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天上人间 |
正文 | 天上人间 深秋清晨,古寺清幽。这一天,竟陵龙盖寺的智积禅师依旧晨起散步。晨雾缭绕,风带着一点点微凉的清爽迎面而来,两旁的翠绿茶树兀的映入眼帘,宛如一块碧玉翡翠,深深地镶嵌在群山怀抱之中。 忽然,智积禅师在路过寺庙西郊一座小桥的时候,忽闻桥下群雁哀鸣之声。近看,只见一群大雁张开翅膀互相靠拢,从大雁哀鸣声中断断续续传出婴儿一般的哭声,这引起了智积禅师的好奇。智积禅师拨开群雁,竟是一个男婴!男婴被冻得瑟瑟发抖,智积一见,甚是可怜,于是便抱回庙中收养。当智积禅师抱起男婴的那一刻,群雁便立即飞向天空,在西郊小桥上空盘旋良久之后就飞到附近的街道放声鸣叫,景象很是独特,引来无数人围观。于是,西郊小桥便被人们称为“古雁桥”,附近的街道便以“雁叫街”留名青史。 “这孩子来历奇特,要给他起一个什么样的名字呢?”智积禅师说道。忽然有一天,禅师偶卜得一卦,“鸿渐于陆,其羽可为仪”,是吉利的征兆,且其所述与当天所见情景甚为相似,于是智积禅师便给男婴取名“陆羽”,字“鸿渐”。 智积禅师爱品茶。鸿渐从小就在禅师身边,长大后便对品茶有颇深的兴趣与研究。比如,当有人问及“茶为何物”时,鸿渐说道,“茶,江南之嘉木也!” 鸿渐有才华,但并不想拘于一地,于是鸿渐便决定独闯天下,品天下水,煮天下茶,并以此终老。智积禅师不想让鸿渐离开,多少次劝阻都不能改变鸿渐的决心。 “禅师当日救回我时正是鸿雁当空翱翔,此不是说终有一日我也要翱翔吗?此为天命,养育之恩待来日再报,鸿渐叩谢。”鸿渐说完,便与智积禅师挥泪而别。虽说不舍,却也是无可奈何。也许也就是鸿渐所说的,上天的安排吧。 烟雨朦胧,尘世繁华。 鸿渐初来到秦淮之地。这里是淮河岸边,甚是热闹,况且又逢是红灯佳节,人来人往,也许人间再也找不出另一个比淮河更繁华的地方了,堪称天上人间。 鸿渐长期生活在凄静幽深的竟陵庙中,从来没见过如此繁华场面,对外面的世事也毫无了解。而鸿渐来到此地,不是为了看繁华尘世,而是为了品淮河之水。鸿渐听禅师说过,淮河之水煮茶,鲜而嫩,味淳而保留原味,是上等的煮茶之水。鸿渐就是为此水而来,一定要亲自尝尝这淮河水到底滋味如何,竟得禅师如此钟爱。 鸿渐看看时候也不急,就先忘了自己要做的事,在淮河街上逛了起来。毕竟这淮河也不是一般之地,相信谁到了淮河都会如痴如醉忘乎自我。 “斗茶,斗茶哎,庞家大少爷肯等各位出招哎!”一位店小二模样的人在一茶庄门口吆喝着。 “斗茶?茶如何斗?”鸿渐想着,也便忍不住想要看看。于是走过去问店小二:“敢问兄台,这茶,如何斗?” “公子想必是外地人,这斗茶之道在淮河一带可甚是出名的。”店小二娓娓道来,“茶之斗法,是两人一对一,由中间人先煮一壶茶,这一壶茶也只有中间人知道详情,中间人把茶交给两人品尝,两人中谁要是说中此茶的更多要点,比如,茶名,茶叶出处,煮茶时辰,甚至茶叶采摘时辰,只要谁说得多说得对,谁就赢!”鸿渐听完小二叙述,想到自己对茶也颇有了解,也便勾起了鸿渐的兴趣,不禁有跃跃欲试之心!问店小二道:“那这位兄台,请问是否允许鄙人一试?” 店小二把毛巾从肩上拉下来拍了拍衣袖,又把毛巾一挥回到原处,眯着眼睛笑道:“公子要是想试试,那必须交现钱三十文,对每一位新客都是这规矩。” 鸿渐提听到这,顿感失望,因为想到自己本身没带多少盘缠,每天的伙食也不过三文,三十文那是十天的饭钱了。想到这,鸿渐只能怪这淮河地过于繁盛,达官贵族数起如牛毛之多,况且自己出身卑微,只好作罢,看看热闹而已了。 “公子请留步,公子若真是有心,小女子亦可助公子参赛。”正当鸿渐转身要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女子清脆的声音。鸿渐回头,只见一女子身着素色妃子裙,微黄长发微微隐住半边脸一直披到紧束的腰间,依稀可见象牙白色的脸和精致的眼纹,淡青色衣领遮着一点点下巴,举止之间有说不出的淡雅气质。她向鸿渐走来,风吹着素色妃子裙的裙角轻轻扬起,宛如刀锋。 “公子,本茶庄欢迎所有客人,公子看似远道而来,着实不易,若公子不嫌,本茶庄欢迎公子前来品茶!” “在下不敢当,”鸿渐回礼道,“姑娘邀请,不胜感激。能品尝贵庄之茶,实属万分荣幸!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她浅笑,只露一线白牙,模样万分动人。 “子姬。” 她说着背身而去,卷起的衣裙宛如刀割一般。 鸿渐愣住一会儿,等子姬背影模糊的时候才开始跟上她。 他们路过一条过道之后便看见茶厅,各种器具摆放齐整,饰件安放优雅自然,字画也放挂考究,一看便知是大学问之人所作为。茶厅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茶样品与茶具,有上等好茶如铁观音、普洱茶之类,也有乡下人用的“粗茶”,如山楂叶、雷公根等乡间野草,这些样茶摆放在茶厅让客人一边品茶,也可让来客增长见识。今天是淮河地斗茶的时日,来客颇多,却都围在一茶桌周围。子姬解释道,这是淮河最有名的富家公子庞松在与众客人斗茶。 庞松在江淮一带属最有权势家族之一,其产业多为茶,其父亲是有名茶商。庞松从小与茶为伴,对茶也略知一二,但其生性属纨绔子弟之类,其才华远不如其父亲,只不过靠着有权有势和对茶有一点点的了解,便整天闲逛街头,进出青楼。有时也会光顾茶庄,有一点儒文知识的人都不喜欢他的德行,不想他进出自己的茶庄,但这一带的茶全都被庞家垄断,多数茶庄为了生存还是默默地忍受了,毕竟谁都知道庞家也是得罪不起的。 “子姬,上样茶!”人群里传来一声刺耳的吆喝。子姬连忙回道:“庞公子请稍候!” 想必吆喝的人便是庞松了。鸿渐从人群中探进头去,一位身着华丽丝绸,商人模样摇着折扇的看来就是那位庞松。 不一会儿,子姬就便就捧来了一盏茶,空气中泛着微微的清香。没等茶倒出壶口,鸿渐就完全了解了这茶的全部的信息:是用今日清晨带露珠的绿茶叶,加上深井中隔夜沉淀的井水,精心调制火候,待水将开之时便将水倒往盛有茶叶的紫砂壶中。因此,尽管并不算什么上等茶,但是经过仔细的加工煎煮,便才拥有比上等茶更佳之味感,才如此清香飘逸。 鸿渐不禁低声赞叹:“好茶!” 子姬将茶缓缓倒入杯中,顺着她纤细的指尖,清香四散开来,在场的人们也禁不住倒吸一口气赞道:“好香啊!”庞松捧起茶杯,作垂涎状,在鼻尖嗅了一会儿便抿起茶来,还故作在认真品尝的模样。 “根据我多年经验,此茶不经发酵,亦不经揉捻,汤色略黄而滋味甜醇,具有天然香味,此乃产于福建福鼎县和政和县的上等银针白毫!”庞松得意地说道,众人也纷纷附和赞同:“庞公子真是高明,真不愧‘茶圣’之称!”庞松还在一旁摇着折扇,还一边眯着眼睛说道:“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只有鸿渐一脸苦恼,却又不知该不该说。这明明是绿茶而已,庞松怎么说成是名贵的银针白毫呢?鸿渐想要上前解释,却被子姬扯住了衣袖。子姬本是想阻止鸿渐上前,可是鸿渐却没有领会到,他只是以为不小心绊了子姬。当子姬正要开口把鸿渐叫回时,鸿渐已经开口说道:“庞公子,小生陆羽自幼于竟陵龙盖寺中习得茶道,对茶亦有研究。今日一睹方才之茶,小生自认并非庞公子口中之银针白毫,而应是寻常江南绿茶……” “陆公子,”子姬打断鸿渐的话,一字一句地说道,“庞公子之言千真万确。此茶依我所煮,是为银针白毫。”子姬说时,趁着与鸿渐相距咫尺,而对鸿渐使了眼色,暗示他不要再说下去。 “哦?”庞公子带着些许的好奇的神色对众人道,“看来陆公子也对茶有研究,子姬,那不妨就让陆公子说其见解来听听,诸位看如何?” “好好,就依庞公子之见!”众人纷纷答道。 “鸿渐谢过庞公子,”鸿渐说道,“此茶,观其色,虽有似银针白毫之点,汤色略黄而滋味甜醇,但此种颜色并非银针白毫所独有,江南之茶多而有之。再闻其味,自然清香,清新优雅,也只有自然新鲜之茶叶才能匹配之,而自然新鲜之茶叶,江南非绿茶莫属。请再观其形,茶叶虽几经煎煮,但仍有完整之叶,其形状不似银针白毫,却与绿茶叶如同株生。因此,此茶为绿茶而非庞公子所言之物也!” “品茶,是鉴茶之要,陆公子却未品过此茶,何来决心评定此茶是为绿茶而非银针白毫?” “茶在心中,自有定数。” 鸿渐说到这里,众人中便开始骚动起来。有人议论此陆羽公子是江淮另一有名贵族,只是出来游玩罢了。还有人说陆公子身后有万贯家财,有极为雄厚的靠山。这时庞松仆人在庞松旁边耳语不多时候,庞松便带有些许疑惑与客气的语气问道:“敢问陆公子,家父是作何买卖?贵府何处?” “庞公子,小生不敢当。鸿渐自幼无父无母,从小与智积禅师生活在竟陵龙盖寺寺庙中,云游四海,并无家居。” “哦?此言可真?原来如此!哈哈哈哈……陆公子,今日斗茶算你赢了,我庞松自认不如。陆公子,咱们后会有期!哈哈哈哈……”庞松边笑着,边摇着折扇带着家丁大步走出茶厅,脸上带有一丝狡黠,笑的声音也异常刺耳。 鸿渐也作揖道:“后会有期!”便并目送庞松远去。 待庞松远去后,众人也便一散而去,没有人敢再多说一句话,怕是会受到责罚似的。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所有在茶厅里的人便只剩下鸿渐一人了。 怎么会这样呢?我不是赢了吗?怎么他们都不来向我道贺,反而好像是在疏远我呢?这里的人真是奇怪。 鸿渐这样想着,越想越是疑惑不解。这时,鸿渐耳边又传来了方才子姬清脆的声音。 “公子,这是盘缠,公子快逃吧,离开这里,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了,这三百两银子和这些首饰,应该够公子找一个安身之地了。都是子姬连累了公子,不该叫公子前来茶厅以惹上祸事,这些财物不足为挂,公子快走吧!” “姑娘何出此言?,”鸿渐不解地问,“是姑娘助我赢了比赛,应该高兴才是,姑娘何理赶我走?” “你不懂,”子姬把庞松所为全告诉了鸿渐。原来,在江淮一带,懂茶之人多如牛毛,像庞松此等不过鼠辈罢了。只是为了讨好庞家人,许多人不敢参加斗茶比赛,就算是参加了也不敢赢。庞松极为自傲和容不得丢半点颜面,他们怕庞松报复,都不敢赢庞松。前一阵子有人与庞松公然对峙,竟落得半身不遂的下场。虽然官府所说是他自己不着心思跌落山崖,但谁都知道这是庞松的报复,但即便是这样,也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唯一的办法便是一味讨好。所以,鸿渐这一次赢了比赛,使得庞松颜面尽丢,想得庞松为人,定会暗中报复,所以子姬才万分焦急让鸿渐逃走。 “哼!竟有此等事,想不到他表面恭恭敬敬衣冠楚楚,原来竟是披着人皮的野兽!要来就来吧,我鸿渐与他论理,绝不会认服!”鸿渐听了之后无比愤怒,捶胸顿足,竟将端在手中的一只茶杯不觉捏得粉碎,鲜血喷流而出。 “公子,你快走吧,你斗不过他们。他们人多势众,而且下手好不讲轻重,公子若是怕性命难保!庞松若是对公子不利,子姬此生便都不得安宁了!”子姬扯着鸿渐的衣袖再次苦苦哀求,眼里泪光闪闪,眼神绝望而无助。可无论子姬如何劝说,鸿渐却已决心已定。他在街头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哼!还没有人敢如此碍我颜面,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庞松火冒三丈,顺手把一个茶杯摔到地上,砸得粉碎。“阿三,你去看看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我倒要看看是谁跟跟我庞家作对!” “公子,今天那小子的确坏了您的事,竟让您在子姬小姐面前颜面丢尽,怎么说您……” “闲话少说,那陆羽到底是什么来历?赶快去查探查探!” “是……是是……公子,以小人之见,今日那陆羽在茶厅所言属实,他确是无家无父无母的外来人。而且小人今日在茶庄门前窥见其与那店小二打交道,那个陆羽竟连区区三十文钱的茶费都交付不起,最终还是子姬小姐引他入厅,才有了今日之事呢!” 庞松听后,面露喜色,担忧与疑虑瞬时烟消云散,拍案而起。 “哈哈哈……区区一个乡下来的布衣陆羽,竟敢在我的地盘上嚣张。那可是你先不留我情面,那就休怪得我了!”庞松又恢复了往日自傲德行,嘴角露出一丝邪恶的笑,眼神狡黠无比,傲慢地摇着折扇,犹似一匹饥饿野狼。 “公子,那要不要小人去……” 庞松与那阿三交换了神色,狼狈为奸,胡明其意。相对大笑,似两匹饥饿野狼的嚎叫。 “鸿渐,你的师傅智积禅师应与你提过你奇特的来历。那日,智积禅师将你从雁群之中救起,定不会想到你是天神之遗婴,因了你具有人的血统。因了你,雁仙不舍,呼唤人间群雁前去护你,因而等到智积禅师将你救起,并哺育你,交与你茶道。因了你,岁月变化,天神愈发思念你,竟想要找回你,可天神并不能随意进入凡间,于是派遣一位天使前去,那位天使便是我。天使到了凡间,也一并消去了法力,我除了能感应到你的存在,其余能力与凡人并无区别。待我找到你时,本想留你在茶庄居住,到时候再带你前去天门。天门有一处天眼泉,那是连通天上人间之路口,到时,你就能与天神相见,我的使命也随即结束。而,因了你,世事难料,你在茶庄与庞松遭遇,是我的大意害了你,也害了我。想到今夜,庞松定会对你不利,于是我便利用庞松对我的好感,我答应嫁入庞府为妾,条件是,庞松放过你。他应允了。因了你,我不久后便会化为鸿毛回往天堂,过今生,等来世,再来人间寻你。再见,鸿渐,再见,再见……” “子姬,子姬……” 鸿渐顿时从床上惊坐起,子姬梦中最后的那句“再见”久久萦绕在耳边。鸿渐一看窗外,天刚亮,鸡鸣了。 “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是否我过于担忧?”鸿渐又想起梦境,子姬所说昨晚庞松会对自己不利,可是昨晚已过,新的一天已经到来,而自己依然相安无事,鸿渐相信子姬所言纯粹是多虑了,庞松定是不敢妄为的。 鸿渐为自己的聪颖而暗自高兴,准备去茶庄会会子姬。 穿戴完毕,鸿渐准备出客栈,却听见客栈门外街道极为热闹,唢呐吹得震天响,像是谁家在娶亲。鸿渐找人一问,竟是庞松在迎接新娘,而且前去方向正是子姬的茶庄!鸿渐不禁心头一震!又想起昨夜那个奇怪的梦,子姬说:因了你……想到今夜庞松定会对你不利,于是我便利用庞松对我的好感,我答应嫁入庞府为妾,条件是庞松放过你。他应允了…… 鸿渐心头嗡嗡直响,难道昨晚的梦是真的?子姬真是我天使?我真是天神弃婴?这一切竟太巧,来不及一点点防备,鸿渐便被打击得措手不及!他要往子姬的茶庄去看看究竟,决不忍子姬为了自己而被迫嫁给庞松这! 而,世事难料。鸿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路上突然感觉被人狠狠地击了后脑,瞬时不省人事。等鸿渐醒来,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见周围杂草丛生,荒无人烟。鸿渐顿时明白,定是昨日庞松害怕被搅了婚礼,所以让人把自己给砸晕了。庞松之狗禽!鸿渐骂道,心里很不是味道。他赶紧起身找出路,一定要把子姬救出,才能安了心。 鸿渐走了半个时辰不到,便看到了城门。城门人来人往,甚是热闹。可是令鸿渐愤怒的是,连城墙上竟然也贴着庞松与子姬成亲的事!鸿渐随意向一路人打探,路人说,昨晚甚是奇怪,漂亮新娘入了洞房,竟如云雾一般蒸发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对极为奢靡精致的雁羽,估计是新娘逃跑时所遗留之物,可明明庞府守卫森严,怎会不见一人呢……真是奇怪,真是奇怪…… 鸿渐听着,又想起前夜所梦:……因了你,我不久后便会化成雁羽回往天堂,过今生,等来世,再来人间寻你。再见,鸿渐,再见…… “再见,子姬。”鸿渐说再见时如鲠在喉,竟禁不住双行泪流,回了头,远离秦淮繁华伤心之地。鸿渐知道,自己已再无勇气面对眼前一切,还不如远离,免去睹物伤情。 时间过得飞快。 鸿渐离开秦淮继续浪迹江南,独闯天下。在短短几年间,鸿渐不仅品尽江南茶水,足迹还踏遍唐朝南北东西,对各地特别是江南风土人情有了详细了解,结识了如谢皎然等众多同道好友以及高官门第,名声传遍天下,人们冠以“茶圣”之称——因其品茶之道天下无双。有人问及鸿渐何处之水宜煮茶,鸿渐答道:“楚水第一,晋水最下!”可见一斑。 时间流逝,鸿渐也逐渐意识到自己应是完成使命的时候了。于是,便寻找天门天眼,去往天上。 天门不如当年秦淮繁华,风土也淳朴,鸿渐很喜欢此地。鸿渐到了这里才得知,原来天眼是天门独特风景,鸿渐很快到了天眼泉处。泉水清澈,潺潺有声,极为透明自然。鸿渐看见此景,不禁喜出望外,捧一捧泉水喝下,连声赞叹:“此水远胜楚水!”再者,鸿渐也确不知如何去往天堂,于是想到若在此结庐而居,不问世事,终老一生,真是美哉!鸿渐找到一条由天眼泉水汇流成的溪流,并名其为“苕溪”。思定“结庐苕溪之滨,闭门对书。”从此专著《茶经》,流传后世。 时间一晃便是过了百年,一翩翩女子走在淮河边上,素色妃子裙的裙角轻轻扬起,宛如刀锋。她在茶庄里寻找什么,却又寻找不到,有一丝落寞之感。她走在淮街上,街头有卖“茶圣”的。 “哦?茶圣?” 她小心拾起地上瓷做的“茶圣”,细细端详,果真像他。他突感内心无比抑郁。他在哪里。 时空飞转,一百年又逝去了,转眼间到了南唐后期,她又带着未泯的希望来到人间。淮河,还是当年一般热闹,她用眼睛在人群之中搜寻着。茫茫人海,究竟哪一个才是他要寻的人呢?突然,她听见身后有人在吟诵李煜的词,“……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忧郁而沧桑。她回头,只见一只衣袖在人群之中晃动,便消失在人群的摩肩接踵之中,任她再如何追寻,再也寻不回那个吟唱李煜词的人。 落寞之时,她也只能独自吟唱。忧郁而沧桑。“……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 天上人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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