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菜市里的一朵牵牛花 |
正文 | 如果不是今天在菜市场看到那朵牵牛花,我真不知道这个季节是牵牛花开的季节。 已经多年不见牵牛花,记忆里的牵牛花是秀美的,造物恩赐给她娇艳的姿容,淡紫色的花如少女裙摆镶上一圈白边,清秀淡雅,开在寂静的草丛中,孤芳自赏,也许她的身躯是柔弱的,但为了生存,她不得借助一根枯枝或一根细线奋力向上爬,或许她是坚强的,就算是一棵高大的苦楝树,她也会借助苦楝树的躯干往上爬,甚至高过一截,然后,她展开美丽的笑靥,送出一缕淡淡的清香,仰起头用自己娇嫩的脸去迎接太阳,虽然不久太阳就会把她晒蔫——这就是牵牛花。 就在今天傍晚下班回家的时候,想到家里已经没有青菜,便在落日的余晖下走进了农贸菜市场,菜市场里很热闹,菜农们为了能在天黑前更快地把自己的菜卖完,都把菜摆在了市场的马路中间,我拎着我的包包挤过拥堵的人群,在一家卖茼蒿菜的摊位前停了下来,卖菜的是一位中年妇女,她的脸被太阳晒成健康的古铜色,她双手一边利索的整理着她面前的那一堆菜,一边不断的吆喝着“来了来了,三块钱一斤,便宜卖了……”我选了一把茼蒿菜正准备递给她帮我秤一秤,却发现捆绑这把青菜的是一根青绿柔软的蔓藤,而这根蔓藤的中间竟然挂着一朵久违了的淡紫色的牵牛花! 在我的诧异的眼神中,卖菜妇女随手就掰开了那一朵牵牛花,然后一边往我的身后仍一边说:“菜地边长了很多这种藤,就顺手扯来捆绑摘好的菜了,这野花丢掉就是了……”话音未落,那朵牵牛花已被丢到我的身后,我看着孤零零躺在地上的牵牛花,想象着下一秒就被这些路过的人踩成粉末然后便没了踪影,然而就在我回过头的那一瞬间,卖菜妇女迅速的绕过我身后捡起那一朵牵牛花,然后伸手拉过我的包包说:“妹子很喜欢这朵野花,不如就装回去吧。”在我的莫名其妙中,我分明看到有一只手迅速的从我已经拉开拉链的包包中抽离,我赶紧捂紧了我的包包——钱包还在手机还在。而卖菜妇女拿花的那一只手还紧紧拉着我的包包,我赶紧接过那一朵牵牛花一边说谢谢……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牵牛花被丢弃然后又被捡起来,或许是因为卖菜妇女丢弃牵牛花的那一瞬间看到了小偷正向我的包包伸手,然后想到了送花这个动作帮助了我,在我的又一声的道谢声中,在卖菜妇女的继续吆喝声中,我拎着买好的菜离开了农贸菜市场。当我回到小区门口,才发现,那一朵牵牛花还静静地躺在我包包的外夹层上,虽已经蔫了,却还犹如那位卖菜妇女的手,虽很粗糙,却是这般的柔美…… 我不是很喜欢牵牛花,因为在我小的时候,我家乡的这个季节,我家的围墙上爬满了牵牛花,早上去上学的时候,看到她们开得很灿烂,可中午放学回来时却都已经蔫了,问母亲为什么,母亲说牵牛花花期很短,生命很脆弱,只要被太阳一晒就蔫了。于是我说长大后不会做牵牛花一样的人,也或许是牵牛花没有什么感人的故事,也没有特别美丽的传说,所以牵牛花开的一季又一季里,我看到了她的脆弱却忽略了她更多的美丽。一直到今天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读过哪一首关于描写牵牛花的美丽诗词,却依稀记得有过那么一句“牵牛花非佳花”。 而我多年后再次邂逅牵牛花,却在这繁杂的菜市场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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