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  词典首页

请输入您要查询的文章:

 

标题 《怪物》
正文

我是不到十点的时候回到的庄园,拖着疲惫不堪的躯体。路上就想好了,回到庄园什么也不做,睡上一觉。

车门打开的一瞬间,冷湿得让人倍感压抑的空气顷刻笼罩在我的身上。庄园里一片的沉寂,树叶一动不动地,风,似乎让一股力量给挤出很远很远的地方。灰天一色,当中蕴藏着隐隐欲滴的水气,仿佛一只盛满水的巨型水桶悬挂在空中。只要轻轻触碰,地面很快就是一片的汪洋。一个人回到庄园,形成了一个人的思维、一个人的生活方式。与我热情好客的心情相比,眼前的思维既自由又孤独。

几步远的视线里,呈现出一片的狼藉。这里一定下过一场不小的雨,地面到处湿漉漉的,树阴底下有种阴森森的感觉,让人平添出几分的恐惧。一条用来擦洗凉亭的旧毛巾、一只红色的小水桶、桶盖、一块过滤茶渣的塑料内格子,横七竖八地散落在通往凉亭的过道上,还有许多被雨水紧紧地粘附在地面的枯叶。

直径有25公分宽的过滤茶渣的塑料格子已经严重地扭曲、变形、断裂,上有明显动物撕咬的痕迹,水桶盖也被咬得变了形。

我的心一阵阵地扑通、扑通。乖乖,这是什么怪物?在我的脑海里,变幻着怪物各种各样的狰狞,让我毛骨悚然,要是这怪物还存在,我一定成了它的猎物,而且也很快成为这扭曲的茶渣格一般,被撕咬得血肉模糊。我几乎对庄园产生畏惧,甚至想到再往前再跨越一步,也许就会大难临头。

停步、胡思乱想、左顾右盼,我变得茫然不知所措,仿佛不能认同这就是我的家。十分钟后,我终于缓了过来。认定庄园里确实没有怪物,有怪物也已经遛了,于是,我的胆量又恢复过来,尽管天空阴沉依旧,而在我眼里,那幢房子已经充满阳光。

我并没有第一时间走进那房子,而是选择走进凉亭。那些狼藉的废物出自凉亭,我必须看个究竟。

凉亭的情景更为惨烈。那些塑料果框,纸箱全被打翻在地。框箱都是装满杂物,怪物一定不小,没有一定的力量、体型,别说打翻在地,撼动它们也是非常艰难。我有理由相信,这绝对是重量级的家伙。装茶渣的水桶被打翻在地,然后它把茶渣过滤格拖到凉亭外,一件足有3平米宽的盖台布被从框里拖出了好几米。

无暇顾及这片凌乱的残局,我只想尽快回到屋里。

经过一片略显上凸的草坪,这里曾经种下一棵人参果树,枝繁叶茂,结下的果实累累几乎压到地下。这曾经是庄园引以骄傲的一处亮丽风景,只可惜我们没这个命留着它。它的根一直扎得不深,几次被飓风吹倒,我们都努力地挽救它的生命,挺过来了。第四次倒下的时候,我在电话里要了几个保安。保安忽略了倒下的树杆周围的泥土,因为水分已经被风干而使泥土坚实。他们一起发力,想要把大树扶正。结果根部出现了断裂,人参果树彻底失去了生存的希望。此后,我一直希望能起死回生,使出了浑身解数,直到大树叶子掉光,树干再也挤不出一滴水分,也就只好认命了。

今天,就在人参果树遗址上,横躺着一只“安婴儿”牛奶铁罐,旁边散落着一只从铁罐上脱落的塑料盖。细细打量一下,什么都明白了。是那只怪物。

记得这牛奶罐是我用来装花生麸粉的,里面装满了花生麸粉。怪物的手脚并不像人那么灵活,不可能手拿这只铁罐放在几十米开外的地方,只能用嘴。铁罐尽管非常的坚硬,但是那边上留下了明显的凹印,是牙齿咬下印记,侧旁那块塑料盖也有齿痕,已经被咬破。这需要多大的力气?一定不是普通的怪物,我想像它有着巨型的身躯,也许是藏敖。

继续向前,门前的羽毛球场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动物脚印,类似狗的脚印,印迹较大,绝对不是一般的狗。

那天晚上应该下过一场大雨,雨刚过,怪物就来了。一定是来觅食,非常疯狂地寻找食物。首先将装满茶渣和茶水的桶打翻在地,那些存放已久已经发臭茶渣成了它的美味佳肴。估计仍然解除不了它的饥饿,于是,放在长条木凳上的纸箱和塑料水果框又被它轻易地拱翻在地。然后用嘴叼、用爪扒,希望能发现更多的食物。水果框面上压着用来覆盖桌子的大盖布妨碍了它寻找食物,干脆用牙齿咬着,将大盖布拉出了几米开外。一阵的乱翻乱拱过后,怪物再也找不到可供果腹的食物。然后放在木柜底下的鱼料桶被它拖了出来,桶面上虽然被盖住了,但是,凭着动物的嗅觉,它知道里面一定存放着可口的食物。只要它咬开盖子,就能吃到桶里面的鱼食。它似乎并不笨,在这凌乱的地方吃鱼食,也许会撒落在地面而造成吃食的困难。于是,它用嘴把整个桶叼到凉亭的出口处,咬开桶盖,然后贪婪地享受着这些意外的美味,而且一粒也没落下。

怪物意尤未尽,重新回到凉亭。发现粘附在茶水桶的过滤格上的茶渣,一阵的咦咦呀呀,周边太多的障碍物让它无法施展本能,索性用坚利的牙齿叼起过滤格,到了凉亭的出口处的一片开阔地带,一阵疯狂撕咬,享受了仅存的茶渣,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细碎。

怪物再次回到凉亭,在凉亭里流连。被推翻在地下的杂物中,还有两只铁罐。凭着动物优于人类的嗅觉,它准确地判断出其中一只铁罐藏有食物。再次用坚利的牙齿叼起这只更重一点的铁罐,一口气来到这人参果树的遗址。铁罐外层的塑料瓶盖首先被它撕开,让它意想不到的是,里面还有一只铁皮盖。结实的铁皮盖,它使出了浑身解数,甚至把铁罐咬出几处凹痕,一切都是徒劳,只好另辟蹊径。

球场上,顺着脚印的尽头,发现一只鞋子。这是雪的父亲用来干活的鞋。记得这只鞋应该放在走廊上的,是怪物叼到这来的。

果然,房子的走廊上又是一堆的动物脚印,因为少有雨淋,脚印清晰可辨。我的一双运动鞋本应整齐地放在窗棂下,如今已经被弄到走廊中央。

昨天晚上在追看一部电视,几乎一宿没睡。体力严重透支,连恐惧的思维都已经失去了本能。我打开房门,索性拉开客厅那张沙滩椅,行李扔到沙发上,倒头就睡。

真的做好一切睡的准备动作时,却如何也难予入眠。尽管身体困乏到了极限,但心中就像藏着一把火,热切难耐。闭上眼睛,就有很多故事浮现在脑海:民航俱乐部的乒乓球对抗、抗日烽火中那场惨烈的巷战、那怪物的狰狞、还有就是一边开车一边看着《蒙面歌王》那些让人心头震撼的场面。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像电影一般在我脑海飞逝、轮回。

轮回?当这一词跳进我的脑海时,我想到了“野草”,在《蒙面歌王》中扮演“野草”的女歌手,把一个《轮回》给唱绝了:“…春夏秋冬,日月轮回;生老病死,命运轮回…”。听到这段歌词的时候,我的热血开始沸腾,打那刻起,感觉我应该把生命留给歌唱。也许在歌唱中才能找到人生乐趣,找到自我存在的价值。就这么想着、梦着,渐渐地,心火被剿灭了,我真的睡着了。

一只庞然大物闯入了庄园,牛犊一般大,像狮子,又像猎豹。儿子开着他那小跑车,无所畏惧,还觉得好玩。于是,他那辆小跑车发飙似地冲向怪物。怪物仰天就是一声的咆哮,这声音足可以震落树上的小鸟。我被吓呆了,双腿直打哆嗦。快!快呀!一定是雪在屋内喊我。但是,我的腿不能动,身体也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连呼吸也感到困难。我想喊救命,但是,怎么喊也喊不出声来。我拼足了力气把脚下的篮球踢向那怪物。

哇!钻心地疼呀!我猛然间从躺椅上弹了起来,原来是一场恶梦。

脖子上渗出一汪汗水,衣领已经湿透,脚尖处在隐隐作痛。原来那一脚踢在了玻璃茶几上。

就这么一痛,总算在疲惫中缓上了一口气,我才想起我回到庄园不是来睡觉的,我必须抓住这个时机做一些事情,否则,这口气不会等我太久。我把大铁门彻底地敞开着。

房屋的走廊上,布满着怪物的脚印。同样地,开阔的球场上也落下了无数只脚印。怪物在庄园里呆的时间一定不短,脚印几乎布满园子里的每一个角落。看起来有点杂乱,一定是个急性子。到处乱咬乱串,我断定它还是只非常饥饿的猛兽。

饥饿?我心里打了个颤。要是真有个小孩站在它面前,它会害怕?它会就仅仅的一阵仰天长吼?总不会是儿子那小跑车一阵冲锋,就会被吓跑吧?太可怕了,我分明已经看到身躯被撕裂的场景。怪物变成了移动的绞肉机,一只活生生的生命,一瞬间便化作了一堆肉浆。豆大的汗珠挂满我的额头。

不行!!!

我打了个电话给物管,我尽量把场面刻画得更清晰略带一点夸张,希望他们能派人过来看一下。接电话是个男的,应该是年轻人,他承诺马上派人过来。

我放心了,那口阳刚之气又灭了,我又回到疲惫当中。

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躺在沙滩椅上。我并没有心情看电视,也无心睡眠。整个人像魂不附体,灵魂已经出窍,失去思考地在空中飘荡着。

物管迟迟不见影子。都是时过境迁,当年热情满满,亲如一家的物管,已经让生活的是是非非、重重叠叠的投诉或者求助,磨砺得由棱体变成了圆滚滚的球体。除非出了人命,否则没人会积极主动地接受你的求助。所以我并没有感到多少的惊讶,也没有多少的愤怒。

沙!沙!哗啦啦!雨水在敲打树叶、敲打球场、敲打着楼面,发出各种不同的声响。雨声在加大加密,远处传来了滚滚春雷,这雨声非常悦耳动听,我喜欢。

雪之前告诉过我咱家有只母鸡抱窝,走的时候给绑了起来。我当时很惊讶,说:这会饿死它的。意识回来了,魂也回来了,我立马从沙滩椅中弹了起来。

房子的西北面开了个后门,要穿过厨房过道。后门是一片呈长条状的菜园,跨跃菜园边的栏杆就是鸡窝。我们的鸡窝没有在自家圈养,而是占用了别人丢荒的土地。鸡窝特别的大,里面放上一张单人床还有余。这还得感谢雪的姑父,他一个人孤独地呆在庄园里,长达几个月。但是,却成就了鸡们可以容身的木房子。

庄园里的蚊子出奇的多,只要遇上连天的下雨。阴暗潮湿,加之没有农药的配合,蚊子的繁衍比城里要快得多。

雨水稍微减弱的时候,我便急匆匆走出后门,却忽略了蚊虫的存在。一条短裤、一件短袖T恤,我居然敢走出泥泞的菜园,麻烦就来了。我是O型血携带者,在众多的血型里,那简直就是蚊虫的优质食品。我看到了许多的蚊子向我扑来,我的心系着一周未曾谋面的鸡们,何况还有一只尚在捆绑之中,就此变得义无反顾了。一个跨跃动作,已经站在了鸡窝的跟前。

喔!喔!喔!鸡们被吓得到处乱窜。那只捆绑的母鸡根本不用担心了,早已挣脱了束缚,拖着长长的绳索跟随着大军逃窜。

“哎!我是你们的主人,我是解放军,我来解救你们耶!”我在自言自语,鸡们不领情,躲得远远的,眼睛在警惕地注视着我。

一阵的相持,鸡们看到我手里拿着喂鸡的勺子,不再惊慌,从新围拢过来。

坏了,一只鸡一定是被怪物吃掉了。数来数去,怎么它也只有四只鸡。一只公鸡三只母鸡。五只鸡的存在已经有好些日子了,其中有一只母鸡是从邻居家飞过来的。邻居最近女儿生小孩,很少回来,权当放养在我们这,这就铁定地变成了五只鸡。

鸡窝,应该称为鸡屋比较恰当。远远望去,它就是一所木房子。其物体的规模已经超越了窝的概念。

事实上,我很少光顾鸡屋,一直由雪和家人打理。不是我不热爱它们,是因为有许多事情我认为比它们更需要我的智慧、我的亲力亲为。合理的分工,我必须腾出一些空间,调动一切力量让庄园亮起来。雪很勤快,是个热爱劳动的助手。而投靠于她的门下的姑父也是个闲不住的人。他把庄园里剩余的板块、木料充分地利用起来。

隔壁邻居打从买下这块地后,压根就没打算住进来。偶尔看见他们的车开进家门口,也只是双手叉腰作领导视察或者欣赏他们的曾经拥有,然后又开着车悄然离去。

绝对的炒楼专业户。也是疏于打理,几年下来却成了荒废的庭院。当年种下的绿化草地,早已被野草侵蚀。疯长的野草,高峰时几乎没过人头,用藏下一个小朋友来形容真不为过。打那时起,蛇的出没成为经常的事情。

一天的黄昏,金灿灿的阳光照例映照在庄园上。正是黄皮上市时令。阳光底下,黄橙橙的黄皮显得格外耀眼。正欣喜过望,让人恐怖的一幕突然跃于眼帘。黄皮树底下,不知从哪串来两条蛇。首先发现的是雪,她的一声惊叫,吸引在场的所有人。

两条蛇约莫两米长,灰黑相间。两条蛇纠缠在一起,挪移前行,昂起头,如入无人之境。看情形像似在交欢,已经达到了忘我。如此巨大的蛇又是突如其来地出现在庄园,而且对人的存在表示出无所畏惧,别说女人和孩子们,就我这老男人也感觉虚汗奔涌。

好在家里有前来干活的工人,他们胆子大,拿起棍棒上去就打。总算抓住一条,另一条虽然挨了一棍,借着那浓密的野草,还是成功地逃遁。

抓到的蛇,被工人吊在门前的凤凰树上。雪说我们不能吃这蛇。我也迷信,在自家抓到的蛇吃掉它,也是觉得不吉利。我说把蛇给工人,工人说吃饭堂,没地方做。

接到我们的报警后,保安们来了一群。正好,我让他们处理。几位保安如获至宝,屁颠屁颠地提着蛇扬长而去。

打那以后,我们有几次遇到蛇。有一次,雪看到一条类似上次那蛇在大门出现,着实吓得不轻。一天,姑父很神秘地告诉我:“我看到一条蛇,有这么长”。他用手比划着,大约70公分,说是一条毒蛇。“后来呢?”我说。“没打着,让它跑了。”他说话神情略带不安。我感觉他也怕蛇,独自一人恐惧也许会更加强烈。

“我们做个鸡窝吧?把栏杆外面的野草清除干净,然后把我们那些多余的木板、木料都弄过去,一举两得。”晚饭的时候,我提议。

真是听者有心。两周过后,靠咱家围墙的野草被彻底清除干净。然后,一个用木料、板材拼凑起来的木房子逐渐成形。都是姑父一个人的杰作。我不仅表示佩服,甚至有些惊讶。两周建起个木房子,个中到底蕴藏着多少的勇气和力量?“这是不是和对蛇的恐惧有关呢?”我甚至突发奇想。总之,我非常感激他做的一切,至少他也证明了自己存在的价值。不久,姑父就吵着要回老家,说是身体欠佳。我总觉得那是个借口,在庄园里一定有事情发生,他不便说出来,也许和蛇有关。他们回家以后,我打听到姑父身体好好的,我也就总是耿耿于怀。

有了鸡屋,就有了很多关于鸡的传奇故事,但是,与我有关的并不多。以前都是雪和她的亲人们,轮不到我插手。今天,我可是头一次认真地要面对鸡屋,我也想看清它们。

天空已经收敛了许多,但是仍在下着细雨。这时的蚊子最是成群结队的时候。一边驱赶着蚊子,我一边向鸡屋冲去。屋内的靠右边,雪们为鸡们精心地做了一个窝,厚厚的干茅草,看一眼就倍感温暖。一窝的鸡蛋呈现在我眼前,我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成就感。摸一摸,还有温度,一定是被我的到来给惊吓了。一共九只鸡蛋。我贪婪地拿起鸡蛋,才发现两只手根本拿不完。我想起了那只喂鸡的勺子。我并不畏惧细雨,而是畏惧那些为了吸血连命都不顾的蚊子。冲出去,带回一脚的泥泞。我把鸡蛋很小心地装进勺子里。

细雨和蚊子的合力驱赶,我只能快步地冲回房子。我的头发湿了,我的衣服湿了。这些都不重要,那些蚊子实在太可恶了。它要吸血我都可以接受,我有足够的血。可恨的是吸过血后那种奇痒,却让你恨不得上天入地。抓狂,一刀砍下去的决心都有了。

我用上了“宝宝金水”就是一阵狂乱喷洒,浓烈而刺鼻的药酒味,附在身上却有着被涂上酒精的清凉感,总算好了。所谓的好,自然是忘记了原有的奇痒难耐。我反而担心起那只怪物来。想起它那坚硬的牙齿,无法估摸的力量。一旦它的出现,不要说尖刀利器,也许拿枪一阵的突突,说不定还让它伤着。太可怕的对手了。

直到下午2时,约的物业管理人员仍然不见影子,连音信也没有。那场大雨把个球场冲洗得干干净净、动物的印迹已经荡然无存。最能触动灵魂、最有恐怖代表性的林林总总已经被一一抹杀掉。

我再次拨打物业管理的电话。电话里充斥着我的火药味。接电话的换成了女孩子的声音,她算撞在了枪口上了,变成了我泄愤的工具。

“家里发现怪物的事情你们不重视,是不是死了人才与你们有关呢?”最后,我只好重重地撩下这么一句。

一个小时后,物业管理中心终于派人来了。我正躺在躺椅上看电视,听到门外有人高声呼喊。透过窗玻璃,我看见了,是我们这一区的管家。户外的小铁门其实并没有上锁,管家还是体现了他的敬业精神。

老熟人了,申请光伏发电的时候,他出了不少力。他的性情不张扬,也不冷漠,永远保持着一种中性的脸。我时常把他想像成定格的画中人。因为在原则问题上,他往往没有给出任何的态度。你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

门外天空已经放晴。尽管还是不见天日,但是,空间有金黄色的成份,多少让人添增一丝的慰藉。

以往,管家的每次到来,我都会很热情地泡上一道上好的单丛茶。我仍处于困乏当中,一切的冲动或者激情被深度冷藏起来。也只有与事论事的份了。

我和管家的主题自然是那只未曾谋面的怪物了。像往常那样,我会带着管家绕现场一圈。我尽量把问题夸大一点,把后果说重一点,死亡一词份量大一些。

管家似乎并不为所动。“可能是哪家走出来的狗。”说话的时候,我看不出他有什么惊讶的表情,就好像回答老师一个很简单的提问,没有激昂,也没有怯懦,纯粹是完成提问。这样的回答,这样的表情,我有种挫败的感觉。他的回答好像跟发现一只小猫进来没有两样。

看他那不冷不热的表情,我好像也在受感染。也不知是否不能指望于物管,还是自己太过于神经过敏,或者又跟自己的身心太过于疲劳有关联。

“疲劳?”我又想起最近看过的一本书叫做《生死疲劳》的。看完莫言的作品,我变得颓废起来,是对生死的一种颓废。我甚至怀疑这管家是不是也看了这本书?总之,这一天总感觉人活得很累很累。

之后,我就再也不愿意说话了。管家有几次在偷看我。感觉确实没有了话题后,他便欠身说有事要先走了。

送出大门,他朝着远方看去。我知道他在看什么,马路远处装了一台录像机,24小时监控的那种。

“我回去查一查那监控录像。”临别,他放出了这么一句话。算是对整个事件一个交待吧。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关于怪物的事件再也没有了下文。而我只是象征性地加固了庄园的小铁门。所谓的加固,那是因为小铁门的锁已经坏了,我只好用尼龙绳把小铁门绑起来。只要畜生推不开这扇门就算是安全了。

2016年4月10日草于秋收庄园

随便看

 

四季谷提供散文、诗歌、杂文、随笔、日记、小小说等优秀文学作品,并提供汉语、英语等词典在线查询,是专业的文学及文字学习免费平台。

 

Copyright © 2000-2024 sijigu.com All Rights Reserved
更新时间:2024/12/26 15:34: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