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梦想的国度(28)---寻子的旅程 |
正文 | 文/方烟雨 如果一意孤行,按自己的思想意志所为,是为了给自己的内心寻一处安慰,那么建立自己的信仰,又何尝不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心灵的慰藉呢?————题引 守完刘兵的七七,刘成柱就关了酒厂和加工厂,卖了机器,他把所有的钱全交给了家娥,“孩子妈啊,你把这些钱放好,酒厂那些赊出去的债,怕是要不回了,也无从要起,我们只等有良心的人自觉来还钱了,你以后也不要做那么多地,卖些猪肠子,维持下生活也就罢了,不要累了自己。”这是第一次刘成柱这么心平气和地和家娥谈论家事,谈论安排,谈论规划,这让和他结婚二十多年的家娥颇为不习惯,她愣愣地看着刘成柱,想问什么却不知如何问。 刘成柱没有理会家娥的满心疑问,他竟然少有地只到了一小杯酒,还主动把父亲也给请来了,给父亲倒了一杯酒,“老头子,你以后要振作些,这屋里的事,你要多照看点,那老屋你就守着,我还有些设备没有清理出去,你莫要让人偷了去。”刘成柱莫名奇妙的话,竟让老父亲感动得泪水涟涟,他颤抖着双手,举起酒杯,喝下了这杯迟到的原谅酒。这么些年来,刘成柱竟然是在失去了两个儿子后,终于与父亲和解,可是这和解的气氛与场面,却伤感至极。 家娥怕极了刘成柱是不是也想不开,她忙打岔:“你又不是不在屋,这老头子年纪一大把,能看住什么呢?”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探着口气,希望刘成柱能给她一个明白话。 “昨天听人说,刘涛在广东出现过,还是他三舅的一个同学看到了,那小子居然跑到他同学的药店买药,不过幸好那个同学以前在他三舅的医院上班时,因刘波治眼睛那会,见过刘涛,说是刘涛右脸上那粒大痣太让人记忆犹新了,所以一眼就认出了刘涛,估计这小子没有认出来,他买了些感冒药,就走了,那个医生也没有想到他是离家出走的,竟也忘了留他,还是和老三通电话,无意中问起刘涛是不是在那边打工,才说起来,他都后悔没有留下他,不过照他这么说,这刘涛应该就在那一块的工业区打工。”刘成柱没有回答家娥的问话,而是突然兴致勃勃地讲起了这个惊天新闻,他的语气,明显透着愉快,眼睛炯炯有神,似在放光,看来这个让人振奋的消息,着实是让刘成柱看到了希望。 家娥对这个消息,并不敏感,自从刘涛失踪后,这报纸寻人,电视寻人,广播寻人,贴寻人启事,一切能想到的办法,他们都用上了,曾一时之间,提供信息的人多到要一天之内赶去各单位,各派出所几回,有时是认尸,有时是认些流浪汉,有时干脆就是些骗人的消息。两个月下来,家娥开始对这类消息不感冒了,所有的人,所有的消息,于她来说,都像是一个美丽的肥皂泡,虚幻得那么真实,却一触即破。“你就又信了?”家娥没好气地打断着刘成柱。 这话可让刘成柱不爱听,他把酒杯一放,白了一眼家娥,“什么叫又信了,这可是你亲弟给我说的,我能不信么?再说他同学也和我们没冤没仇,犯不着骗我们,他说的那么像,十有八九是真的见着了,不管真假,都应该去找,就算是有一丝希望也要去找,何况是这么有板有眼的事实呢?”刘成柱是绝不可能向家娥妥协的。 绕了一圈,家娥才明白这刘成柱是要去找刘涛。 “让刘波去吧?”家娥知道执拗不过刘成柱,只好松口,何况这小儿子也是她的心头肉,她能这样坐视不管么?再说平时刘成柱要去本市还是邻县,不都让去了么,可这一次要出省,家娥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几千公里的路,再说刘成柱年纪也大,又从未出过远门。“什么啊?我怕你是吃多了胀糊了吧?刘波瘸腿瞎眼的,我能放心让他去?你说话用不用脑子的啊?”刘成柱大声斥责道。 刘成柱终是本性难移,暴燥的脾气并没有收敛半分,把家娥一通臭骂后,又自顾自地喝了好些白酒。 本以为刘成柱只是随口说说,却不曾想到他真的付诸行动了。 第二天一早,家娥屋里屋外也寻不见刘成柱的人影,她心里已明白八九分,叫醒在家教书的刘红,“红啊,你爸他走了,去找刘涛去了,你给波子打个电话哎,要是能在火车站拦着就拦着哎,他这么大年纪了,要是也浪死在外面,可如何是好哟?”家娥悲悲凄凄地流起泪来。 懂事的刘红,打了电话,可是刘波却不愿意去拦父亲,他知道就算再怎么去阻止,刘成柱是不会死心的,他要是真死心,就不会冒这么大的险,决定只身一人,分文不带就南下了。 刘波断是不能对母亲说没有去的,他匆匆从城里赶回,给母亲一个交待。 走过村头,村里的老枫树依旧横卧在当家塘里,无人问津,那些残枝败叶,愈发地颓废枯黄,破败不堪,老枫树曾经的风光,曾经的辉煌,都像是被一场暴风雨残忍地袭击过,零落一地的忧伤,消失殆尽的不只是岁月的无情,还有世事的沧桑。刘波看着老枫树,不免有些伤感,老枫树像极了自己的家,曾经的热闹,曾经的腾达,转眼间,就因这么一场莫名其妙的变故,给破落了下来。 想起这些,刘波心里很不是滋味。村人都说,老枫树是村里镇村之宝,不可触犯,果真如此吗?果真说二哥是因为触犯了老枫树的灵气,才遭到了惩罚?那么,这刘涛的失踪与老枫树又有何瓜葛呢?想起种种的不顺,心里很是失落,在外混迹江湖有一些时日的刘波,看多了那些大哥大拜神拜佛的,不觉中也有些迷信起来,这回突然看到老枫树,竟勾起了他决定请人看看风水的想法,是不是真如村人所说那么神秘。 回到家的时侯,母亲把父亲的几个妹妹都请了来,母亲的用意也明显,大抵是说,这你们的兄长执意要离家去寻小儿子,她是拦不住的,倘若他年他月,刘成柱真有三长两短,浪死在荒村野岭,也请这些兄弟姊妹,莫要见怪。母亲的话说得头头是道,且母亲平日待几个姑姑胜过父亲相待她们,所以几个姑姑此时除了无能为力地痛哭之外,也别无它法,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请求大嫂要相待好这古稀之年的老父亲。 待亲戚们三两离去后,刘波也劝慰了一番母亲,只说等自己的事业有一定的基础了,接母亲离开。谈话间,刘波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妈,我想请人来咱家看风水,你觉得呢?”刘波道出了心中的想法,“也许这房子真不吉利,你看吧,我们当年建这新房子的时侯,听说是占了刘猴子家老祖上的坟地,为此还打过架是吧,我记得好像是,你看,这房子建起来没几年,咱家就出这么多事?你说是不是有原因的?”刘波小心翼翼地询问着母亲。 母亲是个开明的母亲,她自是不信鬼神,风水一说的,只是这几年,家里也真是莫名的背,由不得不信。经刘波这么一寻思着问起,家娥也开始觉得有些道理,只是,她不会轻易承认这些,就算有问题,她也不会同刘波直说,免得他有心理负担。“你这么认为的话,我明天找人来看看吧。”家娥搪塞着。 果真,第二天,家娥就请来了一看风水的先生,先是绕村走了三圈,再是绕屋走了三圈,最后风水先生推着老花镜,掐着指头,天支地干地算了一通后,似一语道破天机样地对着刘波说,“老枫树有公母之分,玉皇受到伤害,那么王母就得倍加爱惜了。”风水先生的话其实很明显,他意指村后那棵要瘦小些老枫树是王母了,要倍加爱护,那棵老枫树也不过百年,怎么能是镇村老枫树的王母呢,这话让刘波有些好笑,再说这村后老枫树不是在学校院墙外么,能受到什么伤害呢?想是这么想着,刘波终是对这个指令不敢违背,他像是接到了圣旨,得到了护身符,抑或是生命垂危之际,得到了破解获救的妙方。 刘波很虔诚地一块砖一块石地搬着,他决定要把王母枫树保护起来,像是要保护这个家一样,不让任何人有伤害的机会。当刘波忙整整一个星期,才给王母枫树建起一个小院落时,家娥躲在一旁泪流满面,她只是为了打发儿子的胡思乱想,没有想到儿子这么执着地付出行动,为这个家,尽着微薄之力。 可正是因为自己当年这么一个简单的想法,才得已让刘波在后来的日子里,一度顺风顺水,他庆幸自己当年听了风水先生的话,也庆幸自己这么做了。 http://www.qyej520.com/html/.htm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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