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仲夏小集 |
正文 | 一晃上半年过去了。几个月以来,写作几乎是空白。不觉间端午节也过了,不写点东西好像对不起自己似的。于是,就有了以下的文字。 退休老法官 一次路过一家法律咨询处,和一位在值的高院退休的老法官聊了一会儿,聊的内容无不是老生常谈一样。聊到现实中发生的案例,聊到法治的进程,聊到执法者的违法,聊到法律总是遭曲折的执行等等,归根结底,就是下层民众的无所适从,或是面对极其完善的法律条文的无奈。 谈话中间,这位退休法官还十分清晰地描述了几个案件的情况,不乏涉及司法腐败的细节和影响。 聊着聊着,虽然一定会发泄几句愤愤不平,骂几句腐败的执法者,然而到最后,则还是各自摇摇头,叹息一番。 叹息声中,退休老法官的一名客户提着几盒土特产进了门,嘴上重复着感谢的话。看到此景,我就匆匆地告别,不耽误他们谈正事了。 名律师的变化 前几天,应一雇凶杀人案受害人的邀请,旁听案件第一次庭审。我问她请的律师是哪个所的,叫什么名字。她回答不出是哪个所的,只是回答是某某律师。我一听,这可不是普通的律师,可谓是非常出名的敢于和权力机关死磕的律师。于是不免心生疑窦,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能请到这位律师,凭他的能力和性格,原则是应该非常放心的,却为何还要请我旁听?”她回答:“我和这位律师交谈过多次了,并不像当初介绍人说的那样厉害,反而觉得胆子非常小,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哪会呢!”我有点不相信她的话。 “真的,我不说瞎话。你看老师,我的案子明天要开庭,我问他我需要注意什么,需要发表什么意见,可他啥都不愿跟我说。我心里犹豫,就打听到您,请您教我!” “这本来是你律师的责任,不会这么严重吧!”我极其不相信了。 “难道开庭准备他一点都没跟你说?”我再次表示怀疑。 这时,她露出了神秘的表情,小声地告诉我“某某律师对我说了,他现在什么也不敢说,只是给我走走法律程序。” “哪有这样说话的。不会!不会!”我完全地不相信了。 于是,感觉非常好奇,也就同意了她邀我旁听的请求。 第二天,我准时到了市中级人民法院的审判庭。在法警的严格审查之下,被安排到了受害人一方的旁听席。因为属于重大刑事案件,光保护法庭安全的法警就有二十多名。被告人的家属和受害人的家属及旁听者被法警隔离开,每排座位中间坐着一名法警。走廊上、门口都安排有法警。大概一个小时换一次班,中间换了三次。 被告人有四个,其中一个据说犯了精神病,就是因为这个犯病的被告人让人怀疑是假装的,才使奉命提审犯人的法警和看守所纠缠了半天,本来规定九点的开庭时间拉长到十点半还多。 法官、书记员、律师分别到庭后,审判长命令法警把被告人带上法庭,庭审这就开始了。 在审判长的主持下,主审法官、公诉人、辩护人、刑事附带民事代理人,经过好几轮的调查、举证、辩论、被告人陈述、受害人发表意见等一系列程序,直到午后一点钟庭审才结束。 受害人请的这位知名律师的表现,不能说不认真,也不能说不努力,但从他的名声来说,着实发挥的不尽人意。明显的一个问题,就是对于被告人的犯罪事实——在一次实施犯罪——第二次雇人砍杀受害人的责任方面,竟然同意被告人辩护人的说法,避开了一名主要被告人的责任。这个情况简直就是让人大跌眼镜了。 这个问题让我无法理解,也可以说是不可思议。一位以死磕派著称的名律师,为什么会脱胎换骨一样地失去了他原有的风格,并且还会出现不应有的失误?那么以后,还怎么会让当事人完全信任或者予以重托呢? 幼儿园园长的遭遇 一幼儿园园长找到我,诉说他最近的遭遇。说他在十多年前从开发商手里租用了一块土地,投资一百多万元建了一家幼儿园。第二年,时任乡长找到他,说乡政府要把他的幼儿园收购了。说明收购后这家幼儿园就成了公办幼儿园,园长还是由他担任,投入的资金由乡政府负责给他。他二话没说就同意了,并很快同乡政府签订了转让合同。 然而,合同签是签了,却没提到投资款的事,只是把幼儿园转让了。之后他去找乡长讨要投资款,乡长就是一个劲儿地推拖。 就这样,一拖就过了十几年。期间乡长换了好几任,新乡长好像更有道理似的,拖得更加理直气壮。“老领导都解决不了,我确实不好说……这样吧,你先回去,等有机会乡里有钱,我优先给你办这个事,你看好不好!” 每次都是这一套话,每次都是无功而返。但他还是坚持着,因为明白自己的百姓地位,如果停止讨要,可能更没人理睬。 在他继续讨要投资款的最近的时间里,又发生了一件事,让他彻底崩溃了。 一天,几个人鬼鬼祟祟地把开来的车停在幼儿园门口,嘴里不知嘀咕着什么,还有人用手向里面指指点点。第二天,乡领导就过来找他,通知他乡里要用幼儿园的一块土地,用于开发一个项目。他一听就急了,怎么投资款还没给,就要把幼儿园用地砍走一块?通知他的乡领导并不和他争辩,告诉他这是乡政府的意思。 他匆匆忙忙跑到乡政府,找到现任乡长,询问怎么回事,乡长说:“这是乡政府经过研究决定的,不能改变。” 他说:“幼儿园是我投资建设的,到现在乡政府还没把投资款给我。土地也是我从开发商手里租用的,政府不能说收就收了我的土地使用权吧!” 想不到乡长却说:“从我接手乡长,就知道这个幼儿园是公办的,既然是公办的,就是政府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天哪!这不是不讲理了吗!他一下子就蒙了。 等缓过来神,就极力给乡长说好话,请领导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可乡长却是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态,用冷漠、无情的语气告诉他:“既然今天把话说明白了,这也算是最后通牒,你最好自己先腾出来,不然就会立即强拆。” “你们还敢强拆?”他有点不信地问道。 “我说强拆,就可以强拆。不服你可以告政府啊!你想想,你啥事能离开政府?” “我不敢告政府……我……”最后他垂头丧气地回家了。 回到家,越想越不对劲儿,越想越觉得冤屈,于是他就经人介绍找到了我。 听了他的诉说,我知道有些基层领导就这个毛病,对待普通百姓就这个德行,能吓唬就吓唬,或许也真的敢做出过分的事。但在当今这个持续反腐败的时代里,他们也不一定是没有一点顾忌的。于是我就劝他别担心,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 我把他的问题列出几项: 一、投资款可以先不要,但幼儿园的主体大楼还是你自己的。虽然有转让合同,但并没有实际转让主体大楼的事实,因为十几年来都是你在使用。在没有支付给你投资款之前,大楼永远是你的。中间的归属转换,只是在协议层面,因为并没有正式的文件,也没有房产证等有效证件。 二、土地是你租的,你有租赁合同,幼儿园的区域多年来是固定的。 三、你是一名为当地幼教事业做出巨大贡献的优秀幼儿园园长,曾培养出上万名的学生,这是谁也掩盖不了的事实。 然后依据这些资料,我为他写了一份材料,同时告诉他:“你回去不要主动找他们,正常地做好你的教学工作,等乡领导再要求或通知你腾出地方,或者还是坚持要强拆的口气,你就把这份材料递交给他们。同时声明还要向上级提交。” 他接过材料,看了看,犹豫了一下,但看到我支持和鼓励的目光,就十分信任似地离开了。 一个月过去了,也没听到他的什么消息,我想应该是问题解决了吧! 一起商标注册代理事件 一朋友请一家商标注册代理公司代理商标注册,公司业务员承诺:办不成——商标拿不到手,全额退费。朋友一听,非常高兴,立刻就交了2400元的代理费,由公司出了一份儿收据。 然而,一年过去了,代理公司却告知朋友:商标注册申请没有通过。 朋友一听就着急了,忙说:“一次通不过你们再申请啊!” “可以啊!但是一次是一次的费用,你需要再交2400元,我们会继续代你申请。” “你们不是保证拿到证吗?怎么又要钱?”朋友莫名其妙地问。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啊!2400元代理费就保证给你办成?” “你们业务员就是这样说的啊!你们公司咋不承认了呢?” “业务员承诺你,那你就找业务员,反正我们公司是按合同办事。” 朋友一听,即刻翻出合同来看,结果发现合同中有一句话:若商标局未能受理此商标,全额退款。 对于这句话,朋友有点不解,就找我咨询。 “这很好解释,就是说国家商标局如果受理了,就不会退款。”我解释道。 “但是,他们的业务员明明承诺我拿不到证全额退款啊!”朋友怏怏地说。 我继续解释道:“受理和办成,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应该是这条你误会了。受理之后,经过审查,通过了才可以办证;审查通不过,就不会办证。” 至于业务员的承诺,我解释道:“这个问题,就和保险公司业务员欺骗客户的套路是一样的。出事了,公司肯定要以合同为准,除非你有当时业务员承诺你的录音,这样才有机会找他们说道说道。” “当时谁会想这么多啊!”朋友无奈地说。 于是,我只有劝朋友想开些,只当是接受一次教训罢了。 我再看看材料,告诉朋友“你可以拿着收据,到税务部门以涉嫌偷税漏税举报代理公司,如果这方面能查办他们,也算是让你心里平衡点,其他就不好说了。” 2018年6月19日 |
随便看 |
|
四季谷提供散文、诗歌、杂文、随笔、日记、小小说等优秀文学作品,并提供汉语、英语等词典在线查询,是专业的文学及文字学习免费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