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隐士与名山 |
正文 | 今年在文艺圈造成“核震动”的头等大事,莫过于6月1日在台北故宫合璧展出的《富春山居图》——说来惭愧,琴棋书画,我是样样不通,却样样产生浓厚的兴趣,可能天生就嗜好附庸风雅之癖,冀望于红尘俗世中追求一种超脱,使个人的道行到达一定的境界。所以,当凤凰卫视请美学大师蒋勋解析《富春山居图》的现场直播时,我简直就如坐禅入定的高僧,心中只有富春山水,毫无其他杂念,像泰山上的磐石般岿然不动,正襟危坐于电视机前…… 主讲人美学大师蒋勋,尝试由画作末端跋尾谈起,为观众解读黄公望藏于画作中的玄机。画卷缓缓打开,蒋勋娓娓道来,一道臻臻至至的视觉盛宴摆在观众眼前,远山长,云山乱,绕山青……简直千古之绝唱,无韵之离骚——令人屏住呼吸,拍案称奇,生怕漏掉任何章节! 令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是,蒋勋切入到画中的人物章节里讲,在这张画卷里有七个人——他曾经给他的学生布置过作业,叫学生寻找这七个人的位置,可惜至今都没有人找得齐。前面一二三四个人物很容易发现,后面三个人物隐在树林里,不是爱画如痴的大师,根本找不到他们。蒋勋用数码技术将画面拉得很大时,伊等“千呼万唤始出来”。 蒋勋又说,古代的隐于山林的渔樵夫,千万不要轻视他们。举了个例子,像屈原这样的贵族、士大夫,在自杀之前,忽然听到渔夫对他唱了一首歌。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屈原会意了:你的意思是告诉我说,河流干净就洗洗帽子;河流葬的就洗洗脚,可以随波逐流,可是我不行,我要坚持,我要执着!所以他自杀了。 ——这是历史上一个了不起的对话。 那个渔夫绝对不是凡人,大部分渔樵夫都不简单。他们对世局朝政感到失望,不愿意出来当官,都隐居在江湖,以钓鱼砍柴为生,或者干脆就在路边摆着算命摊,以算卦问卜维生。 所以当你去读关汉卿、马致远的诗:老滕枯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那个断肠人大概就是他,隐在山间野径、林荫松下、或横一叶扁舟洒脱不羁于江湖。 所以你跟渔樵野夫讲一讲话,都会吓一跳,原来这些人都不同凡响——蒋勋说:这7个人才是画卷的真正主角。 听罢,我闭上眼稍作沉思,一个捋须吟啸且徐行的诗人翩翩而来,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陶潜公,史称隐逸派诗人之宗。他的一首《归园田居》令我感触颇多,摘录如下: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 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开荒南野际,守拙归田园。 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 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 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 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这诗让我想起到了自己在南昆山上的这段小憩和充电,期间,也遇到了不少高人,高级隐士。南昆山,在南粤大地算是座名闻遐迩的两大名山之一,北有丹霞山,南有南昆山。所幸,今年我在丹霞山和南昆山都探幽溯古了一番,并写了几篇拙文,遗下雪泥鸿爪,以存留念。 慕名而来,驱车直入,从繁荣都市毅然决然扑进南昆山的胸坎里,驻足久久仰望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白水寨瀑布,何尝不是“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一种冲动呢? 在都市里,在觥筹交错的应酬中,形形色色的人皆戴着虚伪的面具,突然踏入到北回归线上的绿洲,蜕去自己的伪装,还原自己的本色,何尝不是“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的一种返璞归真呢? 然而,我亦只是一个行者,并非真正的隐士。 南昆山半山腰上有个路虎体验中心,是全国唯一一家经过英国总部授权的机构。学员来自全国各地,非富则贵,据工作人员介绍,有那么一小撮人,他们才是真正的隐士哩!不张扬、不显摆,低调的流连在南昆山水之间。 他们,隐在南昆山上,或一袭蓑衣,执竿在雨后云烟苍莽的观音潭垂钓,用一部IPHONE就足以主宰着外面的世界;或在九重远眺的山岩上,布下一局围棋,沉思良久,眼神不经意碰触上对面一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睛,重组或并购,博弈于山水之间;或心血来潮时驾着私人飞机在空中俯瞰“林海苍茫绿接天,云山浮涌动苍烟”的南昆山色全景…… 现代隐士与古代隐士不同的是,他们是在功成名就后隐进深山老林的。偶尔到此小憩偷闲,游山玩水,刻意与外界保持一定的距离,在“北回归线上的绿洲”,在自己惬意的山居美墅里,闲庭信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在未经污染的深山老林里,恣意享用稀缺的自然资源:他们用清冽甘甜的山泉水冲泡发酵了十五年以上的百岁茶(此茶为南昆山独有,颇具养生保健功效);国家级大森林的空气里每立方厘米负氧离子高达30万个,实乃洗肺润肺之"大氧吧";而他们的家宴,大概只有野菜、走地鸡、野鸭和山水豆腐罢…… “南昆山上,不谈公事“隐士们说。 写于2011/8/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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