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雨中漫步 |
正文 | 19点半了,雨还没停歇的意思,我换上单皮鞋,打把雨伞出门散步。路线依旧是从后新街,到双戏楼广场,穿明清街,过风雨廊桥,去靳家河休闲长廊西岸,悠悠然然的下到Z形桥上,弯过下街头儿回来,用脚步划一个不规则圆圈,约莫一节课时间。医生建议我坚持不疾不徐的锻炼,我便这样一早一晚散漫的行走。下雨了,撑一顶淡蓝色的伞闲步,心情跳跃着别样的快乐。 雨水滋润的街干净亮丽,清新自然。水泥街面流着汪汪的水,雨滴落在上面,若浮游划出浅浅的波纹,很轻很柔。有幸看见一处街面被车灯照耀,光里的雨,斜斜的射在清潭里,溅起的水花,一朵一朵,从地板上开出来,镀着光的颜色。街两边的霓虹灯漂在水中,五颜六色的漫洇,长长的彩影,荡来漾去,梦一样炫丽。一向热闹的广场平静下来,几个打着花雨伞的姑娘,青春活泼的匆匆走着,曼妙的身姿,是一首抒情诗。亭子里坐着几位奶奶,家长里短的,你一句我一声儿,扯棉线一样的闲话往事。雨水给她们提供了安逸的时光,一生说不完的话题,在不大不小的雨声里聊起来,特有情调。虽然如今年龄大了,眼睛花了,耳朵有点背,但记忆里的骄傲没老,说一遍,又一遍,还是津津有味,兴趣盎然。广场被洗的一尘不染,是妻子拖地面后的清澈,润润光亮,能照出娃娃天真的模样。往日的舞曲销声匿迹,一个音符都没留下。残存的污浊,随同清流一起,咕咕的潜入下水道里。一棵棵桂花树水灵灵的,终于闲下来好好打扮一回,每片叶子绿意盈盈,娇气十足。 老街里的石子儿,让雨水刷得润滑光亮,一颗一颗,湿漉漉,圆嘟嘟,色泽鲜明,温润如玉。街道静美,很少人经过。街巷暗暗的,白墙显得分外明亮,黑漆铺板门老气沉沉,屋檐水滴答滴答着,是时间缓慢的节奏,低矮古朴的老屋像一个个耄耋老人,不言不传的圪蹴在一街两旁。门口也有人穿着白背心儿,坐在木椅上,靠着,呆呆的看着雨,抚摸裸露的膝盖。或者端着一碗饭,低头,吃出香香的声韵。和对门儿拉家常的,都是穿着简约,风韵十足的少妇,嘻里哈啦,心窝儿里,有飞不完的快乐。一个老人的目光,悠长深邃,比一部故事曲折回环,引人入胜,雨滴打在鹅卵石上,都没惊醒他的心思,他好像穿越到远古的爱情里,不愿转身回来。 天热,风雨长廊里坐着好多纳凉的人。清风吹拂,凉气悠悠,惬意又舒适。 静,是雨中最美的情节。长长的靳家河西岸休闲长廊上,没遇见一个人行走,耳旁听见的,都是雨滴在伞面上蹦跳的声响,单调而清脆。这声音我最爱听,纯净透明,没有一星欺骗和狡诈,是真挚友善的提醒,时刻告知我雨的大小强弱,轻重缓急。大大小小的雨滴里,蕴含着母亲的唠叨,那么亲切温馨,耐人回味,一辈子忘不了。我一直认为,母亲的爱是一把伞,每个叮咛都是清晰的雨滴,庇佑儿子一生幸福。靳家河面的水,漾着密密麻麻的小圆圈,如无数鱼儿咬破的水泡儿,破碎、散开、涟漪,一小环一小环,消失又重现,再生又隐去,层出不穷,无穷无尽。河东岸八角亭里,拥挤着不少少男少女,叽叽喳喳的,疯得不管不顾,无忧无虑,天真活泼。 回头望,风雨长廊的灯亮了,一盏一盏,淡黄出很老的光,像一颗颗晶亮的水珠,不远一滴,不远一滴,一条线的吊在空中,水中的倒影,闪闪烁烁,构筑一幅迷离的图画。远看,上水码头的公路边,太阳能灯层次错落的亮了,莹白鲜嫩,似一朵一朵玉兰花,绽放在一杆杆树顶。Z字桥上的彩虹灯,变换多种色彩,下起了绚丽芬芳的雨。雾气在遥远的南坡氤氲、弥漫,隐约的山尖成一根根冰棍,被雾一点点舔没了,留下半截朦朦胧胧的坡面。街灯老眼昏花,看雨水都是黄浸浸的。 店铺的门开始关闭。烧烤店前撑开三个雨棚,灯火辉煌。乳白色桌椅边,围坐着青年男女,夜市是小街青年的乐园,天晴下雨,都不会影响她们的欢乐。 只是我的思想在雨中杂乱无章的跳跃。一会儿想起戴望舒的《雨巷》,想象丁香姑娘的模样;一会儿想起李清照,恍惚听见雨打芭蕉的凄苦。一会儿又想起季羡林的《听雨》:“我静静地坐在那里,听到头顶上的雨滴声,此时有声胜无声,我心里感到无量的喜悦,仿佛饮了仙露,吸了醍醐,大有飘飘欲仙之概了。” 我回到家里,雨在院子里踩水,啪啦啪啦,有点小孩儿的闹。季老儿听雨要飘飘欲仙,我笨,倚窗倾耳的听,也展不开思想的翅膀,还是忘不掉刚才漫步时发现的人事、景物和胡思乱想,坐在电脑旁敲打文字,窗外的雨步一声声远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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