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我的一次三河遭遇 |
正文 | 植树节就要到了,我想用三轮车到清水河买些树苗到老家的房前屋后栽上。一来可以利用那片即将被荒芜的土地,二来也是阻止年迈的父母不要再拼着衰老的身体去种菜。可我的农用三轮车没了油,只好先委屈一下电瓶车,到十多里以外的古镇三河去购些油。 吃过早饭,我就上路了。没成想在路上遇到了一个熟人,非得叫我到他家坐坐,顺便解决另一件小事,我只好照办了。 二个多小时后,我才赶到了三河加油站,这是个坐落在三河合铜路边,一个非常普通的中国石化加油站。不巧的是,在我刚进去之前,有一油罐车正在给站里的地下油罐输油。加油大厅前醒目的位置放了一块白底红字的告示:“本站正在卸油,为了您的安全,加油的师傅们请耐心等待约一个小时,如给您带来了不便,敬请谅解。”看完此告示,我在心里很是感激这个加油站。毕竟人家是大名鼎鼎的中国石化,能对我这样的无名之辈也如此温柔客气,不能不叫我这个很少当“上帝”的有些受宠若惊。我小心翼翼地把电瓶车停在一个不碍事的角落,又好奇地去看着那油罐车是如何地卸油。 不知不觉,时间已过了中午11点,这才想起早晨出门时告诉过妻子的话:“至多一个半小时回家”。即使现在我已到家,也有三个多小时了,妻子一定非常担心。我急急地掏出手机,准备给妻子道声平安,哪知手机已无电停机了。怪不得到现在我都没收到妻子的询问电话,我今天可犯大错了,妻子一定在家到处打电话询问我的下落。合铜路上车子多,她每次都是不放心的。我越想越急,似乎有流泪的危险了。 我徘徊着走进旁边一家商店,怯怯地向店主说明了想借用一下她家的电话。她却无奈地说:“我们店没有电话,你到隔壁的超市打吧”。我天真地相信了她的好意。 来到隔壁超市,这是一家经营日用百货的中型超市(在我们农村),店堂的一角端坐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正在孜孜不倦地写作业,四十来岁的女主人穿戴也很入时,虽然说不上优雅,倒也落落大方。我礼貌地叫了声“大姐”,又把刚才向商店女主人的请求重复了一遍。她停下手中的活,若有所思地对我说:“我们家没有电话,我也没有手机,你还是到对门那里去看看吧。”小男孩这时也停下手中的笔,奇怪地看着他的妈妈,好像有什么问题不敢问他的妈妈。我终于极不情愿地长叹了一声,若大的店里没有电话?如此不俗的老板娘没有手机?我何时曾被聪明人如此弱智过?我想为自己智力受到的侮辱辩白几句,但我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她能有所醒悟吗?她能从此善良吗?我无法乐观。 突然,我又看到了旁边一个交警岗亭,里面正坐着一个年轻的交警同志,“有困难,找警察,“这话今天真的派上用场了。我乐呵呵地奔了过去,像是黑暗中发现了一束阳光。”警察同志,我的手机没电了,我有急事,能不能借用一下您的手机?“。”你去那边邮局打吧。“他指了指邮局的方向,态度不卑不亢。 我的天啊,邮局?那里离这至少有500多米,现在已经快12点了,加油马上也就开始了,我还有此耐心往返那么远的路程?我悻悻地走回加油站。油罐车依然任劳任怨地工作着,并不同情我心里的急。 突然我又发现向我这边走过来一个穿着统一制服的人,我微笑着迎了上去,看到他的臂章上印有”站长“的字样,我毫无悬念地笑着说(以为他会爽快地答应):”师傅,我的手机没电了,你们的加油还没开始,我已经等了近一个多小时了,我想给家里报声平安,麻烦您把手机借给我用一下吧”。“”马上就好,有什么好打的“。站长毫无表情地说。为了一个电话,我有必要继续和他纠缠吗?和这样冷漠的人,我还有心情去和他讨论什么叫”谅解“,什么叫”上帝“吗?我的心里一片乌云。 正在我沮丧间,又走过来一位大姐,她大概是个专门为车子加油的。我再次甜甜地叫了声”大姐“,并有意提高了些亲切度,又把那已重复了n次的愿望再说了一遍。”用我手机?不可能。我怎么会把手机借给别人用呢。”我以为她一定是把我当骗子了。“大姐,我是来加油的,不是骗子,要么你自己替我打个电话回家报声平安吧”。她不屑地扬长而去,像是在逃避一个乞丐。 我真的无语了。反正也快加油了,我何必这么在乎妻子呢?我狠了狠心,不再抱任何打电话的幻想了。 回家路上,我没有了往日的小唱,也失去了来时的悠然,只想快些赶路,早一点见到妻子。 今天是个好天气,天空中春阳暖暖,晒得我脸上火辣辣的,可我心里却冷若冰霜。也许我的摸样太土,我的微笑还不够灿烂。“上帝”只能是那些开着“宝马”、带着“小秘”的“精英”们。我算哪根葱,也敢享有“上帝”的礼遇?“勿以善小而不为”,这话早就失传了,可怜的我却一点也不知道,我真的有些老了,很难适应这样的社会了。 那天回家时,妻子站在那直勾勾地看了我好长时间,我知道今天她被我吓得不轻。她向我可能去的几个地方都打了电话。我没有辩解的理由。面对她经受的恐惧,我的所有理由都是一种罪过,一种伤害。就让时间抹去我的阴影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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