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秋日的怀念 |
正文 | 初秋时节,一个空气中透着凉意的早晨。我正坐在家中电脑前码字,忽然接到朋友张君的电话。语气平静中难抑凄凉和悲伤:“我父亲……他……走了,你有空的话来送他最后一程吧……” 我一时怔住! 泪雾迷蒙中,一些纷乱的记忆忽儿全涌上心头—— 大家还都是光棍的那些年,我和张君、方君等几个要好的朋友经常“勾搭”在一块,压马路侃大山听音乐,或者整天抱一把破吉他唱《其实你不懂我的心》,日子过得单纯而快乐。有一回,听说张君家买了一台大功率收录机,带话筒可以卡拉OK的那种,大家便从四面八方蜂拥而去,然后争先恐后地捧起机带话筒没完没了地K歌……那情景,至今想来还让心生许多感慨。我们这班兄弟嗓子都不错,在师范念书的时候都受过比较专业的训练,所以很有一拼,没有谁敢自诩“老子第一”的。在张君家里,我们遇见过一位比我们年长几岁的小伙,清瘦的个儿,帅气的模样,唱通俗兼民族的,他的嗓子能让每一个长音发出颤音效果,听起来特专业,曾让我们佩服和向往了好一阵子。 张君家所在的村庄算得上是个种甘蔗的专业村,那时候,大多数村民以甘蔗作为主要经济作物,赖以换钱收入养家。张君家不卖甘蔗,但每年也种不少,是那种看起来挺干净挺拔的白甘蔗。许是当地土壤的缘故,他们种的甘蔗总是比一般地方的好,长得笔直粗壮,味道也是十分甘甜爽口。甘蔗收获的季节,张君总会主动邀请我们前去一饱口福。有一年,他竟特意用自行车将整捆的甘蔗送到我家来,让我全家人惊喜不已。 记忆中,张君的父亲似乎永远长着一张黝黑而英武的脸。他父亲是木匠,年轻时候,走南闯北跑过不少地方。后来,在自己家里开起了木工作坊,自己做家具自己卖。所以到他家里玩,常常能看到满屋子的木材和满地的木屑,闻到空气里弥漫着的那一股淡淡的木屑清香。每到吃饭时间,张母张罗的那一桌丰盛的饭菜,就摆在周围满是木材和刨花的堂屋中间的八仙桌上。他父亲放下手头的活计,简单洗一把手擦一把脸,便带着满身白绒绒的锯末粉,微笑着和我们围坐一桌子,陪我们喝酒聊天。张君自己不胜酒力,一般都是以茶代酒。倒是他父亲能喝会侃,常常陪我们喝得脸红耳赤、兴味盎然,甚是让人满意。 后来的日子里,朋友们各自娶妻生子,并且大多进城安了家。在忙忙碌碌的城市生活中,朋友们彼此间的走动竟渐渐少了。不见张君的父亲也已好多年,偶尔得到过一点消息,也没有听说他老人家有何瘥恙。 而现在,他竟然没能抵挡住癌症病魔的召唤,匆匆走了吗? 丧礼简朴而隆重。送行的队伍几乎将小村庄的道路挤满了。墓地就在距离其村不到一公里的公墓当中,周围全是甘蔗地。在翠绿的箭丛一般茂密的甘蔗林的怀抱里,灵魂落土为安! 这是三年前的事了。今天,在又一个凉气侵衣的秋日的早晨,记下这些文字怀念一位老人,同时也怀念一段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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