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这件褂子最美丽 |
正文 | 秋风寒了,我从衣柜里取出了,女儿给我买的尚好红毛呢褂子。穿上感觉沉甸甸的,心想钱没白花。以后我也要拣好衣服穿,我一定给女儿脸上增光。我对着镜子照了照,感觉红的太鲜艳了。我一辈子不会买衣服,自己也没买过衣服,怎么看也不顺眼。没法穿上吧,让女儿高兴,满街老妇女都穿着红衣服,看不惯以后再不照镜子了,能御寒就是我目的。 忽然手机响了,一看是没见过的号码,一接听才知道,是当家的同学自田。通知:“殿奇,家儿子结婚。十月初六下午五点半到艳贞家集合。我愉快地告诉他:“一定准时到,吃饭是小事,老同学团聚最幸福”。我便脱下穿好的褂子。拿起了深色枣红褂子,边穿便想起这褂子,使我难忘的来历,也是我一生买衣服的惯例。 【 那是2009年1月23号腊月二十八,我村最后一个年集。春节靠近了,我与当家的,从早到下午没顾上吃饭。当家的喊上我:“梅儿,咱关门吧,再买不上褂子就没机会了,干了一年了起码买一个新的褂子穿吧。咱这服务行业没清净时候,有些人很不讲规律,大年五更也要敲门购商品。梅儿,你太不知打扮自己了,咱那一次给你买衣服,不吵架买不上。离年靠近了这次听我的,买一个新褂子一家人团团圆圆、高高兴兴过春节!咱又不是过不去?别看给儿子买了车,梅儿,咱这门市有奔头,咱给儿子往市里买房指日可待。咱苦了一辈子,咱往后不能再为你买衣服吵架了。咱儿女总给我买高档衣服,你过年再不买一件褂子,我怎么穿新衣服出门呢”?当家的发自内心的一番话,我实在没理由推辞了。我们关了门,走到了大街上。先到摊位吃了点便饭,吃饭期间当家的说:“梅儿,今天我心里高兴,咱一辈子了就这次来给你买衣服没吵架”。我低声告诉他:“当家的,你莫和我一般见识,你最了解我,我不愿意浪费,总愿意减少不必要的开支。今天我也想通了,咱儿子结婚了,咱也刚卸担子,我今天也跟你学学买衣服”。当家的在后,让我前边选择,结果我转了半天一个没选上。当家的见状急了,无可奈何地说:“梅儿,你永远让我省不了心,我看上了好多时尚的,你竟没看上一件,这件吧我早看好了”。我这不知打扮女人,接过来细看感觉差不多。还是当家的有眼力,赶紧穿到身上。也没细看,其实细看也不懂。这时和我们几十年密交的退休老女教师玉兰,走过来看到我穿的褂子笑着说:“嫂,你整天走南撩北的,给我们进的日用品价廉又实惠,怎么买衣服总带着我哥呢”?当家的长叹着口气说:“唉,你可不知道,你嫂,干活方面、和过光景上滴水不漏。就是这买衣服做饭,她自己不知照顾自己,她心里只想着孩子和我,这是我最伤心的一件事”。玉兰拉住我看了又看,说:“不错,价钱不贵,布料毛腾腾的还挺厚实,酷像是好料子”,就是这样我选上这个褂子。最后一个年集,还是当家的,给我精细挑选上的褂子。 春节那天拜节回来了,天也亮了。我穿上新褂子忙着卖货,当家的,高兴地说:“梅儿,这个褂子就是美,你看背后有个图案真好看,我莫名其妙地回答:“是吗”?急的当家的无奈地说:“梅儿,你以后学会照顾自己吧,心里多为自己想点吧,不能说不干工作,也不能这样太执着。我劝你好好记住我的话,一定学会保护好自己”。给我买上褂子27天后,正月二十七当家的去世了。当家的,他帮我把年关商业旺季送走了,为儿女站完了最后一班岗。这个褂子是他最后为我精挑细选的,也为我留下了最后忠言“保护好自己”】。 日记写到这里,我脱下褂子详细地看到,背后确实是大红色与黑色相间的半圆形蝙蝠图案。两个布兜口和每个扣子底下也有红黑相间的蝙蝠图,布兜中间还有金色蝙蝠刺绣,衬托着褂子高雅庄重又美丽。当家的我太傻了,你当年说我哪儿都好,就是没有女人味,说的我太恰当了。分别快四年了,今天换褂子,才发觉这褂子的真正美丽。我真粗鲁到极点了,灵魂是否存在呢?我穿着你最后给我选的褂子,在咱客厅转悠着。你看大、小、肥、瘦,还不退色,越洗越显得毛腾腾好看。今日啊穿着它感到特别舒服,我的反应太慢了,今天从我内心深处才知道,当家的,给我选的褂子真正美丽。当家的,我还是没学会买衣服。不过现在是咱的儿女给我买衣服,当家的,咱真的不用为买褂子吵架了。 咱分别后,我一直还穿大女儿第一年任教的校服,我曾和你说起过:“当家的,女儿不穿撂一边了,我穿上感觉很合体”。你说我,“合体不假,就是该买新衣了,你看后背褪色、前身和袖子都磨破了”。今日粗心的我我忘了“昔日宝衣”放到哪了,这也是我的恶习,时机安排我,无意中穿上这最美褂子。走到了大街上,常陪我的老少妇女众姐妹们,围着我齐称赞:“这褂子真美丽”!最惦记我的玉兰说,“往后不许瞎穿了,这么美的褂子就没见你穿过”。听到这些赞美的话语,我心里很高兴。我这辈子,能结交上你这样选褂子人,感到最幸福。永远穿着它,显示选褂子人的超前意识,让这件美丽褂子继续闪耀光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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