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白色的季节 |
正文 | 白色的季节 ---祖母周年祭 圣风 一个普通而又特别的深冬时节,我的心灵被强烈地打上了白色印记。 在腊月十六的早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顿时打断了拂晓的平静,喊门声象是父亲喊我的小名,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不祥之兆,我急急赶到老家里,见到凌乱地一片凄凉,母亲低低说,你奶奶走了,我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到床前抓住祖母的手,手冰凉,往袖里摸手脖还暖暖的,赶忙让弟弟去喊医生,我大声呼喊着,“奶奶、奶奶”,他不做任何回声,医生大哥用听诊器听后说,心脏已停止跳动,我这才静静端详祖母的遗容,面煞白有弹性的样子,不见了皱纹,不见前几天黑肿有斑、眼神浑浊的病容,现在祖母安静如熟睡着了似的,很安详。这是永远的离开了我们。虽然仅只一刹工夫,我却恍如隔世,生死两茫之间竟是如此判若霄壤,不知怎么却异常的并未痛哭失声。 红白事家家都会有,谁家有事的时候,更能看出兄弟爷们的真情与善良。两个丁姓大哥是村里的问事的总理,早早的来了。与父亲和叔商定了丧事的大体。寿衣棺材、火化车杠上、孝衣白鞋、哀乐喇叭、家什厨上、人事分工等等,都有总理操心按程序安排妥当。给祖母穿上寿衣架到灵床上,门口方桌放上倒头饭,送魂仪式过后,大家伙很快搭好了灵棚,大门口插上一把白刷刷的引魂幡,中午,哀乐响起,得信的亲朋好友纷纷前来吊唁,我们做孙子、孙媳辈的跪在棚内给客人一一叩首回礼。 第二天一早,我和邻居大哥送祖母火化,路上,火化车哀乐呜咽响起,路旁杂乱不齐的枯草上、田野里陇陇的麦苗上严严挂满一层白白的雾霜,路两旁两排整齐杨树枝干上厚厚挂满了白白的雾凇。它们象我一样都穿上了孝衣,一派肃杀气象,此情此景,一股股愤然悲情涌起心头,不能自己,一路热泪不已。到了火化场办完手续,排的号到了,工作人员把祖母遗体推到电气炉前,让我匆匆行完四叩首礼,眼送祖母被推进炉内,我嚎啕大哭,肋窝内一股子岔气撕裂痛,几乎昏厥,我依着栏杆感觉人这时候是多么无助和无奈。心里只有默念着祖母的灵魂登烟囱驾云烟升入天国。 王大叔滤的日子,祖母骨灰棺下葬定在腊月二十三。二十二日,用纸轿抬着主楼子绕村一周,举行了接山(接魂)仪式。出殡当天,灵棚内外早早布置停当。血红的木棺停放在灵堂,棺木前脸镶贴了一个大大的“奠”字,刺鼻的油漆味充斥满屋。大门灵棚两旁都绑捆柏枝,贴上了白纸黑字的门联:音容宛在,淑德常存;贴上白纸黑字的棚联:雨雪凄迷,万里红梅沾血泪;音容寂寞,千条涛水放悲声;灵棚横档上白纸黑字三个大字:当大事。院外街巷两旁摆了老长一段白底为主的花圈,院内棚外的空隙摆满了扎的白纸牛、童男童女等等。还有孝子孝孙、亲友的白孝衣,白成了丧事的主色调。香案上的主楼子摆放着祖母的遗像,供来客祭拜。出殡当天是丧事礼仪活动集中的一天,孝子要跪迎客们献花圈、内吊,破孝尽情行礼,要多次跪请祖母娘家人尽情行礼、用饭、盖棺阴钉等,出殡时间到了,喇叭哀乐高起,哭声一片,路祭后,就要送祖母上林了,乡亲们也随队伍到村头。下葬后内心空空的,一点不觉饿。从林上回家的路上我惊奇发现了一个巧合,祖母生日是:1921年1月15日,而今天恰是:2012年1月15日,祖母享年91岁。 祖母的一生是苦难、坚强的一生。祖母幼年丧母,外曾祖父续弦。一生中出过唯一一次远门,就是和祖父一起到南京,那是被迫去给日本人做苦工。苦难流离的外乡生活以致7岁的大伯、4岁的二伯因病相继夭折, 经不起丧子之痛的祖父于1956年因病去逝,那年她最小的孩子才一岁,早年丧子后中年又丧夫,沉重打击却没有击垮祖母,为了三个未成年的孩子还是坚强挺过来了。祖母的一生又是劳作一生、素食一生、勤俭一生。我从小印象里的祖母,总是操持家务,洗洗刷刷、缝缝补补。一生素食,不愿吃肉,以致一吃肉馅饺子就拉肚子。印象里总是两身衣服,一身青布衣,一身蓝布衣,一头银发,清清爽爽。 往事如风,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祖母慈眉善目的容颜,常常浮现眼前。件件往事幕幕映入脑海,忘不了,童年时教我吟唱的歌谣;忘不了,童年时给我冬烤衣被夏打扇;忘不了,学龄时给我做的新衣吃的热饭;忘不了,您辛勤劳作的情形,忘不了,您照看您重孙子祖孙同乐的笑脸,忘不了·······永恒的回忆都是每一个美好的瞬间。 又一年雪盖山野,只一度伤痛永别。我就永远忘不了2011年腊月那个白色的季节。 2013年1月15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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