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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乡色醇
正文

曾经守望,曾经回归,如今牵着一缕剪不断的乡思,让我们品尝一杯浓浓的“乡色醇”吧!

此时此刻,我醉了,我真的醉了。我却不记得这个村子的名字了,因为她小得中国的版图上都很难找到,但那毕竟是祖祖辈辈居住过的黄土“窝窝”啊。

打我记得,这里东边是睡着山,西边是爬着的山。山间坐落着土屋子;养着的牛羊;还有门前山上的杏树、柳树、榆树、槐树……。村外的那条小河涓涓地流淌着,连河里的蛤蟆想跳出水面,说一声:“这水好苦!好苦!”农人牵着毛驴子,踏着河路慢慢悠悠地来到河里,用瓢“撇”上一桶水,喝吧!老天爷不下雨,晒得深沟大碱鳞鳞迭起着,就像父母亲手上皴开的肉茧。

这里的人站在洼上噙上一口水,都舍不得咽下去,两眼含着泪水哩,凝眸着脚下比母亲还亲的黄土地,在毒日头下长年守着丹田忙碌的父老乡亲们,汗流满面,望着头上的一片天。

天蓝,蓝天;山大,大山;站在山脚下,仰望着袅袅的一缕炊烟,从人眼头轻轻地拂过,还有那深深的沟里飘溢着泥土的芬芳,我爱着那山山咀咀;我想着那坑坑凹凹。

山上的路,好似地皮上串着的冰草绳,一根一根的,弯弯曲曲的。细细的冰草绳牵动着异乡人的脚,走吧!那就是大自然布满的稀发飘零在一个个山头上,仿佛被风吹得摆来摆去地向前长着长着,当人路过这里的时候,一片片干枯的叶子被西天挂着的红日晒得愁眉不展呢,树干依然向天空倔强地成长。

路上踏起的黄土,大概足有半尺厚哩,村里的人经过时,脚面上烫起了殷红的水泡儿,豆大一般。父亲牵着一对牛,在地里赤着双脚,甩着皮鞭犁地。老天爷默默地睁大着眼睛,连一点激动的泪水都不滴。

牛啊,哞——哞——眸!

哞,哞,眸……叫着,汗水流下额头,顺着嘴角,脖颈,还有那脊背,闪动着滴在脚下的泥土上。俨如一串串无声的“雨点”,那不是天上的雨点;那是父亲与牛背上的雨点;那是旱地里渴望的一颗颗珍珠。一直滴到父亲的肩上,流到母亲的心上,渗进我的骨子里。

耕过的山地里,野草晒得;有的闭上了眼睛;有的弯下了腰身;有的缩短了脖子;还有的嗓子冒起了烟。牛蹄子踏在地上的草丝,露出的不是阳光下地一声微笑,而是山里人从心底发出来的一声长叹。视乎哭一声,叫一声地忍受着这一个个十年九旱。

父亲拍打着身上落下的一层黄土,走进了厨房里,双手端起了厨房擀板上的瓦壶,急着想喝一口,瓦壶对着父亲说:“我空着,我已经空了几个月了,你去看看咱家的那口老窖里,他比我肚子大啊,装得多……”。

父亲双手攥着盘在屋檐下的窖绳,犹如拽着命运,慢慢地把水桶系好后,沿着窖口轻轻地吊下去,吊了半天,也不见水淹在桶子的口里,只听到打在窖底发出的一声声低沉的呼唤,从窖底呼唤到窖口。可是,早就空着肠子的老窖啊,渴得朝天张开了口,向地敞开了心,把深邃的思想储藏在“土地爷”的胸中。再渴,也不吐出半点怨言来。视乎对着老父亲说:“咱们的命就是空着肚子的,今年挨着肚子呢,连脖子都干起了‘咽炎’。”

此时,父亲发乏遛遛地跪在窖台上,手里的窖绳拽着父亲的双手,挣扎爬上了窖口,吊上来得水,还没有父亲在炎热的日子里留下的汗水多啊。

每当我离开家门的时候,心牵着母亲从小在家里系得紧紧的一根生命线,这根绳子上不知打了多少个结。穿着母亲从一层一层的“苦”里纳出来的布鞋,踏上村口的那条小路,母亲站在门口的白杨树下,静静盯着我背在背上打工的那个包,离母亲越来越远。此时的我,连身子都不敢转一下,因为母亲的袖子揩着眼睛在叮咛着。我仿佛什么都看不见了,只听到洼上传来了哇哇的驱牛声,依然在我的耳畔回荡着。

每当在他乡归来时,行在崖谷间,乌云遮住了天上挂着的一张弓,夜间的天空怀里揣着伤痕累累的星星,都懒得眨一下眼睛。这时的夜里显得分外地寂静。走在藏在谷底的小径上,微风习习,有一股乡味扑鼻而来,看到夜空耸起了光秃秃的山头,心头流淌出了几滴露水来。走着走着,一个小山村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禁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在蒲杏小学读书的那段日子,天下了一场大雪,村里读书的孩子,从山的这边爬到了山的那边,时不时地把鞋子就掉进雪洞里。在那土屋的教室里,老师站在一筐筐土筑成的讲台上,用口呵热了捏着半截粉笔的手,向黑板上写着一个个汉字,并翻着书教着孩子哇哇啦啦地念着……

其实,村里的时刻洋溢着无限的气息。

村里的庄稼都是用架子车,套着一对毛驴子拉上场的,后面还得跟上三个人搭手掀车,一不小心,车就翻在路边,熟好的庄稼就得重装,再加上粮食晒得干秕。母亲捡起掉在地上的一粒粒粮食,掬在手里说:“这是人一年的‘汗精儿’,都是靠天长大的,要珍惜……”。

不过现在,村子方便多了,大车小车可以顺利地驶进庄子了,赶上一群羊沿着郭家湾的路走去,洒开在山坡上吃着。

看到家乡的路开了,宽了,西天的晚霞染红了土壤,夕阳啃着山头,照着村庄,屋顶升起了青烟,飞着白鸽,喔喔的鸡鸣,汪汪的犬吠声,还有匆匆归家的燕雀……构成了一幅迷人的傍晚村景。

祖祖辈辈忙碌在这个村子里,睁着两眼望着那条新开了的村路,个个脸上露出了微笑。

但愿,天上的甘霖随风洒到这片干裂的大地上,湿润着山里的草木和庄稼,湿润到村民的心田上。

端起家乡的一杯“乡色醇”,让我们喝上一口吧!此时此刻,我又想说,真的想说出这个村子的名字,因为她永远是隐藏在地球上偏僻的一个角落,她为人酿出了一壶喝了永远不会忘记的乡色醇,我爱乡色醇,更爱故乡普通的名字——杏儿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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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31 23:39: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