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雪祭 |
正文 | 双峰/游延年 一觉醒来,大地悄悄地被染上了白色。喧嚣的城市仿佛受到了气候的影响,忽然间有了凝固的感觉,勾勒出了一幅宁静的画面。哦,多么迷人的景象啊! 雪儿,还在纷纷扬扬地飞着。似绒花一般细白晶莹,别看它没有鹅毛大雪那么气派,却依然不失飘逸洒脱的风雅。善良的人们也常常喜欢被这软软的柔情而蒙骗着,哪怕是浑身冻得瑟瑟发抖也没有半点怨言。 羽风轻轻吹过,掠拂着薄薄的雪翼,愈加会撩拨起人们怀旧的心情…… 儿时的我们,十分盼望着冬天的来临。因为孩子们可以尽情地在雪地里打滚、嬉闹,你扔我一个雪蛋,我抹你一脸雪泥,哪怕是鼻青眼肿但谁也不会记仇,灿烂的笑容总是洋溢着无限的天真与快乐。 当然最惬意的事情,还是爸爸带着我们兄弟俩一起堆雪人。平时严肃的父亲这时会满面微笑地充当着主角,一会儿用铁锹铲着雪层,一会儿与我们滚起雪球,一会儿象雕刻家一样用竹片在雪坯上细心地进行修饰和琢磨。雪人堆成时,他就会叫我削个红萝卜来装鼻子,也会叫弟弟去拿扣子来嵌眼睛。然后,他微微地眯着双眼欣赏着自己的作品,不时地用手揩着冻出来的鼻涕,那模样就是一个玩性正浓的大孩童。突然,他又象想起什么似的,有时摘下我的帽子戴在雪人的头上,有时解下弟弟的围巾将雪人的脖子围了起来,常常弄得妈妈对他直嚷嚷:“你这个老顽童,儿子要是受了冻着了凉,看我不找你算账才怪!” 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围在火炉旁,总要缠着妈妈讲那“卖火柴的小女孩”和“白雪公主”的故事。每听一次,兄弟俩都会为饥寒交迫的火柴女孩流着怜悯的泪水,都会为美丽聪明的白雪公主发出胜利的欢呼。我们在这一季又一季的冬雪和一遍又一遍的童话中渐渐长大,直到自己当上了爸爸,那堆雪人的童趣和听故事的情景仍然依稀于心。 人一旦走进社会,就会身不由己地变成“四不象”的畸形动物,整天为生存为家庭为事业忙得不亦乐乎,雪质般的纯真也被折磨得扭曲变形。当有朝一日觉得自己应该还原“质本洁来还洁去”的人性本源时,看到的已经是银装素裹的满头沧桑,留下的只有仰天长叹的感慨了。 其实,人生就似这随风飘舞的雪花,飘来舞去却始终摆脱不了尘世间的诱惑,最后的结果终将是默默无闻地混迹在白色苍茫之中。即使偶尔被堆成雪人或琢成冰雕而赢得世人的青睐,但那也只不过是昙花一现,随着季节的变化很快就会蒸发得无影无踪。 忽然之间,我的心里萌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感觉:苍茫大地被这皑皑白雪掩饰着,宛如一个巨大的祭坛,是在祭奠洁白无瑕的虚伪,还是在祭奠红尘世俗的炎凉?不,也许真正祭奠的还是我那颗不甘寂寞不愿沉沦的心灵吧?! 雪花,依然在纷纷扬扬地飞着、飘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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