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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树洞里的小丑
正文

树洞里的小丑树洞里的小丑,听着别人的故事,在自己的世界里上演着不属于自己的离合悲欢。

简走进了那间老房子,顺着楼梯爬上了二楼,左转直走,停在了两米见宽的阳台上,向远眺望笼在江南烟雨下的乡村田园景色。“当,当……”老木钟响足十二下,简从梦中转醒,身边没有阳台,身处的地方也不是老房子。房间充满了复古气息,桃红的木门,格子的窗帘,略显深沉的壁纸,复式组合的电脑桌。她从被窝里伸出头,手也随之在空气中晃悠了几下“啪!”的一声,刚才沉浸在黑暗中的物体,刹那间暴露在光亮下。而她,茫然着双眼,似乎有点无所适从。

简搬回了老房子的原址,那已经重新耸立起一件新的带着小田园气息的复式小别墅。那已是三个月前的事了。

有点古朴的小镇,带着浓重口音有点耳背的老人,深夜突兀的犬吠,夏日巷里小贩的叫卖,就是简印象里的“村”。简在读寄宿学校,五日制的课程,每周可以回家,庆幸课业不算太重,和每个人也相处很好,她的校园生活说不上多姿多彩,却也不会使人疲惫。简人缘很好,总能和很多的人聊到一起,而且她也听到了很多人的故事。她肆无忌惮的听着,却不知道因为那些人那些事,很多东西已经回不去了。

周日简拎着大包小包一个人站在公交车站排下,等待着车的到来。半小时已过,车未曾到来,人却越来越多。她从开往另一个方向的车流中猜测着下一班车的到来,只是,当她看见她父亲出现在路口正朝着他走来。然后她便搭上了摩托车,只是那不是她父亲的。车飞快的在车道上奔驰着,耳机里的轻声吟唱也加了些风的声响,风吹的她的眼睛发疼,然后流泪。除了风,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吧。

早上的时候,父亲不用上班,早早的在电脑前打起斗地主。简小声的请求着她父亲能在下午的时候送她到另一个地方坐车,因为人很多,她很难上。而她父亲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下午,那些人多半是回来,怎么会多人呢?自己坐车就是了。”简对此表示无法言语,独自走回了房间,祈求着不要那么多人等车。而当她离开家门后半小时,她父亲却找了一个司机送她,而不是她父亲本人。

简无奈的想着,难道十几分钟的时间他都不愿意给予吗?从什么时候起,她没有很开心的和在她眼里无比慈祥的父亲促膝长谈了?在所有人放心的目光下,收敛了所有,敛起所有的悲伤挂上安静的自我。是她把自我禁锢了,还是……她只是希望得到父亲的关怀,希望母亲的眼睛里的自己会有一丝不成熟。

母亲安然的看着简的成长,不多加言语,只因之前的一次谈话。她感觉自己的女儿已经成熟了,有了自制力,也学会了很多。但她不会知道,如果简知道这是成长的代价,她宁愿永远当个不懂事的孩子,装傻到底。

但,她已经无法回头了。

简左手抱着布偶,右手轻轻将手机贴近耳朵,口中轻轻的叹息着。

厘米小新是简给电话那端的他的代号,但更多的时候,她叫他Z。Z不是简的男朋友,是她的蓝颜知己。Z在几个月前是有女朋友的。她喜欢叫Z的女朋友为阿汤,在她的印象里阿汤是一个很有韵味的少女。只是现在所有的东西都应该加上曾经了。也许是阿汤厌倦了异地恋,又或是不再爱了吧。Z颓然了很久,还好成绩没有因此而下降。他开始喜欢半夜一个人一手拿着酒瓶,然后在街道上闲逛,开始不停地变换个性签名,却是些让人心疼的文字。

“如果我死了,你会流眼泪吗?”

“我用尽了一生的缘分来换取这年的邂逅。”

他放不开,所以耿耿于怀。他说他陪一个人去阿汤所在的学校了,在校道上碰见了阿汤和一个不认识的男生走在一起。他愣愣的站在路中间,脚底像是被强力胶黏在地上一样,久久无法动弹。而她的视线却始终没有看向他,一秒也没有。

Z断断续续的讲着,声音从一开始的明媚跳跃变成了深沉而缓慢的调子,先是一把大提琴在演奏师的手下讲述着悲伤的故事。寂谬的空气中,如同置身于深秋的林子里。

此刻我才清晰意识到,几近午夜了,自己早已把灯灭了,连手机的屏幕也暗下去许久了。简低声安慰着,却知道无论怎样也无法令他暂时放怀。她轻轻的说了一句:我很久没笑了。沉默了十几秒,空气有些凝集时,他开始哼唱,是Jay周的歌,却忘了是哪一首。

“……再给我两分钟,让我把回忆变成冰,别融化了眼泪,连装都花了,要我怎么记得,几等你叫我忘了吧,记得你叫我忘了吧,你说你会可不是因为在乎……”

记得你叫我忘了吧。记得你叫我忘了吧。

他说:好听吗?

她不语。那句话是他唱给自己的,却无意的也给了她一些警醒。

简说:很好听只是有点悲,你存心要我哭的是不是?

也许简的娇嗔缓和了气氛,两人的谈话变得活跃起来。他说在现在的学校挺好的,还无意的吧老师惹得下不了台,顺利进入了文学社,过得很好。

一点一刻。简挂了电话,结束了通话。在黑暗的环境中,简越发的发现自己的思绪更加的清晰,全无困意。东修西补的,把有些杂乱的记忆又重新理了一边,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已经过去多个月了,本以为Z已经放开了一点,却未曾知道,他好像陷得更深了。每一次的聊天,似乎终能从别的事牵扯上阿汤和他,最后总是在一段悲伤中技术。内心有些难以忘怀,却也于事无补。这样的Z任谁也不会放着不管,何况简对他们的事是那样的了解。

他们在海关口岸长达十分钟的热吻;

七夕时一起看的电影;

她补课时她去送的饭……

那样的甜蜜,让当时的简羡慕到极点,却只能自呵自哎,最后却是她残酷的转身和他黯然的神伤。曾有人说过,他们终究会分开的,因为她太要强了,幸福的甜蜜来的太快了。

简独出黑暗,自己的是不想,依旧为Z担心。自己可以独处黑暗,脑子一片空白。可Z,做不到吧,还在想着她,还在看着曾一起为他们起未来的孩子起的名字神伤吧。其中有一个简很喜欢。“念远”“念远”。舌头轻喃有种特别的感觉。

念远。想念远方。

简是这样想的,她苦笑了,远方,远方又有谁值得她想呢?是他还是另一个他?她听着Z的话会笑,会哭,会担心,但不会想到自己。她脸上的笑仿佛是别人给予的,眼泪仿佛也是从被人的心底淌出,是为别人而流,所有的慌乱是因为另外的他和她们,对自己总是残酷的逼迫自己理智,逼迫自己勇敢的去面对。

有那么一段时间,简总是盼望着晚上,脸上会有少女般的娇羞,笑是傻傻的。那是因为他。他给予简支持,给予她片刻的无忧,给予她从未尝过的宠溺,简甜蜜的生活在幸福中。她不说,他也不点破。但到了最后,她勇敢的说了,虽有顾虑却已无法企及了。而他,默认了这样的关系,语气变得更为的亲密,会为对方着想。

只是,简不是一个能安定下来的女孩,她总是忧虑得很是厉害。而且那段时间简的好朋友Jin却因为一个她爱的也爱她的人而神伤。他们没有想过要在一起,彼此也尴尬着关系,谁也不知该怎么处理这样的关系。无疑Jin是深爱那个人的,但无法改变如此的境地,就这样坚持着沦陷着。简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惧怕自己也像Jin一样陷进去,丢盔弃甲,最后失去自我变成一直失去刺的刺猬,任何的伤痛都可能是致命的。

她从不把真心放进去,有点惺惺作假,却无法不那么做。简不想当自己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才去后悔,即使现在她付出了,对方也会一样以礼相待吗?简小心的维护着两个人的关系。可是,有一天她突然发现,他已经高三了。有心底腾起的一种罪恶感,原本与他在一起已经耗费了他很多的时间了,现在她又惺惺作假的,尽管可能他对她也是逢场作戏,可是终究觉得亏欠了他。

2月14日,情人节。

他送给简一只白色的手表,以为黑白是情侣搭配,他买下了这两种颜色的腕表。简给他一条银质项链,链坠是一个简单的钢环。可是阴差阳错之下,简送的礼物早到了,他送的礼物迟了。终究碰不上同一天。

简内心的罪恶感渐渐的变成了她的梦魇。她无时无刻想着这件事。南国下起了连绵的春雨,那样的断断续续的,空气中也无时无刻充盈着满满的水汽。简是在那样一个春雨连绵的日子里发出那条短信。有的是不舍,也害怕他会看不开,但下定决心了。

简在短信里将自己说成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孩。她默默的等待着他的斥责,却没有,他没有。她忐忑的过了一个二十四消失,又一个二十四小时。在不知已是第几个二十四小时的时候,他回复了短信。他说是不是他太忙了没有顾及到她?是他不好。她说:为什么不骂我?他说,舍不得。

舍不得。

这三个字恶狠狠的敲打在简的心伤,简哭了。她以为她已经坚强到可以不再流眼泪了,却被这三个字粉碎了如此般伪装。她的心还是热的,她也怕失去,她会眷念他的关怀,却无法不狠心去做这样一件事。每一次,当她在看小说里的男主角撕心裂肺的“我等你”时,泪眼朦胧,却淌不进心底。她脸上的笑是随着周围的笑而笑的,这一次她为自己而哭了,她还是一个有感情的人,最起码,她并不像外表上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坚强。

楼下的老木钟响过五下,钟声悠扬的回荡在楼里的每一个角落,同样也荡进简的心里。简就这样枯坐了一整夜,她“啪”得打开了灯,房间在刹那间亮起来,窗户上的贝壳风铃轻轻的摇晃。飘进几缕雨丝,又下雨了。听母亲讲过大姨家的事,也就几天前的事。只是母亲不知道,那些事她早已知晓,而且知道的远远不止这些。

在简很小的时候,外公就去世了。但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人给她讲过关于外公的是。她甚至已经将外公的模样忘记了,只记得他像爷爷一样很高,有点精瘦的样子。后来,很多次从姨丈,阿姨们口中听到那些断断续续的语句,其中有那样一句。“说实话,当年你父亲是因为欠了债,还是赌钱输了?怎么会……”这是而姨丈说的,带点玩笑的意味,却在简的脑海留下印象。母亲讲起他们那一辈的事,讲起了外公是一个很开明的人,但他很好赌。

大姨看见外公整天去赌钱,想开口劝说,却有觉得自己有什么立场去说。因为姨丈代外面去找女人了,大姨却管不了。大姨让母亲去劝说,因为母亲最小,也最得外公和外婆的喜欢,由母亲去说,外公会听也不一定。就在某一次的饭桌上,母亲开口了,也吧当时大姨说的话也说了出来。外公说: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出来,不用在乎那么多的。

母亲在讲这件事时,外面的雨下得断断续续的,她也哽咽了。只是简觉得很可笑,却有不可以笑出来,脸部扭曲着。简能感受到外公的开明,却无从知晓他的死,更不敢问。母亲断断续续的讲着属于她们的回忆。头顶的吊扇有一下没一下的转动着,轻轻的带起空中闷热的气流。简恍惚的想起了另一件事,那是和外婆单独相处屈可指数的次数中的一次,这一次她知晓得更多。

是外婆的生日,早上所有人都到舅舅家忙活了,虽然只是一个家庭式聚会,因为是外婆的生日而变得重要起来了。中午的时候,外婆要到银行里去,而简便被母亲安排着陪外婆去,顺道看一下有什么要帮忙的。

和外婆步行去银行,也不远,五六分钟的样子。可外婆和简都没有说话,一路无话直到到了银行。外婆有带你而被,简成了暂时的翻译员,帮外婆问好手续的步骤,该填的也填了,要输入新的密码时,外婆要她想一个并记住了。她忐忑了半天输入一个不可能忘记的六个数字的次序。

就在回去的路上,话匣子被打开了。外婆问了关于简的父母的工作情况,以及她的学业,她一一作答。突然外婆说就在几个月前,给了一些钱给简的母亲。简有点愣愣的,机械性的点着头。外婆说,千万不要说出去,因为其他几个阿姨并不知道。

整整的一个下午,简都在沉思中度过。她实在想不懂为什么外婆会将这件事告诉她,难道她看起来安静,对于这些都不会外说吗?如果是这样,也许吧,也许她真的不是一个多言的人。就这样,那件事便在简的心里种下了,和另外的和上一代人的故事排在了一起。

简变得身不由己,无端端的承担了很多,仿佛那是冥冥中注定要承担的。她在一次又一次听中,渐渐的学会了把心变麻木,会笑会哭,只是并非是她内心的真实写照。

有时候,简会对好朋友C说很多很多自己的想法,关于身边每一个人的评价,每一个故事的读后感,以及突然的理智。只是这些都是可怕而不能被别人接受的,最后连C,她也只说些不通不痒的。有一段时间,C快把她自己逼疯了,也是那个时候,简将自己的心扣上了一把锁。

她清楚的明白了,一个人的思想永远无法强加在别人身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而她呢,其实也不例外吧。她听他们的故事,或哭或笑,或失落,或开心,只是那些根本到不了她的心底,她的眸子没有因此而轻颤,她只能听着不同的故事守着自己的心,换着脸上的面具给另外的人们一种陪伴。

简终于在破晓之前沉沉的睡去,她笑着,梦应该是很美好罢。只是,下一次醒来的时候,在别人的故事里,她可以笑下去吗?可以随自己的心而笑,而哭吗?

听得太多的故事,她的心早已麻木了,继续伪装,对所有人都是一件好事。她累了,却已经无法停下来了。

树洞里的小丑啊,想要沉沉的睡去,却被树洞外的人吵醒,拖着疲惫的身体,继续上演着故事。原来冥冥中早已决定了,它早已失去了自我,一切都回不去了,它也无法停下了。

2011。6。15

11:59am

后记:最后还是决定把它放出来。只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这是一篇很好的作文,却算不上一篇好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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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1:39: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