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龙生庭:妮姑湖回忆录(08):与白娘子同床 |
正文 | 新建的营房虽然可以躲雨避风了,但还不能入住。因为,我们还没有可以睡觉的床铺。开始,我们认为,部队至少会给每个人配发一块床板和两个条凳,这样我们在上面铺上被褥就可以睡觉了。后来才知道,我们的想法太天真。8月份来的66、67两届大学生毕业生是发放了铺板和条凳;但我们这些后来的68届大学毕业生,就没有了这个待遇。我们被告知,没有铺板,没有条凳,一切自力更生。 按照连长的部署,各个排安排了一部分人做床铺。这床就是在营房里靠墙的地方打上几根木桩,搁上竹条,放上芦苇,铺上稻草,然后按照班次名册大致划定每人50厘米的宽度,各就各位,摊开自己的被窝,这就是我们的新床铺了。一个排37个大学生共睡一个床。大家戏称这是叫“混帐”!要知道,我们的营房是在稻田里新建的,地表上的水虽然放干了,但地层里依然是松软的泥巴。加上你来我往的踩踏,以至于营房宿舍里一片泥泞,没有一处干爽的地方让你落脚。上床得小心翼翼的脱鞋,下床也得小心翼翼的穿鞋,走动也同样要小心翼翼。糟糕的是,湖区的层积泥太厚了,而且,越往地层深处地下水也越丰富,泥巴也就越软。我们打下去的木桩打不到硬土层。所以,在重力作用下,床铺下沉也就成了必然的现象。晚上所有人都上床睡觉,集合起来的重量居然使得整个排的床铺在我们不知不觉之中,偷偷地下沉了10来公分。 我们的营房每个排的宿舍都留有几个不大的窗户,用来采光。也留有进出的门。窗户没有安装玻璃(安装玻璃那是奢侈、奢望和浪费),睡在靠近窗户的人找来一块塑料布,往窗框上一挂,借以阻挡纷纷扬扬的雪花,不让它们穿窗入床。其实,这塑料布的作用非常有限,睡在窗户边的那几个人,常常会被飘飞进来的雪花搞醒。早上起来,也会看到落在被子上面的雪花。暴风雨来袭的时候,狂风会把那塑料布吹得哗啦哗啦直响,暴雨也会毫不留情地把他们的被子淋湿。每当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那心情可想而知。最最难忘的是春末夏初。那是湖区水蛇出洞活跃的季节。虽说,水蛇无毒,但在你不经意时它悄悄地溜进你的被窝,与你同眠,那感受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一天早上,睡在窗边的一位上海同学突然惊叫起来。原来,他在起床后整理被子的时候,发现了一条约两尺长的菜花蛇。那蛇卷缩成一团,居然与他在一个被窝里共度了一霄。大家知道了,有人戏谑着说,白娘子背着许仙主动与你偷情,你小子可是艳福不浅啦。大家听了,嘻嘻哈哈,一笑了之。这样的事情在其他排其他连队也都有发生。当然,与蛇同眠的事情,当属发生在女生连队最令人惊心动魄,也最富有传奇色彩。不过,那是传说,不属于我回忆的范围,也就没有义务叙述了。 营房虽然留有大门,但大门没有门框也没有门扇。确切来说是在泥糊的芦苇稻草墙上留了两个供大家进出的洞。门,日夜敞开着。用不着担心有小偷入室盗窃,毕竟这是有解放军出入的军营。小偷自然明白,招惹解放军,那怕是招惹住在几间茅庐里的解放军,那后果自然是十分严重,非同小可。其实,我们也和小偷们一样,对解放军还是十分敬畏的。我们毕竟是解放军的学生和部下,是由领袖安排接受解放军再教育的人,所以我们见到解放军,无不毕恭毕敬,从来不敢造次。倒是那些蚊虫和蛇既会目中无军,也会目中无民,经常会肆无忌惮地光顾我们的茅庐,成了我们宿舍的常客,偷吮我们的鲜血,骚扰我们的睡眠。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以为常了。要不是部队规定我们不得自己开火弄菜,否则白娘子也好,小青也好,一旦被我们抓住,就会剥掉她们的衣物,让她们裸露着白皙的身躯,赤条条地进入我们的汤锅,再加上一点花椒姜葱大料和氯化钠,然后让她们分别和大家来一番亲密的舌吻。可惜,这样的好事不让有,也就不会有,想想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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