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未来的模样(36) |
正文 | 我把目光调回棚内,只见低级机器人和彩蝶们,个个忙碌着寻找入侵之物——蟑螂。看它们如此忙碌,我也不想去打扰它们的工作。从它们忙碌的情形来看,蟑螂入侵到大棚里来是铁一般的事实,只不过,它们是如何进来的,这点我却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微、成的飞船马上就要返回基地,那么,我就耐心等待他们俩下飞船,然后,将自己心中不解之题抛出来,集三个人的智慧,一起来讨论和思考。这样总好过,我一个人在这里独思独想来得快乐。如果我们仨在一起不想聊一些困惑之题,那么,在一起纯粹的闲聊,也好过独处时要承受的那份孤单和凄凉。再不然,我们仨可以帮着机器人和彩蝶们一起寻找入侵之物,总之,只要和他们俩在一起,我就不会那么频繁的独自思考、独自纠结那些令我十分困惑的难解之题。 在等待飞船回基地的空档儿,我的目光四处游动,最终将目光停留在假树的主干上。那个曾是晃荡不停的屏幕,此刻变得清晰了,也不晃动了,不闪眼了。看来那时蟑螂以身体覆盖天线和接收器,确实对屏幕造成接收不良的影响,此刻,蟑螂被化为灰烬,屏幕才得以清晰。 就是不知道那么多个屏幕上都显示些什么内容,正思索要不要移步靠近屏幕一看究竟,就在这时,两艘飞船正陆续退回基地,发出了一些声响,吸引了我的目光。我弃屏幕而把目光投向飞船,目睹飞船与其上方树柄对接的过程,这一刻,我将心中的所有纳闷都抛开,只一心一意的期待着微、成下飞船。然而,世事总是难尽如人意。 正当我望眼欲穿、翘首期盼之时,从西瓜号飞船上下来了一个玩偶,一身绿服着装,一眼便知它就是绿偶,它的身后并没有出现成成的影子;同样,从葡萄号飞船上下来的只有紫偶,其后也没有看到跟随着微微的影子。如此期待的结果,竟然会是失望?在失望之余,我鼓起勇气,过去分别和绿、紫偶打了一声招呼,并问及微、成现在在何处。他们说微、成在地下实验室,还说它们俩也要马上回地下实验室去,问我要不要一起下去。我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就在我犹豫不决之时,它们俩没等我回答,就向假树方向飞去。紫偶边飞还边回过头来说了一句,“实在抱歉,我们俩必须马上回地下实验室,不能陪你了,因为通往地下实验室的通道马上就要关闭了。”它说完就急速地飞走了。 我呆在那里,目送着他们俩的身影同时消失在假树后面,一时还回不过神来。等回过神来,我才后悔自己反应迟钝,嘴又笨,又叹息自己为什么会在关键的时候迟疑不决,为什么自己不能干脆利落地说出要跟随它们一起去地下实验室。如是后悔叹息一番之后,又将那股无名之气用自问又反问的方式转向它处,诸如,“通往地下实验室的通道马上就要关闭了?关不关闭与我何干?”“不能陪你了?谁希罕你们陪了?”“实在抱歉?抱什么歉?”这种自虐式的抱怨就像用自己的左手抠自己右手的皮肉一样或反之亦然,总有一种疼痛而又一时停不下来的感觉,其结果只会弄得自己讨厌自己,自己厌烦自己,自己鄙视自己。宛如两个自我,在为一点点的小事而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 每当这个时候,我会想像自己的模样,那应该是看起来特别像个被遗弃在角落里的傻瓜一样,凄楚可怜。也许一连串的为什么就会自动寻上门来,不停地纠结着我的脑细胞。那时,我的目光则会开始不停息的在四处游移,漂浮不定,我的脚步则不由自主的往前挪动着,缓慢的挪动着…… 等不到微、成,又见连低级的机器人和彩蝶们都分工协作,有事可做,唯独自己无事可做,这种时候,只能看,只能胡思乱想。 想着,走着,竟不知不觉中到了假树主干前,面对着闪烁的荧光屏,也无心细看上面的内容,只是稍微的浏览了几个屏幕上的内容,只知道这是一些监控显示屏,里面所显示的内容,不外乎是监控棚内棚外的情况。我绕着假树主干,边缓步行走,边浏览,突然在一个监控屏幕上看到了几只猛兽,经我仔细辨认,再三确认,其中并没有我的111号机器虎。心又凉了一层,孤独感又重了一层。我不知道,我的机器虎上哪儿去了,也不知道,它吃饱电了没有? 此刻,不知为何,突然特别想念我的机器虎。于是,加快脚步,绕着假树寻它而去,才没走几步,就看到黄迷正在假树上操作着什么。 正想问她何时出现在此处,为什么来了也不与我打声招呼之类的责怪之语,想了一想,还是罢了。她好不容易从地下实验室上来,我可不能将她再气回到地下实验室去。若真那样,她走了,我又得打单了,那时,多无趣。不如悄悄躲在她身后,看她忙活些什么工作。这样想着,我便点着猫步,平息静气,向黄迷的背后悄无声息地靠近。距离她的身体两步远的地方,我停下了脚步,站在她的背后,看着她对假树上闪烁的触摸屏,点点按按。一连串我看不懂的数据从屏幕上跳出来,须臾,又有一些对话框来来回回的放大,缩小,全是英文字母,我总感觉黄迷在编写一堆程序或是在处理一些程序。不久,从这一系列我看不懂的程序字母之后,跳出一个小对话框,上面居然显示我能看得懂的中文:“红外激光网格”已准备就绪,请启动。就在这个时候,屏幕上的字体晃动了一下,我抬头看棚顶上的接收器和天线,低头猜想上面可能还有蟑螂。不过这种晃动很快就过去,屏幕又处于清晰状态。想来,上面即使是还有个别蟑螂幸免于没有被绿液彻底地浇蚀致麻痹或瘫痪,估计活着的几率也是很渺茫,毕竟棚顶上没有红色液体,也没有哪个愿意去求取红液来解救它,所以,无论那个铁锅似的接收器,它上面的蟑螂数量是多还是所剩无几,它们都是在作垂死挣扎,所以,不必太担心,假树主干上的屏幕会有再如之前那样频繁地晃动。 边思边看着屏幕,这时,黄迷按下了那几个字,原来那是一个触摸按钮。那几个字被黄迷按下之后,它们跃动了一下,然后逐个跳动,逐个消失,仿佛每个字都接收到了命令一样,匆忙离去。很快,我听到从屏幕那里发出“嘀”的一声响,整个屏幕瞬间有了变化,一些火红的细丝线分别从上下、左右、前后这几个面生出来,然后相互对接起来。没几秒,屏幕上就呈现出了一个立体的红色之网格。编织速度之快,不容你有眨眼的机会。屏幕上的网格,虽细密,却清晰可辨。 与此同时,整个基地也有了变化,一些红丝线从上下射出并对接,又有一些红丝线从前后左右射出并最终对接上,如此从四面八方而来的红丝线,最终编成了一张纵横交错的红丝网。这就是基地上横空生出的与屏幕上显示出的红外激光网格,格子细密,估计就连细小的蚊子也能网住。我的目光游移在屏幕和现实的喜马基地之间,忙得不可开交。 虽说眼球很忙碌,但是,思绪和肢体还是开起了小差来。那时,火红的细丝线穿透过来,经过我身体的时候,虽然没有让我有疼痛的感觉,但是,我还是有些许的紧张和害怕。它们穿过来,我仿佛就像被针钉在那里一样,丝毫不敢动弹。慢慢的,我发现红丝线只是紧挨着我,但不穿透我,只要我稍微移动一下,我原本占有的空间位置又会被红丝线对接填充上。我明白,它们只是包裹我或挨近我或轻轻的攀着我的身体,并不会穿透我,而是会留出我身形所需要的空间。无论我如何的细微移动,它总是会作出相应的调整,留出我调整后所需要的空间给我。正如那时,我看到有一根细丝线伸过来,位置正好是在我鼻尖那个方位的上方,起初我以为它定是要从我的鼻尖穿过,却原来不是,它只是挨近我,断开我鼻尖占去的位置,它继续沿垂直的方向往下延伸,直到与下面伸上来的细丝线相对接,连成一条。 红网激光网格成形后,一束束黄白色的光,包裹在红丝线的外表层,缕缕荧光,丝丝流通,肉眼清晰可见。如果蟑螂想在此刻展翅高飞,那么,它定会触碰到网格,一旦触碰,就再难逃出升天。 正思量着,忽听到“啪”的一声,一只小蟑螂被网格瞬间烧焦并粉碎,粉碎之物像一小团黑雾一样,渐渐飘散。这只被消灭的小蟑螂,我是通过假树主干上那个屏幕,才能准确清晰的扑捉到它的具体方位。如果让我在实体基地的某个地方找到这个位置,估计还得花点时间,才能够找到。 此时,又见黄迷在屏幕左上角点开一个小对话框,按下其中一个触摸键,须臾,实体基地和屏幕上的红色激光网格都起了变化。包裹在细丝线外表层的那缕荧光,瞬间聚集在基地的底部,组成一个超级大的筛子,以一个水平上升的方式,一层接着一层的往棚顶方向筛去。看起来,它是在细致的、逐步过滤着棚内的空气。想来,此红外激光网格就如同家用的电蚊拍一样,只要它经过的地方,就算再细小的蚊蝇蟑螂,一旦接触,一击毙命,就再也难逃此奇特的激光之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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