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三月里的白蒿 |
正文 | 三月里的白蒿 文/五十玫瑰 认识白蒿,还是在二十年前。那年的三月,在菜市场里看到几位大妈挑拣一种泛着白毛、卷着叶儿的野菜。我很好奇的凑上前:这是什么菜?大妈们你一句,她一句的告诉我:这是白蒿,也叫茵陈,是一味中药。它利胆、保肝、解热、抗炎。 听说是药材,我也买了一斤。回到家,按照大妈们所说,先择洗干净,晾到半干,再用面粉拌匀上笼屉蒸。十分钟后,把蒸熟的白蒿倒入盆里。用筷子把菜挑松,在上面放上盐、生蒜末、味精。然后用烧熟的菜油一泼,再用筷子拌匀后就可以吃了。我低下头,把鼻子凑了上去,无味。我挑起一筷子放入口中,软软的,滑滑的。嚼一下,有点苦。又嚼一下,有点淡淡的香。再嚼一下,感觉好香。它没有苜蓿麦饭的青草味,也没有槐花麦饭的甜香味。它闻着无味,嚼后醇香,令人回味。从那时起,白蒿麦饭成了我的最爱。 茵陈的根冬天不死,等待来年的春发芽。进入三月,随着天气的逐渐转暖,嫩芽慢慢长成了枝叶,这就是白蒿。白蒿的寿命极短,从三月下旬到清明,也就十几天。“明前是蒿,明后是草”清明一过,白蒿就吃不成了。所以,一年难得吃上几回。 白蒿好吃,却难择。因白蒿大都长在渠沿上,即脏又有黄叶,往往一斤白蒿,要耗费我好几个小时。当时想,如果有人替我择多好。没想到,我还真买过一次不用择的白蒿。那是我认识白蒿不久。一天,在市场的外面,一个瘦瘦的老大娘坐在路沿上,她小脚,裤腿绑着裹腿。一身黑布衣衫,一条淡蓝色的帕帕戴在脑顶,帕帕的两个角用卡子别在耳后。她面前的地上放在一个花布书包。书包口露出了白蒿,我走上前:大娘,多钱一斤?老人仰脸看着我:一块!我惊讶道:这么贵?那天买才五毛呀!我准备转身离开,老人赶紧又说:娃呀!不贵,你看看,我是一颗颗择的,多干净!说着,她从书包里掏出了一把理的很整齐的白蒿。我一看,的确干净,没有根,没有黄叶,没有泥土。直愣愣,壮壮的。白中泛绿,绿中发亮。真难以想象,她是如何惦着小脚把白蒿从地上铲下,耐着性子一根根择好?又如何颤巍巍的拄着拐杖走到城里来的?唉!不就是为了多赚几个油盐钱吗?从大拇指甲缝里的泥土、指甲上的绿色看,她还是用手指甲一个个掐的菜根。可怜啊!望着她那祈求的眼神,我当即买了她的全部白蒿,也就两斤多点。回家一洗就蒸了,那次的麦饭比平时都好吃。几天后,我又去原地寻找,再也没见过那位老人。二十多年过去了,每到初春时节,我便会想起那整齐的白蒿和那位小脚的老人。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人们的保健意识也越来越浓。白蒿也成了许多家庭的盘中餐,大有供不应求的趋势。价格也是一路飙升。由每斤一块涨到了每斤十块,整整翻了十倍。白蒿也越来越水灵了,用水洗过再加水。再也见不着打着蔫、卷着叶儿的原生态白蒿了。我也曾买过几次,可总也蒸不出原来的味道。慢慢的,我对白蒿麦饭失去了兴趣。有好几年都没有再做了。昨天,在菜市场又见了白蒿,枝叶上没有了白毛,被水泡的晶莹透彻、绿生生的。十块一斤,作为药材它不贵。作为野菜,就让人难以接受了。不过再回头想想,二十年前,房子才几百块一平,现在都快上万了,比起房子的涨幅,白蒿的涨幅还算是小的。 现在社会进步了,物质生活丰富多彩。可我还是很怀念那个年代;怀念那打着蔫、卷着叶的白蒿;怀念那位头顶帕帕的小脚老人。 五十玫瑰 2013.3.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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