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冬日序曲 |
正文 | 一 十一月的阳光,已不适合描眉画唇。素装毛坯里失落的羽,蘸着扑面而来的西北风,正用淡青的墨迹,埋头写着冬的序曲。 窗上绘满的冰花,是昨晚你给的留言吧?你说:留一扇窗吧,别把星辰挡在外面,他是来守护我们的梦的,如母亲温柔的注视,把恶梦通通赶走…… 于是,我和光明从黑暗的两边出发,翻越流星的碎语,在一片霞光前撞了个满怀,我,把自己笑醒,高高的烟囱,正唱着高亢的歌,清晨又被拽回。 老师教导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女儿却说“早起的虫儿被鸟吃。”我讪笑,庆幸自己这只懒虫,还能在梦醒时分,悠然地咀嚼这个略带口香糖味的,飘满薄雾的清晨。冬眠的雨,随着呼吸在微弱的晨曦里变成白雾,涂遍枝头。 周末,冷清的校园里,几处麻雀啄食过的残黄,调头张望。一粒种子正在结着冰花的草丛里跋涉,寻找一方适合的土垒,潜伏,等待捕捉一束亮亮的雪光。 这必定又是个没有斑古鸟的冬天,同样不见那小时候令人憎恶而又害怕的乌黑的身影,就连过去常寄居在我家屋檐下的灰鸽子,自从邻家的大花猫来了之后,就再也没露过面。 但这个冬天也有意外的收获,就在飘过雪花的第二天早上,我看见一群白鸽,正好飞旋在和我的窗子正对的天空上。这对于这个窗子以及窗子里的我,或者整个被投进炉灰里冬天来说都是空前的,正如一个画家的绝笔,再不可复制。太阳照常出来,天,空寂无边。 二 在黑与白,光与影的交错中,我们把日子一步步过到零下,反而对那素白的渴望不那么迫切了。倒是那些依然悬挂在寒风里摇晃的蛛网上的过往的从容的绿和曾经的张扬的红,抡了原本单纯的思想,无端地生出些不明不淡的情绪来,弄得人左右为难,狼狈不堪。 不知道这个冬天和那个冬天到底有多大区别?只记得那个冬天的雪好大,下遍了整个世界,波士顿,赫尔辛基,北京,甚至某个江南小镇。说到此,你肯定会笑,这不是年年如此吗?重复的只是背景,焦点永远不会重合。 绕过时光的栅栏,不必管那些波澜壮阔的流星雨,隔着潆潆索雾伫望那昧昧不暄的灯火。在那些喋喋不休的风趣而又刻薄的唠叨中,摘取符合眼下空气的那一部分坦然地暴露于尘世万象之中。招摇过,但绝不时尚。低微,渺小,却也真实地活过。 低温,让我们靠近,只是为了互相取暖。因为寂寞,我们放逐感情,又因为吝啬,终隔着门板。正如一个刚刚淋雨的人,需要的只是一件干净的衣服一样,相思并不是沉醉,而是等待烘干的一个个潮湿的心情。 三 低沉的冬,被灰白奴役的心情,总会心不在焉。不时传来一些不疼不痒不冷不热的语句,如入冬的云一样平淡。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已听不出你深夜走来的足音,那轻薄的扣门声被梦覆盖,而我的梦却正在荒原里独行。 我以为我不会寂寞。故作姿态,高傲地独自享受独处的时间,用刻意装来的深沉,掩饰内心的浮躁和天生的虚荣心。把灵魂关在一个贫瘠而又荒芜得无以慰藉的牢笼,逃避孤独者们为了互相取暖而抽取的廉价的感情交换。假装在精神上的自我流浪,绝不是淡定,只是不想原本狭小的空间太拥挤。 你说:朋友是奢侈品,奢侈的东西都是不实用的东西。然而我以为,朋友同样也是我们寂寞的证据。 有人说:真正的朋友之间虽并不时常联系,但却好像从来不曾离开。而在我看来,朋友正是那些淡漠却又无法让你回到纯白和率真的人们。假如把无语等同于默契的话,那正是你我。 没有人愿意相信,你还停留在那个冬天,还矗立在那段风景。也许我们从来都是那么远,只在精神上凝望。淡漠终会成为归宿,孤独依然是我们消遣的最佳方式。 念不出你的名字,你不在我的天涯,我不在你的天涯,我们都是孤独是旅者。黄昏里吟唱的序曲,为这个并不特别的冬天,也为那些和冬一样寂寞的灵魂。 其实我们都曾寂寞过。难不住寂寞,又怎能守得着繁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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