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交河故城与未来对话 |
正文 | 盛夏七月,行走在“中国干极”之地的吐鲁番盆地,太阳紫外线的辐射,更显猛烈灼人。 进入交河故城景区大门,跨过连接故城的溪涧小桥,我的视线,由南向北渐次拓开。 环望四周,没有任何的绿荫,骄阳如火,倍感酷热。 走在故城的中央大街上,发现历经千年风雨,故城仍保持了原有的气势与轮廓。用黄土夯筑而成,或在黄土中掘泥而筑的房屋,已不见任何的木质构件和砖瓦。 但是,残缺、破败的“古城”遗骸,仍然坚实而顽强地屹立着。 从城内的烽火台、官署、寺庙、佛塔、作坊、街道的遗迹来看,古城仍然保存较为“完好”。虽然谈不上“巧夺天工”,但是,星星点点的残墙断壁,密密麻麻的土坯生墙,屋上架屋地下掏厅的建筑,厚重的残垣断壁,浩大的工程,坚固的格局,仍然让我们对先人们的智慧和劳动不得不肃然起敬。 斜阳映出黄土高墙一片片参差不齐的的阴影,构成一种难以言说的独特艺术审美效果: 阴影是故城的房檐,废墟是历史院落。 走进交河故城,仿佛走进历史的迷雾尘埃。 千里寻觅,所能破解的疑团和所要寻找的答案,同样定格在了故城探询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心眸里。 故城杳然,大象无言。 该想是,在我们的生命遥不可及的从前的某个瞬间,故城轰然坍塌于一场战争的杀戮之中。 于是,那些无辜的百姓们,死了的,被草草葬入深坑;活着的,背井离乡,四散逃亡…… 或许是,在我们曾经遗忘的从前的某个时段,故城是毁灭于这座 “火洲”长期不断地滋长膨胀的风沙旱魔? 据资料记载,吐鲁番年降雨量只有16毫米,地表水分年蒸发量却达到3000毫米以上。这里夏天的地表温度甚至可达摄氏90度。这个概念,说明吐鲁番一年所下之雨,比号称“死亡之海”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还要少得可怜。 无疑,吐鲁番于我国乃至世界上来说,都属降雨量最少、最干旱少雨的地区之一。我想,或许这成为了交河古城得以保存下来的重要原因之一,同时却也正成为了交河古城迅速走向消亡的原因所在。 交河故城,曾经上演过怎样的悲欢离合? 交河故城,曾经经历过怎样的痛苦绝望? 一座繁华的故城,于倾刻间化作一片废墟,升腾为几缕轻烟。 不知等待了多少日月轮回,经历了多少风雨洗礼,这座埋入地下的故城,才再次在考古挖掘中重见了天日? 一路走着,我们又惊奇地发现一处建于夯土之上,户牖土墙洞开的建筑遗址。从其形制和规模来看,这无疑是一座宏大的宅院。 中间有一个20多平方米的院子,四周是在黄土中挖掘出的房间。往深处看,发现那些房子里面还有房间,有的很像库房。有的地方还有通道与别的建筑相通。奇特的是,院子左侧有一个不大的天井,上面还有一个提水的轱辘,表明那轱辘下面曾有过一口汲水之用的泉井。 导游介绍,据考证,这座宅院,就是唐朝在西域的最高军政机构——“安西都护府”的官署所在。不知王维所赋《送元二使安西》指的是否就是这里? 如今,在这凄茫的黄土疾风里,似乎更能体味唐诗中“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所透露出的那种苍凉无助的孤寞心境和萧瑟迷茫的悲怆情绪。 原来,不经意间,我们的双脚就猝然踏在了当年唐王朝富丽堂皇、雄踞一方、声威赫赫的“都护府”的官署上。 然而,昔日门庭若市,高大威严的院落呢? 昔日里,商铺林立、车水马龙的街市呢?那些礼必周仪必恭、佩剑铿锵的高朋呢?那些出入有车,绫冠罗衣的达官显贵呢? 当年的交河故城,一定是绿地蓝天、日照清流、牛羊匝匝。庭前屋后,一定是葡萄满藤、蜂旋蝶舞、鹰飞兔走。 可是今日,已不闻花草芬芳满路,更不见策马人英姿飒爽、长歌驰骋远去…… 在官署西侧,据导游说,那就是考古学家发掘到的一个深埋于地下的“孩儿墓”——一处埋葬着200多具婴儿尸骨的坟床。 当时,这里究竟演绎过怎样的悲惨故事? 是遭遇了白色恐怖的兵燹,还是遭遇了万恶不赦的瘟疫旱魔? 故城人民究竟在这里经历了怎样在劫难逃难的厄运? 这座城市在被战火毁弃之前,这些花朵一般的孩子们何以竟先一步被夺走了无辜的生命? 这里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埋藏着怎样的悲哀,埋葬了怎样的未来? 谜底在哪? 如今,这一切的一切,都已成为了不可知的遥远往事。 曾经的繁华、曾经的显赫,曾经的富有和威严,都和地下的黄土一样统统归于沉寂。 只有这默然矗立着的,一处紧连着一处的残垣断壁,仍在企图见证过去,却等不到未来。 也许,终还会有那么一天,一场突发的灾难过后,整个交河故城所有的遗留残迹都将一扫而空,消失殆尽。 到那时,人们只能在故纸堆里搜寻交河故城的的历史,却再也无法看到交河故城的现在与未来了。 历史的谶语谁也无法破译,但历史的演绎却让人沉思! 站在高高的遗址之上,亘古荒原的罡风撩起我的黑发和衣襟,也把我的思绪带到了遥远的历史长河里。 我似乎听到了,悠远、悦耳的驼铃声随风飘荡而来,穿着各种服饰的欧亚商贾,或骑在马背上,或坐在驼背上,穿梭于古城的大街和小巷之中;又似乎看到了成群结队的骆驼、马帮络绎不绝地由此而去…… 回到现实,太阳渐渐落山,血红的残阳把满目疮痍的故城照成一片金色。 在交河故城,不宜放飞思绪和情怀。 在交河故城,必须心怀谦恭和敬畏。 面对交河故城,“千年一叹”,谁也休想评论。 事实上,谁又能评论得了呢?。 “原当双燕泛中洲”,“万里交河水北流”的历史,早已一去不复返。 欧阳克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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