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新年的想念 |
正文 | 蹉跎岁月,似水流年,我已是一个中年人,在这热闹的迎新年的气氛里,却时常想起过去。 想念孩童时的玩伴,记不得名了,还是稚嫩的面庞,好象一直没有长大,不知道她们现在都怎么样了?村子里高大的核桃树、柿子树还在吗?家家院子里的指甲花还那么红吗?那时候,我们把还没成熟的柿子偷偷摘下来,埋藏在喂牛的草料垛里,像孵蛋一样耐着心等着,青涩的柿子一天天变软,变甜,然后就塞进小嘴里囫囵吃掉,涩涩的苦,淡淡的甜。等麦子上场的时候,场边上的核桃树上的核桃就藏不住了,邻里的哥哥哧溜上树拿棍子打下来,用石头砸核桃,青皮里的水份哧出来,迸进了我的眼睛,哥哥赶紧把稀软的一捏都能捏出水来的核桃仁塞进我的嘴里,揉着眼睛哭的我嚼着混合着核桃皮苦辣味的嫩香的核桃,嘟着的小嘴顾不上哭了,小嘴和小手都被核桃皮染得黄黑黄黑的。核桃皮还能染黄透明的塑料,剪成黄丝带扎辫子,忽闪忽闪像黄蝴蝶一样。再把院子里开得红艳艳的指甲花,加上明矾,捣碎了,揪几片大大的蓖麻叶子把捣烂的指甲花,包裹在小手指甲上,连蚊子盯也舍不得挠一下,熬一晚上起来比那似红非红有点土黄的指甲,丑女子开心地仙姑一样。 想念小村子的老师。戴眼睛的地理老师给我们讲热带水果,你们好好学习,长大了也去看看龙眼是什么东西,凤梨和我们的大鸭梨一不一样,不知道他现在去哪了?黑瘦的英语老师是个民办教师,常常拿不到那可怜的工资,可他热爱学生,教授我们唱英文歌曲,Yesterday once more,对不住老师得很,只记得这一首歌了,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退休了? 想念借给我学费的远亲,去他的家要翻两道大深沟,我记不得他长什么样,只记得我们素没来往,父亲实在无奈之下去找的他,他借给我们整整一千块钱。我学校毕业工作了两年后,父亲去还的钱,我连当面说一声谢谢都没有。 想念父亲,每年过年都是父亲蒸条子肉,剁饺子馅,他把肉先煮好,在肉皮上抹上酱油或红糖,把骨头剃下来,给我们姊妹一人一块,看着我们满嘴油水地啃骨头,这个时光还好象在眼前,可父亲已离开我们三年了。现在再没有人蒸条子肉了,就是包饺子也没了味道。 也许是最近看《四世同堂》的缘故,看北平人被日本人压榨得悲惨饥荒岁月,忍气吞声地活着,让我常想起坐在椅子上被枪毙的吉鸿昌,“恨不抗日死,留作今日羞。国破尚如此,我何惜此头!”那是在村子的老城门口放过的电影《吉鸿昌》,是我记得最清楚的英雄电影,教我在享受这和平的日子时,怀揣着小心和敬畏。 今天写下的这些文字,也许是我新的一年的想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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