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父母的小院 |
| 正文 | 巳时，蓝天下，阳光和煦，深春的风微佛，送八成暖意。有灰墙红瓦白窗镶嵌的居屋，掩映于绿影婆娑中。房前的院子，有半院阳光半院荫，半院菜青半院树绿。红砖小径或宽或窄平展曲直，连接房门穿过院门伸展进外院的绿树花丛中，洒满由阳光树荫织就的斑驳。麻雀喜鹊高处喳喳，黄猫墙头逡巡，黑狗慵懒卧门前小憩；一翁一妪或蹲或坐或弯腰或直立，或锄草或浇水剪枝扫径。任时光流泻，云去风掠，蜂扰蝶戏，走为挪步，动为磨蹭，进行生命赋予的应有节奏。白发几缕轻扬，眉垂微和目露慈祥，木讷专注蕴晕着满脸祥和，与暖风与阳光与泥土香与菜香花香，融融溶溶。那是岳父母和他们的居家小院。 小院令我牵挂，令我养眼，令我喜爱，令我羡慕。在家的每一天都会无数次地望向小院。小院离我家楼后三十几米远，在四楼家里的厨房、书房的北窗，俯瞰十分方便。院的北面座有面南的三间大瓦房，大到足有两百多平米，远超我的三室两厅。院内有百十平米空地，由高一点的深灰色围墙圈着，小巧的青瓦翘檐门楼，两扇不大的深红色铁门对应着瓦房的门朝南开着，并将内外院隔开。外院约二百多个平米属于公用地，与内院连体，只是带有划分公与私且具有法律效率的围墙竖在那里，让人理性不可混淆。公用地因正对着内院门前，邻居又很少有人居住，这地就由父母栽树种菜，栽花育果，散步晒太阳。时间长了，心理、情感上已划为自家范畴了。 牵挂小院是父母都八十多岁，仍坚持独立过日子。每天我送些报纸，干点院里的体力活，老伴洗碗拖地聊天。回到楼上，勤看几眼地“监视”小院成了我们的日常习惯和生活内容。屋黑或灯亮，窗帘的开合，屋门院门的关敞，老人慢腾腾地出来进去，都是估摸作息内容及进行的顺畅与否的依据。发现异样可通过那条绕了很远的座机线路讯问，或干脆下楼跑一趟。心里有数，心便踏实，吃得放心，睡得安稳。这种牵挂因距离近，得到落实颇为方便，我们过日子的时间、精力分配，就轻松得多了。一定的距离存在，使老的和已经老了的小的，日子过得自由无拘束，尤其在最大事的吃上，口味的不同，火候软硬的差异，因距离分着灶可各取所需。锅碗盘盆在楼上小院来回走动，传递好吃的增厚情感，又活络日子的氛围。老人对日子的自信坚守，亲力亲为，有助活动身体、锻炼脑力。常令我们心中点赞，叹天赐勤快老人有福，也是我们的福。常唠叨着我们二十年后可有如此福分。 小院的绿令我养眼。内院的东南墙角里，一簇竹子拓展成的小片竹林，亭亭玉立着百来根竹枝，高过围墙，高过瓦檐，最喜随风摇晃舞动，一年四季都展示她的骄傲的绿，且乐此不疲。只是冬和初春的绿有点暗，绿叶也被寒风刮扫出枯黄的叶边，还夹杂着几片黄叶 ，但在万物萧条中她的绝大多数的绿，却格外醒目，令我发些怜悯赞叹。可怜她本南物，被人们的猎奇北移，令其在华北的城市公园或庭院的向阳处与寒冷抗争；赞叹她用顽强的生命力不得不收紧身躯迎寒斗雪，虽失去了在南方早已成材给予人们财富的优势，但瘦而精干的竹杆却十分结实，挥洒出溶溶的绿予孤寂的冬色，相映漫天的雪，着实振奋精神，添补眼福，确也小才有大用。这季节比竹子奉献绿色更多的，属小院西北角那颗高大的梧桐树了（俗称；泡桐）。现在的叶还没有成人的巴掌大，树上的麻雀、喜鹊，还能闻其声，见其身，但以绿叶的量和躯干的高大，足以傲视小院所有的绿植了。待以时日，她荷叶般大的叶片展开，能遮阴房子的大部分，夏天的夕照虽厉害，阳光总是穿不过层层叶片，西屋的卧室就要清凉的多。麻雀、喜鹊只能闻其声而见不到其身了。内院的绿，还有天暖时屋内挪出的十几盆花，取一溜摆在遮阳的院内南墙根下。开败花的杜鹃，一脸的倦容；君子兰、大叶蕙兰虽努力舒展着去年的黑绿的肥厚老叶，但已失去饱满的精神和去年进屋时的滋润；一些叶子狭长的兰花，耷拉着叶片，等待夏天去除早春开花的疲惫和新叶的萌生，细心看去，已有新叶尖尖挺挺地萌发出来。菜畦里的韭菜，总是最先萌发绿色，现由鲜绿转为深绿等待着奉献成熟的生命好孕育又一茬的新生。外院高一点的法国梧桐、槐树、枣树、桃树、石榴树、花椒树、玉兰树、被人们掰掉嫩芽的香椿树，低一点的月季、蒲公英、苦菜和不知名的野草，都在忙着在春天里倾泻着老绿、黑绿、鲜绿、黄绿、红绿相间、紫绿相间、黄绿相间的绿色。看着小院满满的绿，连想有好多因素决定的人生和这绿色的命运又何其相似；不仅仅适者生存，社会的进步，提供必要的生存条件才能使人生存的更好些。而顽强者虽艰难但总要生存的更洒脱一些，更有味道一些，更有风骨一些，更令人尊重一些。 喜爱小院的花。跟春天脚步最紧的属内院的玉兰外院的桃。玉兰树的拳头粗的干、手指粗的枝，总是默默汲取天地之暖之元气之养分，悄悄孕育气力于苞蕾，不知哪天晨起一树洁白含绿，一树淡紫含粉，迎面扑来，送馨香阵阵。桃树简洁张扬，三根粗枝贴地外扩弯曲上扬，分蘖细枝二层，春到，总会把满枝头的粉红，闹闹腾腾摆到眼前。低调一些贡献花的属两棵泡桐树了，紫粉色的花，悄然一串串挂满枝头，楼上鸟瞰，树下清扫时，才感知她对花的事业的负责。随着春向夏的过度，陆续有枣花、石榴花、山楂花、大葱花、韭菜花，除石榴花耀眼，那些米粒大的花虽只有些白绿色，但为籽为果的奉献精神却令我思忖不敢小觑；社会的运转除当红人物，重要的动力来自最不起眼的民众。夏是菜花的世界，低处的各种常用菜花，高处的满墙各种菜瓜的黄花，给绿的世界点缀些五彩斑斓。秋到，木槿、百日红、月季、牵牛花、蔷薇花会渲染出满院的生命力顽强抗争那瑟瑟秋风。 羡慕小院的生活味道。锹、镐、耙、锄、镰、剪，竖在墙角。一盒锈迹满身的各种规格的螺丝、铁钉、螺帽，一盒装有钳子、改锥、剪刀等各种工具的铁盒，置于屋门旁的狗窝上或窗户旁。各种粗细不同的锈铁丝、废电线、尼龙绳头分别挂在院内墙上。流浪猫的窝搭建于屋檐下的背风向阳处，供猫食的残饭鱼骨用快餐盒装好摆于猫窝顶，大门旁排水的墙洞保持畅通无阻，供猫来去方便。外院的水龙头旁放有浅沿大扩口琉璃盆，供猫狗、喜鹊、麻雀、鸽子和不知名的鸟饮水。常见喜鹊饮水时打闹，也见喜鹊、鸽子与小狗戏耍。天寒地冻，又是巳时，老人提水壶的身影，慢慢挪近大盆，吃力地弯腰去冰补水。 2014——4——26——6：30草于空间27日改发《散文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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