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记得儿时水煮蛋 |
正文 | 记得儿时水煮蛋 ——谨以此文献给母亲节,祝愿天下所有母亲永远平安健康幸福 母亲今年已经七十八岁了,父亲去世后仍一个人住在乡下,守着老家那两栋土砖房,独自平静地过着日子。母亲养育我们兄弟姐妹七个,工农兵学商医政行行不缺。眼下尽管自己一个人生活,但看到子女们一个个长大成人,并有一份稳定的职业,母亲从来没有怨言,每每在乡邻面前说到在外省、外地工作的子女时,还不时露出一分幸福和自豪感。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家里就母亲一个人在生产队里赚工分攒口粮,父亲在离家很远的乡镇上班,奶奶身体不大好。在我的印象中,每天天不亮哥哥姐姐就要去上学,而母亲则抓紧时间把还在贪睡中的我们从被窝里拖出来穿衣洗漱,简单地吃点东西后就急匆匆地扛着锄头或是挑着担子到生产队的田里干活。中午不到一二点钟是回不了家的,晚上还要去队部大祠堂记分员那里把干活的工分记下来,同时听候队长分配第二天的任务。有时候我也跟着母亲去记工分,看到劳作一天的乡邻个个面带倦容围在记分员身边,东家长西家短地闲聊,或坐或站,也有几分热闹,而母亲记完工分后回家还得帮奶奶煮猪食。由于那时的农村一直是男女同工不同酬,母亲干一天活却只能比男同志少两分,所以家里粮食总是不够吃,除了中午一餐是干饭外,早上是红署芋头,晚餐就是水煮青菜泡饭了。 哥哥姐姐上学去了,在家里我则担当了看护弟弟妹妹的事情。由于那时年龄小,耐力不够又贪玩,为了放心地让我看住弟妹,母亲临出门前都会先煮好几个鸡蛋留在灶台一角,交待我说感觉饥饿时才可以拿出来分给弟妹们吃。那时正值文革后期,家庭条件捉襟见肘,生活十分拮据和寒酸,日子过得也是相当节俭,最好的营养品就算是鸡蛋了,但一般情况下家里也不轻易拿出来吃,毕竟用它还可以到墟镇上换上几包盐巴和火柴钱了。所以那时能经常吃到母亲煮的鸡蛋觉得也是一件十分奢侈的事情,每每回想当时的情景,不觉中好像金黄色的蛋黄汁仿佛就要流到嘴边。有时,我也会猴急似地吞咽着口水站在灶台边看母亲煮鸡蛋,母亲会把鸡蛋洗干净放入装了小半锅水的锅中,加入少量盐巴,用柴火急烧,水沸腾后至多三分钟就把鸡蛋捞出,马上放到冷水中。这样煮出来的鸡蛋蛋壳非常好剥,蛋白幼嫩不硬,蛋黄半熟,犹如奶油般晶莹透明,十分好吃。 母亲除了生产队的活忙不完外,在冬天的夜晚好像也有永远做不完的针线活。母亲常在煤油灯下为我们补衣服、做鞋子到很晚。偶尔我们也会围坐在母亲身边,或剥秋麻杆或做作业。在摇曳闪烁的煤油灯下,看着母亲时不时地将纳鞋底的针在发际边划拉一下,接着略低下头用力将针头穿过鞋底, 然后“哧啦”、“哧啦”地再将针和线使劲儿拔出来。偶尔母亲也会抬头静静地望我们一眼,但手中活计却不曾停下。那时我们兄弟姊妹七个人还有奶奶的衣服、鞋子大多是母亲手工缝制的。 母亲乐善好施,从不计较回报。村上有一对八十多岁的夫妇,老人有一只脚摔折了,平时走路要拄拐杖一瘸一拐的,老妇人的眼睛得了青光眼基本上处于失明状态,他们有一个儿子,但一年到头从不过问其父母死活。母亲和村里的长辈也去批评教育过,但无济于事。看到老人们着实可怜,母亲除了把家里一些并不太多的衣被送给他们外,隔天还会过去给他们送一些菜,抱去一些柴火,直到这对老夫妇去世。家里有时菜多的时候,母亲还会把菜分送给村上其他老人和种菜不多的人家。 母亲永远是忙碌的。由于担心母亲一人在家孤独,这几年,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多次要求她放下家中的事情,要她跟随其中任何一个子女生活,但母亲往往是嘴上答应,实际上到哪一个人那里住,也不超过一周就急着回乡下。嘴上虽然说是怕影响我们的工作,实际上还是劳动习惯使然。母亲在房前屋后挖了五六块菜地,养了十多只鸡,一年四季种着我们兄弟姐妹还有侄子女们好像永远也吃不完的那些青菜、萝卜、豆角、黄瓜之类的大路菜。有一次,母亲有个把月没有看到我们,她竟然自己坐公交车跑几十公里路,带了两口袋的青菜来看我们。看到母亲大包小包的样子,我们是既惊讶又后怕。出于安全考虑,我们坚决不允许她独自出远门,答应每周至少和母亲通一次电话,每半个月安排有人回家去看望一次,母亲方才作罢。 为了让母亲到小县城里来长住些日子,我特意买了一套面积较大的住宅,赶在去年春节前把房子装饰一新,重新更换了全部家具,并特地为母亲准备了一个房间。原来设想,以后就让母亲长期住下来,让我这里不再是一个客栈。母亲对这个精心布置的新居着实感叹了一阵。她推开每个房间包括楼上楼下都仔细地看着,到处摸摸拭拭,好像在检查一下这一切是否真实可信。母亲安心地住了两天也着实高兴了两天。我们上班去了,她又坐不住了,要么在家里给我们搞卫生,要么去厨房找菜来择或清洗,总是安静不下来。晚上我特意在洗手间及过道上开了小夜灯,目的是让夜起的母亲方便,但早上起来发现这些小灯不知什么时候已被母亲关掉,母亲说不必开灯,她可以看见。早晚放热水洗涑时,母亲还把燃气管道里预留的冷水用桶装起来,说积少成多可以用来冲厕所。 母亲尽管没有上过学,只有上过几天扫盲班的经历,除了会写自己的名字外,仅认识几个简单的汉字,但母亲却在村妇女主任的位置上干了六年。我印象中经常看到有夫妻小两口吵架或婆媳妯娌纠纷找到家里来要求评理,母亲从来没有敷衍而是用最淳朴的语言、用身边事例进行说和劝解。不管再难缠的事情,到了母亲这里,大多都会由来时的气势汹汹或满面怒容到走时的满面笑容或愁眉舒展,为此母亲多次被村镇评为先进。由于没有文化,母亲虽然也多次参加村、镇的大会小会,但她对口号性的东西并不明白,然而她有一颗感恩图报和行善积德的好心,她知道是谁改变了她的命运和社会生活。母亲曾多次感叹,当今的生活是她这一辈子最好的日子,要好好珍惜。 今天母亲尽管健在,但毕竟是古稀之人了,我时常想人生短暂、时间残酷,生命本身有不堪一击的脆弱,一旦尽孝的大门关闭,留下的将会是永远不能弥补的遗憾。“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届时即便是痛哭到杜鹃啼血又作何用? 母亲节快到了,愿天下所有做母亲的平安、健康、幸福! (地址:江西省万安县城国电万安水电厂/肖隆杨 邮编:联系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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