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我曾那么爱过你 |
| 正文 |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此刻，我已离开了南城。 踏上北往的列车，是一段踽踽独行的旅程，因路途遥远，总不乏困顿和聒噪。天南地北的人汇集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题，你的阅历，他的见识，吹嘘或是真实，没人在意，一吐为快的迫切，好似久别重逢的知音，在这狭小的空间动情上演人间百态的戏码。一向少言寡语的我与不熟络的人插不上话题，这个特质这些年来还是一点没变，别人的悲喜我不曾参与，没有身同感受的触及，也就作罢了无关痛痒的感慨。 百无聊奈之际，坐在靠窗的位置发呆，窗外的风景如斯，掠过一座座城池和愈加亲近的面容，穿过一个个长尽山洞，耳膜骤然疼痛起来。放眼望去的冬日燎原，云霞的缝隙之间洒下的金色天光，在山头那轮快要熄灭的烟火下泛着柔和的气息，有壮阔之感，空旷而厚重的北原，我来自北方的游子，那一瞬间，我便觉得这是我这二十年来见过最美的风景，几经忍不住地落泪。 天很快就黑了。昏沉的车厢灯光隐隐亮着，夜色静谧，繁盛的人世灯火很快在广袤无边的夜的边缘大片入眠，窗外便是月明星稀，光色洒然。我们就这样隔着走廊躺着，默不作声的浅睡，偶尔有细细粗粗的声音传来，拖着疲惫的尾音，这一夜时间过于漫长，足以让一个人想太多的事情。 于是，此情此景，那我想起了你。 那么，此时的你在干什么呢？ 是已经做着安然的梦境，还是依旧忘记了时间坐在灯下翻看摄影的杂刊，身边是否已经有了一颗心的陪伴。。。。。诸如此类的琐事占据脑海，却对你的近况已全然不知，你从我的世界离去，没有只言片语。内心纵然是有太多不可名状的纷杂滋味，都不得与你说。对你你过分的喜欢是我内心一种欲罢不能的瘾病，潜存在内心的深处，偶尔的对峙，总会让一个人的坚强瞬间支离瓦解。 我曾那么的爱你，这种感情的交付我想此生不会有第二次了，只是这种丰盛的感情缺乏对世事的深度领会，每个人都会累，没人能为谁承担所有的伤悲和疲惫，所以人总有那么一段时间要学会自己长大。这是我后来对自己的宽慰也印证了我们心照不宣的隐喻。 记得你走之后，一段极为难过的时日，与我而言是你不辞而别的现状和我不愿相信的偏执。好像这一切都没发生，或者这只是一个梦境而非真实，在我醒后依然能感受不远不近的气息，只是在我翻遍所有通讯录依然找不到你，面对你一次次的拒绝，解释是多余的，也是卑微的，你只愿相信你相信的一切，而非事实的真相。关于你的一切戛然而止——我这才察觉徘徊已久在临界点的眼泪。 那时天气不热，紧接着长假，计划的旅行没去。只是呆在家里，守着黑暗的窗，不分昼夜的长睡以至去医院的那一天，不得用手捂着眼睛晃荡，第一次感觉阳光如此刺眼。在计程车上因听到一首你我都曾熟络的歌，不顾司机厌恶表情而不自禁的落泪，我知道，我又想起了你，这想念如同眼泪般廉价而徒劳，却也是我所能掌握的最后纪念。你定然无法知晓我在那些时日想起这一段往事会是怎样的落寞不堪。 我常常在想重逢的画面：在宁静的傍晚，偶遇你的那一瞬间，岁月在你的发间已经侵染，一句好久不见是否够唤起梦断几十年的人事。你也是否还会记得我，在我满身风尘归来，与你对坐在一间寻常餐馆里，可不可以，为我点一道你欠下我的三文鱼，即便苦涩，也依然能隐忍着将热泪藏匿。若真的有那一刻，不论彼时你幸或不幸，我都该多心酸。 但又或许到那一刻早就没知觉了 深秋的时候了，去了西山，穿过乌云色的荒郊和水泥色的天空尘雾，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是我不喜欢的场景。沿途的枫叶已经红彻了生命的迹象，特意买了香火，做了一回虔诚的信徒。上山的路分歧太多，原谅路痴的我爬上山竟然没能找到和你曾俯瞰长江大桥的山峦，失望之余，按原路返回。一遭索然无味的行程算是应约而来，只是彼时只有我一人，犹记得那天的风景如画，偷偷拍下站在丛林浸染的红叶下取景的你，作为纪念。故地重游，已物是人非，你的缺席也是预料之中，心中自然也就没有揣怀太多侥幸，看着别人脸上尽是我无法分享的喜悦，那一刻，我想起你的名字而内心颤抖，请你也记得我们都曾那么柔软过，以致我满眼盛装着的全部都是关于你的风景。 一段时间睡眠不好，经常性地梦到你，各种各样的场景，甜美或悲伤都不愿醒来，醒后很难再入睡，梦境很模糊，想不起来具体片段，隐约又觉得全是你的画面，有时半夜起来，倚床而坐，点一支烟，于是我苦笑自己竟爱你这么深。这种悄然不息的变化在周围的人群中凸显，乖戾、不合群的脾性给亲人朋友致以我无颜的伤害。 记忆是一种相会的模式，其实也不用经历太多才会懂得，我愿理解你，像你爱别人一样。自然不会以爱的名义让你世俗的洪流中泅渡，我要你日后偶尔想起我来没有遗憾和迁就，坦然地就像一位故友。而现在，我也说不清我究竟是不是活得聪明了。想起你来，心中虽然不安宁，但终归欣慰。毕竟，那些即使说是能够释怀的往事，回想起来，又怎么能轻易置之度外，那样我也就真的没心没肺了，虽然你也这样说过。 这一次算是向岁月告别，当我离开南城的那一刻，便与过往签字画押，站在岁末之际，为你我写下不舍的挽歌，内心从没有过的平和，我走了，庆幸这些年来辗转千山万水遇见你，有过失落和温情，经历了光阴没有后悔。就让我以今年最为经典的一句爱情台词收尾：“世界上的爱有千万种，每一种都应该赞美，傻瓜，希望你能找到你的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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