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民谣遐想 |
正文 | 有一种文化,堪称民族生活的美学、时代精神的雅量。藏于民间,惠益大众。虽淡出生活,却难以消弭,它就是每一个中国人的集体记忆——中华民谣! 小娘子,叶底花, 无事出来吃盏茶。 这是孩提时唇齿间流淌的歌谣,细细嚼来余味无穷。透过时光的玻璃,在那个没有绝版动物世界,也无精彩打斗游戏,甚至连童话离我们都很遥远的年代,这美轮美奂的歌谣,撩开儿时的索然,丰富了我们的童年。 落雨啰,打雷啰, 蛤蟆“咯咯咯”开会啰。 固然浅显、简单、通俗,却如一根纤细而又坚韧的细线,串起我们的记忆。那时我们或许未曾学步,依赖母亲背上,朦胧中初次领略了被弃却的惆怅及被挚爱的欣喜——那是母亲的歌谣: 背猡猡,兑酒喝。 酒冷了,我不要。 还是要我的丑猡猡。 无关技巧,只有亲情,挚爱里包含调侃。每个人童年都是这样被复制,每颗稚嫩的心都有一种从薄冰到达彼岸的感受。于是,我们感知了欣喜和幸福。当我们从母亲的背上落下,咿呀学语了,便开始唱响属于自己的民谣: 月儿弯弯照九州, 三岁的伢会唱歌。 不是哪个教的我, 是我自己学的歌。 自己学的?还是人云亦云?谁也无从知道。一个万木凋零寒秋,忽然迟醒,聒舌的燕子已悄无声息。落寞地追寻一批迟孵的小燕,揪心地看着它们无奈盘旋空中,才知道它们不曾丰满的羽翼,无力追随父母南迁······一声声孤愁的哀鸣,是有光明无前途的绝唱。怀揣一颗稚嫩之心,尽着努力为它们设想着未来,最终还是不知道它们的冬天将会是怎样······每一个生命的消失都会令人心悸,于是我们第一次懂得了伤感。 幸好菊花开时,寂寞的天空有了生气,心情渐渐明朗。快乐的民谣再一次响起: 大雁,大雁,飞个一字我看一看。 大雁,大雁,飞个人字我看一看。 迁徙是一种承诺,是一种回归,是一场生与死的博弈。灵气通性的大雁,应着我们的歌谣,一会儿编个一字,一会儿排一个人字,直面狂野的自然,勇敢遨游天空。当它们将一切的障碍和阻隔抛在身后,留给我们曾失落的心一串惊喜: 大雁听见了,听见了。 我先唤的,我先唤的。 ······ 温故撩拨遐想,激发创意。在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我们咏着这样的民谣自谑: 帐内蚊虫响如鼓, 捱到明日天亮补。 这也许是孩童时的一点酸涩,苦中不乏乐趣。 一双皮鞋美国货, 两块洋钱买来啰。 三日穿过就穿破, 四季耐穿中国货。 这一首表达的是一种民族精神、民族信念、自强与自豪。民谣来源底层民众,唱响在每一寸中国的土地上。看简单了它是一首民谣,往复杂里说它是一种精神。 民谣的诞生和传播,具有时代性、民族性、通俗化,以普通民众的文化底蕴为背景,拿强势的感染力作支撑。它不是某个文人的凭空设想,也不由哪一级政府部门制定,是广大的民众集体的智慧经由时间的磨砺、与现实结合锻造出来的。 儿时,幸福躲藏在民谣里;稍大,幸福留在回味民谣的状态里;今天,我们忽然发现,人生,是一种对民谣的领悟。 民谣如今越发多样,越发复杂全面,却依然朗朗上口。只要我们存一份痴情,留一份执着,管它沉浮荣辱,富贵贫穷,不离不弃,人生依然多彩: 正月梅花香又香, 二月兰花盆里装。 三月桃花红千里, 四月蔷薇靠矮墙。 五月石榴红喷喷, 六月荷花满池塘。 七月栀子头上戴, 八月桂花遍地香。 九月菊花初开放, 十月芙蓉着艳妆, 冬月水仙桌上供, 腊月梅花雪里香。 这是一首绝好的民谣,好记好唱。无独有偶,监利也有一首十二月谣,不过不是咏花的,它详细道出了监利的乡俗风情及独特的饮食文化,令人耳目一新: 正月十五吃团子, 二月随风放鹞子。 三月种地下秧子, 四月坟上烧钱子。 五月白糖沾粽子, 六月朝外摇扇子。 七月鹊桥会娘子, 八月月饼嵌馅子。 九月树木落叶子, 十月红糖炒栗子。 冬月飘飘落雪子, 腊月冻死叫花子。 朗朗上口,亲切自然。它出自监利,传播各地。是中华民谣的精髓。 民谣是唱给身边人的,本身就很美,不需过多包装和诠释。太过精湛使其失真。失真的文字是有杂念的,而有杂念文字,不仅经不起推敲,更是显得苍白、乏味,容易识破。但愿珍珠般的民谣,丰富、美好、净化我们的心灵。 渐已消融的民谣,散落在每一个角落,铭刻在我们的心里,令我们终身受益。 中华民谣,源远流长。 2013·7·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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