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老屋祭 |
正文 | 44年前的一个冬日,老屋的姊妹被一场大火化为灰烬,10多个家庭悲痛万分。那一年,刚好二姐出生,二姐差一点被大火夺取年幼的生命。听老爸说,那幢房子和老屋一模一样,三进两厅的木质砖瓦土墙结构,高大敞亮,甚为舒适。 老屋是我村留下的最古老的建筑之一。据老人言,老屋的历史差不多与村史同岁,至今或许有几百年了吧。可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44年后的今日——2004年4月14日,上午,老屋亦被一场无名的大火吞噬,化作一缕青烟随风而去,追寻她早已逝去的姊妹了。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我一下子懵了:这怎么可能?老爸怎样? 次日,我怀着忐忑的心,搭上早班车,回家问候老爸,看看被焚的老屋。 老屋留在我记忆里是美好的。老屋用她那博大的胸怀,养育了祖祖辈辈一代一代,她早已成了我们心中的神圣之地。儿时最喜欢的游戏就是捉迷藏,我和伙伴们是百玩不厌,捉的人要想找到藏的人的确不易,因老屋太大,楼上楼下几十间,任你躲藏。老屋住了10多家几十口人,大家辈分相近,亲如一家。往往一家有事,大家齐上。因此往往不出门就可玩上大半天。大人们做事,小孩儿玩耍,其乐融融。 改革开放后,乡亲逐渐富裕起来了,父辈年长了,儿时的伙伴一个个长大成人成家立业相继独立门户,一家一家做了新屋搬出老屋另住了,我家兄弟也不例外。近十年来,老屋的守护者就只剩70多岁的老爸一人。我们兄弟劝他老人家搬出老屋住在兄弟一起,也好照应。老爸说他舍不得老屋,这里有他一辈子创下的产业,他要守住这份产业。他的一片深情全部倾洒在老屋身上:属于我家的三间瓦房,紧挨老屋的一间厨房,老爸结婚时的那张经过“文革”洗礼后的老式梁床,以及母亲去世后,老爸省吃俭用辛苦积攒的几个血汗钱,添置的一台黑白电视机、一把台式电扇、一床单人电热毯,还有去年添置的两床新棉被,以及衣服、家什、粮食等物,瞬间全部化为乌有。特别是搁在楼上花了一千多元漆得镜亮的安享天年的寿材,最令老爸伤心。 那天,老爸得知这个消息时,他人还在5里之外的圩镇上。他说他不知道怎样回的家,一个人简直全乱套了。你想想,一个人一生中遇到一次被焚就算够倒霉的了,可他是两次啊!这是多大的不幸!我仿佛觉得老爸的心在滴血。 到了老屋被焚现场,惨不忍睹:除下四壁高高的似乎有些倾斜的墙壁之外,地上全是瓦砾,烧焦的粗大的屋梁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冒着黑烟的还未烧尽的稻草,仿佛在哭泣、呻吟……我哽咽地叫了一声“爸”,只见他在瓦砾堆里掏什么。除了安慰,我还能做什么。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今年清明节回家,竟成了我与老屋最后的诀别。老屋的消逝,是继母亲、祖母逝世后最最令我伤痛的一件事,此刻我的心和老爸一样。万幸的是,没有人员受到这场大火的伤害,老爸安然无恙。 后来,听在小学读书的侄儿侄女说,那天上午九点多钟,远望我家老屋方向,只见一片熊熊大火直冲云霄。 那是我家的老屋,化作火的精灵,寻找她天国的姊妹去了。 今年,正好是老屋离开我们八周年。 永别了,我心中的老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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