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那一季秋冬 第二章 |
| 正文 | 第二章： 按上手机的播放键，戴上耳机，李玖哲的《夏天》在耳边倾情地歌唱。又是一个雨天，我背书包，撑把小伞，在车站等公交车。144，通往学校的车号。对，就好像一生一世。但在这人潮中，我更愿意戴上耳机听音乐与世隔绝。 车来了。有人要上去，有人会下来。永远都是这不变的动作。合上雨伞，挤公交车已成我生活的一部分了。我总喜欢挤到靠近窗口的地方，然后凝视窗外的一切。车一旦关门，约定俗成，我们会被载到我们被生活安排好的位置去。下一站，下下一站，重复再重复…… 我一直都相信，我属于冰的性质，接受不了闷热的夏天，还好已到清秋，有秋天的凉爽的气息，因此在挤公交车中，我还可以坚持住。 我的世界没有时间概念，只知道那一站到了，我就该下车。因此，什么时候人变得越来越少，我也从没察觉。偶尔摘下耳机望着空荡荡的车厢，我才知道，只剩下几个上学的学生。又到一站。两个女生走上车来。总会引起我这个情窦初开的男孩的眼光。两个人是我同班同学，一个叫晓萱，长长的黑发，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眼眸藏着深邃的宇宙。秀丽的身影，刚刚配好她带的包，白皙的皮肤，总能引起人无限的想象。旁边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叫雪婷，扎着马尾，最迷人还属她的笑容。她们就这样闯进我的视线。 或许我的时代回溯到80后，见到女孩就脸红，心跳加速，最要命的她们还坐在我的前面，赶紧从背包里拿出一本书，然后会颠倒地看，又会意料之中地偷偷看她们几眼。 生活不是戏剧。抑或一群坏人闯进车来，然后让我大显身手，演绎一个英雄救美的情节；抑或我有勇气，拿着吉他，唱着任贤齐的《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然后引起她们的注意；抑或我跟其中一个人是青梅竹马，然后一见面就是一些暧昧的话。这些都是我们这些爱梦男孩的幻想。没有，根本不可能，别说是小小地问候，就连我跟她们同班，她们是否知道。 到站了。时间就在这紧张的氛围流逝。她们边说边走下车。而我还在看着颠倒的书没有晃过神来。很显然，我又错过这一站，然后从下一站跑步过来，进教室的时候，四眼老师死死盯着我，又在用眼睛质问我，这次又是什么原因迟到了。 从闹钟坏了，再到坐错公交车，再到帮助老奶奶过马路，再到为地摊大叔躲避城管追赶，再到帮助迷路的小孩找妈妈，最后到学校强调体质教育，所以跑步来学校上学，所以能用上的借口，我都毫不客气地拿来用。 我很无奈地说：“不好意思，昨晚学习太晚，早上睡过头了。”很平常的借口，可老师却气得把粉笔拗断了。最后，总能让晓萱开怀大笑。看着她们笑，我也明白了人生的意义，我的到来，是把微笑带给她们的。 然而老师总会让我在走廊站一节课然后才允许我进教室。早退，差生，一无是处，无可救药，这些词语都顺其自然地装饰在我身上。甚至老师还说过一句让我彻底失望的话，我的存在，是给别人做对比的。生活就是这样，有些人一生下来就倍受人关注，有些人一生下就是污点，受人唾弃…… 课间，老师总会毫不思索地叫起优生齐萧回答问题，戴着一副令人恶心的眼镜，还有一张让我想过去揍他冲动的脸，然后他的一举一动，却让许多女孩眼光发亮。包括晓萱，所以，越看他越生气。可讨厌归讨厌，一见他热情地向我问候，我还要装做很热情地回应他。为什么我们要带着假面具生活呢？ 晓萱仿佛有很多问题，总会找齐萧解答。看着他们有说有笑，我才知道，男才应该配女貌，而我，只是尘世间一颗不起眼的小尘粒，没有我，地球照旧自转。 记得有一次，我特纳闷就跑去怪老妈为什么不把我遗传我读书棒相貌也棒的基因呢？都怪她这怪基因，害我默默无闻。由于这件事，我被老妈追打了5条街。小学六年级我以为我语文功底很好，写了一封情书给一个心仪很久的女孩，没想到她回我说，你应该去幼儿园找对象才对。彻底打击我幼小的心灵…… 生活对我来说是什么？我只看到我跟站在电线杆上的孤鸟没啥两样。偶然听到晓萱说会弹吉他的男生很帅，于是我把我全部的积蓄拿出来买把吉他和找老师辅导，没想到练习两个星期我就彻底放弃了，还差点把吉他砸了，我那笨拙的手，我彻底败给自己了，我把吉他扔到湖里，大喊两声，然后大大咧咧地离开湖，没想到一个不小心，脚一滑，人也掉进湖里了。还好从小好水，经常光着身子在河里洗澡，早就学会了游泳。只是，我还会唱着刘德华的《笨小孩》。 单恋，或者说暗恋，更温馨一点。然后一天结束了，我总会在日记本记上写到，今天，阴天，我又在公交车上遇到她了，但是，她依然无视我的存在。我要去搭讪。翻了厚厚一本日记本，才发现，我的世界全部都是她了，然后最后一句话总有令人皱紧眉头的话：我要去搭讪。天注定我就是个失败者。 阴雨天完全无黄昏可言，撑着伞，我喜欢漫步在小街上，会有拿报纸盖在头上跑过的路人，会有骑着单车从我身旁匆忙经过的学生，会有小伞下两人世界的情侣，会有响着笛鸣慢驶的车辆，滴答滴答的雨声，催化街道的宁静—— 走着走着，经过礼品店，于是不由自主想进去。放好湿透的雨伞，我一股劲冲进店铺，逛了一大圈，漫无目的，看到了一只白色的兔斯基手机挂件，煞是可爱。正当我伸手去拿的时候，另一只手也诡异地伸过来想拿。不过还是我先拿到了。生活有时候也有一些惊喜，她是雪婷！ “我找了很久了，能给我吗？”雪婷说。 “不行，这是我老妹最喜欢的，这只我要买了送给她！”我并不承让。 “你不是我们班的诗么？” “少来，别这个时候给我装熟。”其实我的内心早就乐呵呵了！ “有两种人在学校是最出名的，一种是优秀，一种是差的可以的，你说你能不出名么？”多余的话就不必说了，我还正打算让给你的，这样一来——no way！ 我不屑一顾，我掉头就走。她还执著地追赶我。 “女士优先，这是毋庸置疑！”雪婷还试图说服我。我思索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笑着对她说：“这样吧！我们来剪刀石头布，三局两胜，谁胜谁拿走！” 她不假思索，立即答应。开战不出三秒，我便轻松获胜。正兴高采烈地为我的伎俩表示庆祝，看着雪婷失落的背影，却也高兴不起来了。我用了三秒钟的时间做了人生一个艰难的选择。我叫住了她。 “额，突然想起老妹有这个了，还是你拿去吧！”做出这么大的退让，想必是我生平第一次了。她含情脉脉，二话不说就想接过手，可是我拿得很紧，于是一场“争夺”战拉开序幕。哎呀，她还真不谦让，一个劲就抢夺过去咯。然后很“客气”地说声谢谢。她拿着战利品高兴地转头就走开。 叹了一口气，我走出了礼品店，依旧撑把伞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走过繁华的市区，走过喧闹的市场，走过喧哗的街道，来到一个无人的湖边，雨滴轻易地触碰湖面，碎开，一个一个圆晕荡漾而开，平静了，什么都可能想到—— 抬头正想离开，看到一个身影也跟我一样，撑着伞，驻足在雨中的湖边。仔细一看，是是……晓萱？于是，回避。沉思的脸庞显得更加迷人，一股说不出感觉的气质油然而生，柔情似水，仿佛纤纤仙女。看她，也是一种幸福的感受。 “谁？”她听到动静，立即作出反应。我羞答答地走进她的视线。 “诗？”她惊愕的语气然我更加退缩。 “hi！……”想多说几句，却不知从何说起，或者要更她说什么。 “你也喜欢这雨中的湖？”晓萱问到，我没有发言，只是点点头。可以想象，我已经紧张到何种程度了。正想掉头就跑，却被她叫住了。 “诗，明晚有空吗？我生日，想开个party，你能参加吗？” 我感觉一股热血在全身乱窜，说不尽的喜悦酝酿而生。毫不思索地点头，生怕她没看到，我还大声嚷可以。我依稀听到她的笑语，然后跑得很离谱…… 一天本来很漫长很漫长，就像千年之久。但一想到晚上的聚会，什么都可以快的离谱。对我来说虚度日子已不再陌生，但生活多了一股动力，仿佛乍然之间找到了生存的乐趣那番感动。一放学我两步并一步走，千挑万选买了礼物，哼着歌，日子可以活的这么有滋味。 吃完晚饭，装了套时尚服装，对着镜子足足望了十分钟，然后微笑，然后傻笑，然后痴笑，总之能形容笑的状态的我都用上了。嘿嘿，这个男子，原来也有几番姿色。老妹看完我的自恋，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摇摇头，正想走开。 “喂，你啥意思呢？” “你要是帅的话，母猪也能上树咯！” 这么苛刻的语言对我来说，是一种彻底性地打击。但都怪老妈。心想这话还要四周看看，要是被老妈的第六感感知，恐怕不是追打5条街就可以了事的…… 感受清凉的夜色，沐浴皎洁的月光，承载满满的微风，城市虽然走丢了星星，但是单调的黑夜气息，却也藏着不凡。心情好，遇到什么，什么都见得美好。 赶到她家的时候，按着门铃，整好服装，准备带给晓萱第一印象——handsome！也会抱有梦幻，一开门，晓萱迎来微笑，然后说声，你今天穿的好帅啊。接着对我重新关注甚至是一见钟情。但—— 开门的是齐萧，好好的笑脸就被他那恶心的脸庞给无情地扼杀了。失望加难忘地走进晓萱的家，谁知齐萧说了一句：“你怎么也来了？该不会是不请自来吧！”我很沉默，走个位置坐了下去。班上的同学陆续来了，在这里，我才知道，我跟他们是来自不同的世界，我完全一个人被孤立。他们有说有笑，而我，只是在一旁傻傻坐着。 雪婷走近我，笑着说：“今天全班同学都来了，你怎么不去跟他们玩呢？” “呵，晓萱怎么还没出来呢？” “呵，今晚的寿星是她，怎么可以穿的随便呢，她在打扮呢。来，cheer！”雪婷拿了杯饮料给我，然后我们干杯。 “其实，你人挺好的……”雪婷低声说到。我抓抓头，不好意思地承认了。 灯光指向走出的小姐，华丽素装，配合晓萱可爱的脸蛋，从上到下，无不是完美的装扮。还好我没流鼻血，还好我没流口水。只是看得眼睛都通红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色心吗？ 大伙都围过去鼓掌，男生们都像鸭子竖起长长脖子看得忘乎一切。我没有过去，只在一旁默默鼓掌，谁知齐萧还过去邀请晓萱跳舞。完美的舞支，惹得羡慕的目光。男才女貌，不知谁出的声，但大伙总会配合的鼓掌欢呼。 这个场面不适合一个差生，我是不是该起身离开呢。突然灯光关掉，正好关出我们之间的裂缝。生日蜡烛点燃，然后大伙都唱起了歌，吹灭！灯火再次亮起，我做到沙发上，继续痴痴地忘着晓萱。 一切程序都完成了，大伙拿起了蛋糕大战起来。晓萱微笑地向我走来。也不免我今天的打扮，谁知可恶的雪婷一块蛋糕就砸到我头上，这不让我花了整整一个小时的发型就毁于一旦了。 突然一个女生大喊了起来，说放在桌上的手机不见了。大伙急着帮忙四处寻找。刚巧老妹发了信息来说祝我有个愉快的夜晚。那女生直盯着我的手机。 “这手机怎么跟我一样？” “哦，是吗？呵呵，真巧哦！”所有的眼光都转向我了。 “你不会差到这种程度吧？！”她委婉地说。议论声随起。 “你该不会……？”我无语了。 “我也不计较，你还我吧！” 难道差生注定一辈子就是污点吗？ 我二话不说，很平静地离开了。任凭他们怎么叫住我，怎么说我……开门关门，一道灰色的裂痕永远也抹不去了。那晚，我在自家的阳台上，傻傻地站了两个小时，沉思苦思，思得泪水流出了。看到晓萱充满质疑的眼神看着我的那一刻，任何语言都无法弥补我的创伤了。对，没错，我就是污点。 “老哥，你没事吧！”老妹看到我灰暗的背影，跑来问候。我把今晚发生的事告诉了她。她很生气地说：“他们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又微微笑对我说：“老哥，没事啦。人清自然清，何必在乎别人的眼光呢。” “可是，连晓萱也……”我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老哥，没事，还有你可爱的老妹相信你呢——”老妹自信地说道。 “你可爱？让我脑袋旁打3个问号！”我微微笑。 “哼，又不是你美貌与智慧并存的老妹在，老哥你早就不存在了！” “为什么？” “因为有我这个领导级的人物带领到世界的最高峰，让你知道生活的乐趣，让你找回自信……” “好啦好了，知道你重要！”不停止她的话，可要扯到地球出生，宇宙大爆炸去咯！ “那是！有没有钱投资一下啊，我打算发展这事业！说不定就给我弄给老板出来了。”老妹还真不谦让，好像有点自信过头了吧。不过，总能引起我的微笑。 夏末的夜，寂静的熬出一种温馨的味道。我和老妹，静静地对着深邃的夜空沉思。那种感觉，是恬淡，是婉约，是飘逸，是清新，还是享受？心情不好，或许这是释放郁闷的最佳之选吧。关于那个沉痛，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听说雪婷不相信是我做的，然后努力找出证据，最后在晓萱的洗手间找到了手机，听说是女上上厕所时留着忘记带出了。听说晓萱和齐萧交往了。听说我的成绩有点回升了。听说雪婷对我的好感越来越重了…… 不管如何，一切的一切，我都可以看得淡然。只是，我很多时候都会会想往事，那个为暗恋对象投下的任何可笑的举动。 144，公车要将载我到那个我被安置好的地方去，这次，我没有错过了站，我第一次没有迟到，我很淡然地走进教室。我很淡然地接受同学异样的眼神和叫声，很淡然地接受了那位丢手机女生的道歉，很淡然地接受晓萱交往这件事。我坐下座位，不再对着白色的天花板发呆。然后又要接受无止休的音符，然后又会看看墙角间的时钟在流逝时间。 没有雨天，有阳光的沐浴一样温馨。黄昏，一轮豆大的夕阳，绚丽的残霞，点缀生活的色彩。 背着书包，继续穿梭在热闹的街道，那些擦身而过的人，那些停不下来的脚步，或许我早就习惯了，然后自然，然后无视，然后沉思…… 再次来到了礼品店。我们或许会想起一些事。有些地方我们是留下深刻印象的，有些事我们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来。雪婷和我的“战斗”，从这里开始。我们的对话，从这里开始。相遇，总是那么的意外。 于是，我会不假思索地走进礼品店，我会找兔斯基挂件，我会保留那份愉悦的心情寻找给老妹的礼物。然后…… 我看到了，却意外地又跟雪婷拿同一件咯。 “你……” “你……” 这么碰巧的事发生在我们身上了。微笑能掩盖多少言语啊。 “本小姐今天心情好，给你吧！” “嘿，我不会客气的。” “但是，要请客！”雪婷心机还真不小哦。 “额，很俗的话，我请你出钱。”我也不傻了。 “no way！不管，你要请！”命令似的口气，我怎么还能退让呢。 这次，我买到兔斯基了，我可以送给送给老妹了。我的这趟使命完成了。我发信息告诉老妹，她回复我，用爱心桃回复，并说谢谢老哥。生活其实也蛮简单的，只是一句话便可以让你心如此开心。又何必去追求那么多呢。 我和雪婷走在街道，长长的影子，成双。无意中，走到了和晓萱一起看的湖来。叹了一口气，思索什么，相信不言而喻了。只是雪婷还会傻傻地问：“看什么呢？思春啊！” “嘿，没有，都是过去式了。走吧，吃东西去。”面对往事，我们是否该坦然放开呢。然后笑笑，就会让一切随日子渐走渐远。 生活，还要继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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