唯一一个始终在她身边关心着她的人。“放心吧，不会了。”她的声音开始哽咽，因为感动，因为被温暖。 周末。她哪也不想去，早已习惯了一个人蜷缩在沙发里发呆，什么也不想。而此刻，她却不知不觉地打开了电脑。已经很久没有上网了。里的两个人，删掉了一个，只剩下朗逸男，头像是灰色的。挂上， “嘟嘟嘟！”她的响了。不可能会是他的话，那就只会是朗逸男了。果然，一打开，确实是朗逸男。 “丫头！在啊？没出去钓鱼？”他发过来一通话。 “钓鱼？”她莫名其妙，她什么时候说过她喜欢钓鱼了？“钓什么鱼？” “哈哈！钓男人啊！” 原来说的是这个！“钓你个头！”她骂道。这个该死的朗逸男，难得有正经的时候。她发了一个锤子敲脑袋的图片过去。 “哎呀！你谋杀亲夫呀你！”信息框里传来了一张可怜兮兮的卡通图片，写着：谋杀亲夫。 她被那图片逗得合不拢嘴，“看你还“亲夫”不？打的就是你！从没一句正经话！” “你说你不出去钓鱼，那就肯定是想在上面钓我啊，那我不是你亲夫是你什么人啊？” 她对他的玩笑习以为常，这样的聊天让她觉得很轻松，像两个认识很久很久的朋友在聊天一样。她早已不再防备他，因为他是个好人。 “好啊，亲夫！开你的朗逸带我出去兜兜风怎么样？”她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出去走走了。 “哈哈！好听！都叫亲夫了，不带你出去怎么说得过去？半小时后你楼下的多伦比门口见。”头像又立刻变成了灰色。他从来都是这样，说要做什么，就会马上行动。 又一次坐上了朗逸男的车。 “比起你所喜欢的福特，是不是差远了？”朗逸男开着车，问得很唐突。 “什么？”她愕然，没怎么听清楚。 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是朗逸男的。 “喂！是你？。。。哦！。。。。”朗逸男的表情很奇怪。“……你好好的过你的日子吧，我现在很幸福，女朋友对我很好。。。。。”挂掉电话，他看着她，似乎想说些什么。 她隐约能从电话的听筒里听出是个女人的声音。“是你女朋友？”她问。她觉得自己的心突然很沉，很沉。 “是的，不过是以前的。”他回答。 “哦————-！”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声音很小，小得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一样。 “怎么了，丫头？你在吃醋？”他笑，一脸的得意，用手很自然地抚摸着她的长发。 “什么呀！你想哪去了？我会吃你的醋？不是说过吗，我们可是绝缘体！”她重复着他以前说过的话，推开他的手，声音抬得老高，老高，似乎要他相信，她的确没有吃醋。可那声音，已经明显地出卖了她。 朗逸男继续把自己的手放在她柔顺的头发上，慢慢地抚摸着，这次，她没再拒绝，他用她没见到过的认真看着她，“丫头，我们今天假装情侣，开开心心地过一天，好不好？”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点头，反正点得很用力。 （七） 这个一直被她叫做朗逸男的男人，带着她满街地跑去吃各种她爱吃的小吃，他表现得极度的温柔和体贴，完全不像她最初认识他时的样子，他会很及时地为她递上一杯水、一张纸巾。。。一路上，他始终牵着她的手，像是怕她走丢在拥挤的人群中一样。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恋爱了。他们走了很多条街，逛了很多家饰品店，他给她买了一个好大的娃娃猪，他说，以后看见它就是看见了他。她笑说，原来你是猪啊！如果我要看你，打电话给你，不行啊？他只笑，没说话。 走得累了，他又开着她的朗逸，带她来到了那个她最喜欢的海滩上。她突然发现自己不再讨厌大众车了。 夕阳的余晖洒在海面上，伴着阵阵海风，这样的温度让人不自觉地想趟在沙滩上，享受自然。他拉着她，让他的胸膛给她做枕头。 “丫头，今天开心吗？”他双手枕在自己的头下，望着天空问她。 “开心！你呢？”要忘记一个人，不表示要遗忘那段感情的经历，她的心，被往事痛着的同时，又被朗逸男的呵护温暖着。 “我也是！”他说。 很久的沉默。两人似乎都在回味着这愉快的一天。 我怎么都没见过你女朋友？”她突然想起那个电话，和他所说的话。 “女朋友？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他觉得这话问得很没头没脑。 “我们早上出来的时候不是有人打了个电话给你，你自己说的吗？”她说不清自己此时的心情，渴望着，又恐惧着。 “哦！那个呀！那是我骗她的！”他笑。“如果我有女朋友，我们这么在一起她不生气才怪！哈哈！” “给我打电话的是我以前的女朋友，”停顿了一会，他继续说道。“。。。丫头，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一定会等到真正爱你的人的。” 她的笑容在他说完这句话后瞬间凝固，她能够猜到他没有说出来的后半句是什么。她的心里涩涩的，不过这样也好，自己也不希望就这样投入下一场恋爱。 “那当然！我是谁啊？还怕找不到真爱？”她把自己伪装得很顽皮的样子，一个弱小的人保护自己唯一的方式，就是把自己伪装起来。 “呵呵！好丫头！”她的反应让他意外，意外之余似乎还有一丝失望。“天黑了，我们回去了吧？” 她点点头，爬起来，整理着自己的衣裙，一双宽大的手出其不意地从她的身后把她抱住，很轻柔，她能感受他心脏激烈的跳动声，她来回抚摸着他的手，头靠在他的肩上，闭上眼，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地被人拥抱了，她似乎都分不清此时抱着她的是谁了，是他吗？ （八） 那一次的假扮情侣之后，她和他像是约定一样，谁也没再联系谁。她明白他们之间，有一条无形的线隔着，他的世界住着另一个女人，而她的心里，却住着另一个男人，谁都无法将心里的那个人抹去，因为虽然痛着，却还是一个人爱着。就像他说的，如果他们能早些相遇，在他们都还没有受伤之前，也许，他们会在一起。 没有朗逸男的日子，时间似乎过得更慢，她总是不经意地想起朗逸男陪着他走过的她最阴晦的日子，只要她开口，他从来就没拒绝过。每当看到朗逸男给她买的娃娃猪，那假扮情侣的一天便会浮现在她的眼前。原来，朗逸男早就打算离开了。 午后的一天，她收到了一封快递，是朗逸男寄来的，里面是她的房产证件，和一封信。 “丫头，好吗？很想你！原谅这么久我都没再联系你，我只是在强迫自己去忘记你。很感谢那天你满足我的心愿，做了一回我的女朋友，（虽然只是假扮，）我知道我只能说是假扮你才会同意！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未曾有过的高兴！ 一直以为，自己再不会去相信和接受任何其他女人，而当你像只受伤的小鹿走进我的生活时，一股想要保护你的冲动顿时油然而生。尽管我一直刻意地掩藏着自己的真实感受，装作对你不逊的样子，可只要你一离开，我就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已经是徒劳！ 你的宁静和恬美，让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会觉得踏实和安心，不再浮躁。渐渐地，喜欢每天守在电脑旁等你上线；即便是很忙的时候，也总是习惯不时地看看手机，深怕没听见你打来的电话…常常痛恨我自己，为什么你在身边时总是故意气你，而当你一转身，才后悔莫及！ 只是，你时常将眼睛定格在远方的神情，让我懂了，你的心里，除了那个人以外，再也住不下其他人。因为你不愿，把他清扫出去。 虽然如此，和你在一起的日子仍是我最开心的回忆！丫头，不管今后谁在你身边，一定要记得我们在一起的快乐！ 这里面是你的房产证件，还给你，房子根本就没卖，那张支票是我用朋友的名字开给你的。挺喜欢你这股傻傻的执着，虽然不是为了我，呵呵！留着吧，也让我像你一样为爱傻一回？ 原谅我还是没有和自己爱的女人做朋友的勇气，所以我也只能选择逃避。 丫头，保重！希望你永远快乐！” “朗逸男！你这个懦夫！你是个胆小鬼！”她嘴里骂着，心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泛着生生的疼。和朗逸男的日子，已经让她成为了一种习惯，习惯了他的假装无礼，习惯了他假装无礼下的关心，她终于明白，原来他，早已不经意地拨动了她心底的那根情弦。 一个星期后，一则海报出现在了城市的每个角落： 朗逸男，我要你回来！ 爱你的，丫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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