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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我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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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村办学校,七个年级,号称七年制学校,前五年完成小学学业,后两年完成初中学业。差不多的学生能混个初中毕业也就满足了。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人们对文化的要求还不是那么高。家长把学生送到学校,指望他们断文识字,不做睁眼瞎子罢了。只有天资聪颖的才能考上学,端上国家的饭碗,每年考上中专的全县只有一百多人。我们这样的小学校,能有一个、两个就非常了不起。

学校位于一座古庙里。我上学时,学校的两座庙还在,经过了文化革命,破四旧,古老的建筑已经拆除,盖起了新的大教室。老师多为本村人,大多是民办教师。只有四五个是公办。还有一位是代理教师,教学前班。

民办教师是当时情况下的一个特殊群体,它兼有两种身份,一方面领着国家不多的补贴,另一方面又有工分,在生产队参与分红,属于民办公助的性质。每年有一定数量的民办教师转为公办,但条件很苛刻,对大多人来说,只是一种奢望,可望却不可及。但毕竟民办教师是从群众中文化程度较高的人中选派出来的,群众和学生还是尊重的。除了较早的文革前的老初中生外,大都是七十年代的高中生。他们有的还经过了教育部门的专业培训。特别是有一定数量的老公办教师,有丰富的教学经验,连校长对他们都另眼想看,特别是毕业班的老师。

学校的工作是具体的。每天除了上课、备课、批改作业,再也没有其它的事。于是我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复习上。这时父亲从西安稍回了一本复习资料,是西北大学的人编写的,类似于现在的复习提纲。相当简略。具体的知识,只有从借来的书上去阅读。高中阶段对资料上的东西,没有学过,许多知识是从头学起,加之文科的背诵的多,前学后忘,记住一点东西真难。如语文中的语法,文言文,地理等,数学更是难提。

白天有事,往往利用晚上的清静,才勉强看一会,人又迷迷糊糊,不一会就睡着了。突然又从睡梦中醒来,又抓起书看了起来。一个晚上,反反复复,没等熄灯,起床的铃声就响了。

1978年的七月,我第一次参加了高考。答下来还算满意。数学先天不足,不够理想,那也没有办法。记得当年考了297分,离分数线差18分。后来,我的一位老师给我做工作,动员我去母校复习,当时我也动了心,因为同村的一个学生,考的比我少,去复习了。没有想到,我的母亲不同意。她说;家里离不开。其实从我到大队到现在,每天都是十分工,而且每月三十个工分,雷打不动。队上分粮、分红时,每年还有了长出来的劳动款,要一百多块,在当时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母亲已经感到满足。我已经担起来养家的担子。当年,弟弟上高二,眼看就要毕业,面临考大学,其它的都还上小学和初中。家里的确负担很重。我也就安下心来,继续做民办教师。1979年的三月,同我一起做老师的一位我的同学考上了大学,学校要我去县上的进修学校学习,将来回来教物理和化学。我老老实实学习了三个月,临高考报名时,也就放弃报名。在学习班上,一位同学听到我考过文科,他经常拉我去野外复习,让我给他出题,考他,帮助他复习。原来学校派他来学物理和化学,他私下改成了数学,是为了参加高考,后来他考上了陕西师范大学中文系。

进修完后,我回到学校,担任起来七八年级的物理和化学课的教学,这已是下半年的事。

这一级将毕业的有四十几个人,都是本村和邻村的学生。学生程度不一,女同学较差,男同学中有几个是学校重点培养考中专的,校长对他们给予了厚望。不料,本村一个在高中任教的教师私下对一些学生的家长说,高中办了初中重点班,要去的话,他可以介绍,一下子走了十个。我们兴冲冲的心情仿佛浇了一盆凉水,顿时感觉冰凉冰凉。

可喜的是这时我的第一首诗发表了。当时的《宝鸡文学》寄来报样和三块钱的稿费,我欣喜若狂,用这点稿费买了烟和糖招待大伙。我拿着样报,一遍一遍的看,爱不释手,几年的奋斗终于有了回报。至今我还熟悉的记着第一次变成的铅字:《小桥》河上拉起一座小桥/蓝天上升起弯月一道/桥上碾过收秋的车辆/桥下流淌玉色的波涛。每天太阳还躺在被窝/黎明抢先向它报到/小桥又开始了一天的欢乐/直到月儿很高很高。在一种激情的涌动下,我发疯的写,一次又一次的投稿,还订了《星星》诗刊。给《诗刊》,《延河》等期刊投稿,曾收到徐岳,商子秦、贺东久等编辑的来信。我还有大的设想,创作长篇小说,写西府游击队的故事,只是掌握的素材很少,只写了一章,就写不下去了。而这一章的内容还是我爷爷的亲身经历。约是解放的前夕,地下党晚上在贾家召开会议,大概是传达党的指示。人还没有到齐,消息不知怎么走漏了,抓人的国民党的人员就到了,人们四下逃走,会也没能开下去。当然我的小说里没有这个情节。

可惜我没有受到过文艺理论的系统熏陶,只是根据自己的想象就去写作,没有生活的底子,对当时的背景理解肤浅,写不下去是很自然的事。后来诗人商子秦来信,告诉我,我寄去的一组诗,准备刊用,作者都是农民(包括我),所以专辑的名子就叫“泥土诗辑”,要隆重推出。我记得我的诗共三首,编辑的评价是清新。除此以外,还有我县的诗作者祝喜堂,凤县的陈静,武功的宋团社等。

在学校,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两年的时间就走了。那时年轻,又是孤身,同事中象我一样的人很多,他们大多是七二七三级高中毕业的。青年在一起也不感到冷清。他们有的已经成家,有的家里已找下对象,对上学的事虽想,但热情不高。在写作和复习中,我迎来了1980年的高考。急匆匆考完后,觉得不满意,尤其是数学,可能比起78年好些,但没做的题很多,因而,考上考不上,只能听天由命。分数下来后,309分,离分数线差8分。这时我真的灰了心,对下一年参不参加考试,心里还在打鼓,犹豫不决。第二年三四月份,接着又有消息传来,国家决定在民办教师中招收师范生,当时是报考大学,还是报考中师,我心里没底。我的一位伯伯是凤翔师范退休的干部,他建议我去考中师,把握大些。我就听了他的话,报了师范。中考完了,接着就是民办教师的专门招生。考试的前一天,我到了县城,找到了我的一位在电机厂上班的同学借宿,原因是他的厂子离考点最近。接着去看考场。看到了公布的考场布置,一共三百多人参考。而只招三十二人,我暗中在算了算,大概十多个考场,一个考场中起码要考第一二名,从内心来讲,没有多少把握,再怎么也只能硬着头皮考。

考完后,回到了家,就等待消息。一个假期都在焦急与盼望中度过。

开学我继续教毕业班的物理和化学。大约两周后,校长告诉我,我考上。我们公社考了六人,是全县的第一。他央求我先把课带着,他再找上面要人。我爽快的答应了校长,利用闲余的时间,办理了户口和粮食关系的迁移,在兴奋中等着新学校开学日子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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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2:52: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