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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忆童年零食
正文

去超市,穿过琳琅满目的食品货架,走过香甜美味的甜点加工区,都不知道买什么,因为品种太多了,几乎花了眼。但有一种食品我经常买,那是我童年时候渴望而常常得不到的美食,凝聚着童真童趣的记忆,那就是青食牌青岛饼干。有趣的是饼干包装袋、印刷图案还是当年的样子,长方体,红黄相间的斜条,“青食”两字也是斜斜的。味道还是老味道,只是吃起来不再那么香甜了!不是饼干质量的问题,是习惯美食的味蕾开始挑剔了。六十年代生人,在那个吃饭都吃不饱的年代里,能有零食解馋,已经是很奢侈了。所以,那个年代的零食的种类,的确是屈指可数的,现在看来也是可怜之极的了!

“棉花套子来——换针换线——当当当!”街上传来悠长的吆喝和敲着的锣声,这是走村串乡的货郎来了。女人们可以用破旧的棉絮换些针头线脑等物品。货郎担前一会儿围满了孩子们。除了担子里那些崭新的日用品,吸引他们的是小瓶子里花花绿绿的糖豆。大多数母亲们都是少换几根针,为眼巴巴的孩子换几颗糖豆。我总是舍不得一次吃完,慢慢吃,在口里细细地化,满口甜津津的,简直甜到心里!一颗一颗数着,琢磨着先吃红的还是绿的,有时给母亲尝尝,能吃好几天,那甜甜的感觉真是余味无穷呢!

“嘭!嘭!”几声爆响,打碎了乡村的宁静。孩子们又兴奋起来了,是爆玉米花的来啦!这是每一个乡村孩子的节日。因为,家家都有玉米,家家都能拿得出一毛钱的加工费。路上没有空手的,来的都端着一个搪瓷缸子,去的都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口袋。街上弥漫着玉米花特殊的香味。“一毛钱的崩一崩,一毛五的带糖精!”广告词充满诱惑。有的大人经不住孩子的粘缠,就多给五分钱,于是,这个孩子拿着袋子冲小伙伴们高声嚷嚷:“我这是甜的!”红扑扑的小脸充满兴奋。再说一缸子玉米的爆米花,能吃上好大一阵子呢!

乡村五天一个集。父亲编篓子要赶集,如果稍微宽裕一些,父亲卖了篓子,往往会买一斤炒花生带回家,一把把分给五个子女。我最小,往往分的多一些。为此,作为独子的哥哥没少和我吵架。为了使花生的香最大化,我们还发明了许多吃法。譬如,就着煎饼吃,一个花生粒,嚼一口煎饼,粗劣的煎饼也有了花生的奇香,变得那么好吃!

后来,六里外的村子也有种花生的了,姐姐们就去拾荒,拾荒几天也能攒几斤。晒干后,母亲就用铁锅放上细沙炒热,再倒上花生炒,皮儿微黄,花生仁儿又酥又香!一家人狠狠地吃一顿,解了馋!

再后来,我们村也种上花生了,每年秋收,生产队都分一些,我们家能分几十斤,虽然不能想吃就吃,但再也不会那么稀罕了。

小时候,好像爷爷身体不好,老在家里,种了一院子的花,姹紫嫣红的。分家了,我家在另一个院子。但是我们都愿去爷爷院子里玩。爷爷有很多好玩的东西,也有零食。有时他会悄悄塞给我几块饼干,让我带回家吃。如果奶奶看见,会闹腾的,奶奶是父亲的后妈。饼干酥脆香甜,入嘴即化,好吃极了。有时,我会把饼干泡在开水里,软软的却不碎,一种格外的滋味。

偶尔父亲会坐火车去济南走亲戚,回来时,也会买几筒饼干。就是青岛饼干。一人分给半包。记得小时候我最愿意干的事就是坐在街头,等父亲赶集回来,或者走亲戚回来。有时一等等大半天,望眼欲穿。看着他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远处,飞奔过去。父亲笑吟吟地看着我们,变戏法一般拿出一把花生,或者几个糖块。现在想起那个场景,我仍然觉得那是最幸福的时刻了!

过年了,家家都要买几包点心,走亲戚用。刚买来时,崭新的包装纸,上面一张红签,一根纸绳十字花捆着,有棱有角,庄重别致。然后,带着点心七大姑八大姨家走,按规矩亲戚们留下我们吃饭,东西是不留的。待到过了元宵节,年也过完了,好吃的也没了。我们又开始算计那几包点心了。父母仿佛看透了孩子们的心思,从墙上摘下一包,包装纸都让油浸透了,鲜红的纸签也暗淡了,棱角也没了,皱皱巴巴的看起来很陈旧。打开包装,圆圆的点心大多数都不完整,有的碎成粉末。但是这一点也不影响我们的兴致。母亲把完整一些的分给我们,真甜!吃完了手上还油汪汪的!剩下的粉末父母尝一尝,也就算吃完了过年的最后的美食了。

这就是伴随着我童年时候的基本所有的零食了。每一种,都写着贫穷和艰难,刻着深深的时代烙印;每一种,都伴随着特有的快乐和苦涩,深深扎根于我的记忆深处。今天,我写出来,怀着对父母深深的感激和爱戴!在那个连吃饭都是问题的年代,他们是怎样的用尽心思,给予了我们奢侈品一般的零食!贵族一般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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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11:54: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