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老王尘缘记 |
正文 | 云游在外一年之久的老王于一个月前在湖南张家界徒步启程,于昨日回到松林寺。我听到消息后激动不已,赶忙沐浴更衣,打扮一番,然后衣冠楚楚前往参拜。乘舟过江,登上让人望而生畏的玉虚山,沿着崎岖的山路。正当我站在寺院门前求见之时,却被寺僧拦于门外,称今日寺院门禁,闲杂人等不得来见,并转交文溪法师(老王的法号)亲笔书信一封,我只好揣信扫兴而归。下山时正是夕阳西下,站在山头就能看到笼罩在万道霞光里的玉然村,被河道蜿蜒绕过的玉然村此时炊烟缕缕,不时传来孩子嬉闹的笑声和空旷的田野里鸡犬的吠叫,如此一番宁静祥和的景象让我心如止水。老王选择在此出家也算是清幽之所,只是,老王出家的缘故仍然让我百思不已。 我回到住所已是暮夜沉沉,在灯下打开这封老王的亲笔信,信上寥寥一行字,字迹沉稳不乏大气,让人信服这字确是出于经纶满腹之人之手,只不过这一行字让我触目惊心,“香消玉殒日,尘缘已尽时”,何为香消玉殒呢?难道还有什么别的隐情么?正当我在思考是什么“香消玉殒”让老王了却尘缘之时,第二天的凌晨两点,老王身披僧袍,踏月而来,我对老王的深夜来访惊讶异常,连忙亲自下厨整弄青菜两份,以粗茶素饭相待。相对而坐之时,我感叹不已,想起往日共同饮酒,每次都是杯盘狼藉,大醉而回,而此刻却是身份殊悬。只好以茶代酒,一切尽在不言中,当夜清风徐徐,星光璀璨。期间我问及老王因何故出家,他初时含糊其辞,不肯道出缘由,在我的寻根究底之下,老王终于说出了实情。并从怀里拿出一盘绿萝,当时的他老泪纵横,夜月中天,老王长叹。我非常好奇,那盘奄奄一息的绿萝和他出家相干么?老王把绿萝放在桌几上,这时候我才看清楚这盘独特的植物,原本苍翠欲滴的绿叶早已经枯黄干焦,根部已经完全腐烂,没有半点生机。看着老王悲痛欲绝的样子,我没有去打断他。 老王缓缓的说:“这盘植物是我唯一的牵挂” 我将当日对话整理了出来,把老王的情感进行上下解析,写成篇幅,便是下面一段文字: 老王年轻时曾经就读于西安某高校建筑系,其人学习刻苦,风雨兼程,夙兴夜寐,不出一年,一跃成为全系第一名,可谓是品学兼优,出类拔萃。在这期间,就有一位同班叫做李毓婷的女生时常向老王请教一些专业知识,流连忘返,眉目含情,对老王的仰慕之情流露于表。久而久之,老王便收到李毓婷写来的情书,粉色的信笺上跃满了一行行用蓝色钢笔书写的轻灵小巧的小楷,信中表明的思恋之情含蓄委婉,起初,老王写了一封简短的回信,表示好男儿志在四方,不成事业不谈情爱,希望能与其做好朋友。不料李毓婷性格却不屈不饶,回信表示自己愿意与君一同闯荡事业,肝胆相照。并直言非君不嫁,信中感情炙热,情真意切。 终于,在一个月色清幽的夜晚,老王答应与李毓婷相约与学校后山的枫树林下,从此,老王的初恋就此开始,至于当晚约会的细节以及流程,老王并没有说,皆语焉不详。反正,他两人便开始了耳鬓厮磨的爱情,青春的激情或许最能在爱情中体现出来,任何虚伪和造作都不能和率真的情感相比拟。两人开始在校园小路的树荫下幽会,在过道的路灯下窃窃私语,我猜测他们肯定会在下过雨的傍晚一起牵着手去田野看池塘里盛开的荷花。总之,我对这类情感并不能描写的真切,或许只有心在其中,才能有所领悟的吧。 晃晃三年,临近毕业的日子了,难舍难分的恋人在这段时期都像是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老王和李毓婷异常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快要渐渐逝去的光阴,有时候,他们甚至整天拥抱在一起,因为他们都清楚,毕业分离,天南地北之后的事情,谁也不敢确定。 一个月之后,一家宁夏的高级工程建筑公司高薪聘请专业拔尖的老王,为了心中伟大的事业,老王毅然决然的离开了校园,同时告别了最让自己牵肠挂肚的李毓婷,离别的那天有一些雨,雨不是太大,别离的人儿雨中执手,分不清雨水和泪水,只有相互的哽咽声,最后,心一横,老王冲上离别的班车,朝窗外郑重地挥一挥手,转过头不再看,告别的滋味便是这般的吧,割舍不去的东西最终还是要放一放啊,因为总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等着你去做。 在宁夏是老王的第一份工作,期间,他非常努力,刻苦专研,当时李毓婷会隔一个星期寄一些信件过来,聊表思念之情,老王起初非常欣喜,把信件一一珍藏起来,并逐一回复,可是时间一长,老王的工作越来越忙,他自己的职业规划也一目了然,并且筹资打算组建一支工程队,因为正值西部发展时期,一年后,老王的工程队横空出世,应时势需要,他们一行人便赶往新疆,承接那边的建筑工程,至于那个李毓婷,恐怕是忘了吧,只有桌几上一堆蒙上厚厚的灰尘的未拆的信件。 第二年,老王的队伍正在新疆做一座大厦的装修策划,室内设计等,一切施工都如火如茶的进行着,老王的成功似乎近在眼前,因为他最近正筹划着壮大队伍,注册公司,但是谁也不料一场飞来横祸从天而降,由于原材料质量的问题,这座大厦在一天上午轰然坍塌,大约三分之二的队员当场丧命,此事震惊全国。据说老王经历此事后连病了三个星期,并发誓改行谋生。 当老王拖着一身的疲惫赶回西安时,当夜就有一位叫做刘矣的同班男同学前来拜访,多年不见,两人感慨良久,酒过三巡之后,刘矣暗暗叹了一口气,惋惜的说,“那个李毓婷一年前已经死了”老王听到此话后呆若木鸡,刘矣从随身的文包里拿出一个包装透黑的包裹交到老王手上,并称是李毓婷生前所托,说完后悄然离去。老王来不及思考,快速地拆开这个包裹,包裹摊开,一抹绿意映入眼帘,是一盆苍翠欲滴的绿萝,玲珑小巧,随之是一封信从包裹里滑了出来,一种警惕感漫上心头,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酸楚,小心翼翼的拆开信封,淡淡的茉莉花香散发开来,久违的熟悉感让老王激动不已,他的手在褶皱的信纸上颤抖,正是那个叫李毓婷的女孩子写给她的,可是这封信却让老王读到泪下如雨,他甚至开始捶胸顿足… 李毓婷在信中表示自己曾多次北上宁夏找他,按着信上面的地址,却每次都是无功而返,沮丧之余,李毓婷四处打听,立下山盟海誓,就算踏遍海角天涯,也要找到所爱之人… 以上内容就是老王初恋的前因后果,由于我不善于作此类文章,气势比较狭隘,色彩也单调,敬请见谅。至于李毓婷的死因,众人众说纷纭,有人说是精神分裂,休克而死,医院官方说是抑郁而死。 至于那盘植物,便是李毓婷生前遗留之物。 后来,老王不管是南下入海,北上踏雪,行走于长江上下间,总要把那盘绿萝带在身上,惜若珍宝,每天以琼浆玉液浇灌,那绿萝也似乎心心相印,每天都给予老王犹如芙蓉出水一般清凉的绿意,无惊无险,20年间彼此依托。直到那盘绿萝在2年前没有任何征兆的前提下尽数枯萎,腐烂殒尽,所以,当时身在玉然村的老王便无声无息的隐入玉虚山,剃度于松林寺,至今于有2年之久,法号“文溪”。 这便是老王出家的缘故了,至于上文说的“香消玉殒”便是指这绿萝了罢,只是这绿萝又不开花,何故是“香消玉殒”呢?这个,我也不得而知。那天晚上,他把这盆枯萎的绿萝托付于我,嘱咐我选择良辰吉日在韩水之滨,掘地三尺,将其埋葬。临走时特以“珍惜”二字相赠。 匆匆几日,正当我专心致志研读司马迁《史记》的时候,无意间竟看见那盘被搁在墙角的绿萝正吐出了一抹新绿,嫩绿的一枚叶子夹杂在枯干焦黑的根茎中显得异常醒目,我看的胆战心惊,一时竟愣在那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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