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感受自然的感性文字 |
正文 | “我和漓江是在回避,回避那喧嚣的城市,回避那逐利的人群,回避那些媚俗的艺术以及那些今天不属于我和漓江的一切。”游漓江,写了《如情似梦漓江水》,在这旅游者常见的心态中,若不留意,李剑对“那些媚俗的艺术”的回避很容易被人忽视。 董桥是香港的一位散文大家。最近读梁文道的《访问十五个有想法的书人》,董桥两次说道:“大陆呢,老实说,文字写得好的,真的没有几个,就像陶杰讲的,他们的文字污染了。”“然后文字又被彻底污染了。你说大陆有什么好作家?都是些老作家,其他人真的看不下去。”董桥的文字我读过一些,确如书评家语,兼有英国散文之渊博隽永与明清小品之情趣灵动。不管他的“老实说”是不是源于他对大陆绝大部分作家的文字的大量阅读,“被彻底污染了”的话还是值得认真思考的。在这里,董桥说的“文字污染”与李剑要回避的“那些媚俗的艺术”有着部分的吻合。 李剑从事机关工作多年,散文写得不多,且都是近两年写的。在老同学的记忆中,三十多年的多少个早晨过去了,“左手一片云,右手一朵霞”等作文本上的句子却清晰记得。李剑写文章重艺术感觉,文字也就较多对艺术感觉的诗意表达,但不着意雕琢,不浓得化不开,到像是从漓江里摘取的几片水草,青青绿绿的,没沾污泥,也没有硬壳或软体的寄生物,干干净净,清新亮眼。 “还没在意,什么时候江上泛起一片片波光,比刚才鱼鹰的目光多了些好奇和惊喜。我有一种被暴露的感觉,无处藏身、无处退让,人也变得透明起来。”大自然向你展示了美,似乎也要你把自身的美展示给她看。李剑及时捕捉到了这一点,他的“被暴露”也呈现于无一修辞手法的朴实文字,自身的“透明”变为了一种毫无矫饰的情感升华。 没有功利色彩,不用官场语言,全按自己的审美爱好,从自己观察的角度,写自己的艺术感觉。这是我读李剑散文感觉最突出的一点。“青山躺在时间的河流上,漓江躺在青山间”,面对人们几乎写烂了的漓江,能从自己的感觉中拈出这样有灵气的句子,该是很不容易的了。李剑巧合了董桥的感慨,尽量不让自己的文字有“污染”。 如果说《如情似梦漓江水》是一幅色彩明丽的水彩画,那么《孔雀般美丽的芒市》就是一幅笔画精到的工笔画了。这工笔主要表现在写吃晚餐那一部分。景颇族人独特的牛肉吃法,身着民族服装的姑娘小伙的以歌敬酒,我们第一次吃“手抓饭”的可笑样儿,叙写详尽,刻画生动传神,读着读着,一行行文字就把你拉进那菜香歌喧的小木屋里。在对少数民族就餐独有特征的描述中,李剑很自然地借主人的介绍,点出“五个少数民族与汉族人民在这里和谐相处”这一题旨。当然,既然是“孔雀般美丽的”地方,就少不了对孔雀的描写:“目光游动在遮天的树枝间,猛一惊:哪来这么大的花?细看,却是几只美丽的孔雀,如贵妇人着一身丝质旗袍似的端坐在树上,透着一种恬淡悠闲味。”这是就餐前进景区时看见的。“隐隐约约能看到树上一团团栖息的孔雀,想必是在一个色彩斑斓的梦中了。”这是“吃完饭,天已黑”时看见的。这两处文字一变写进餐的素描而为华丽的词语,精妙的比喻与联想更平添了孔雀的美丽,也由这孔雀之美,赋之于文末飞机上的回望,写出芒市之美。 “雨中小巷,仿佛有所悟:有‘水’有‘巷’,不正是‘港’吗?是啊,这小巷曾是多少人生启程的港、多少乡愁梦牵的港、多少游子心灵归依的港……”《小镇雨巷》迥别于上面两篇散文的写法,在叙述与回想与联想中时空交错,意境更为宽阔。文章主要以三个比喻为线,把雨中小镇的“如老窖般散发着历史的窖香和人文的芬芳”一把把地洒给读者。“小巷子里一节节向前展开的青石板,像一条长长的、长长的老电影胶片一样在展开,展开那些往昔的日子——”这个比喻引出对往昔的回忆,小至光屁股的童年,大到民族抗战。“小巷啊,延伸在濛濛细细雨中的小巷,其实更像一根绳,一根长长延伸的绳,栓住多少人的心!”这个比喻回到现实,“来了,一个一个的,只是多了皓首白发,多了一根轻轻敲打青石板的拐杖,少了那一脸的顽皮相,少了步履的铿锵。这,难道仅仅是曾经属于这条小巷而去的游子?不,是属于曾经小青瓦、白灰墙、青石板小巷的人们;难道仅仅是行走路线的选择?不,更是一种殊途同行的心理路程啊!”文章最后,“细雨中的小镇啊,像南方常见的一张田田的荷叶舒展在大地上,雨中的小巷是荷叶上的曲曲叶脉,我和那些小花伞是滑动在叶脉上的一粒粒亮亮的水珠。”这个比喻从空中俯瞰,给人以清丽的美感,更给人一种对小镇雨巷的整体把握——这小镇雨巷在南方的哪一片土地上?其象征意义还需要作者赘言吗? 读了李剑的三篇散文,感觉就像我们平时喝酒摆龙门阵一样,他话语不多,也朴实,偶到高兴处,也眼睛发亮,直陈己见:“我就写自己的感觉,哪怕感性一些。”是啊,若是理性的观点和语言多了,怕就不再是为文者李剑的散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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