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足迹(九) |
正文 | 第九章 张伟骂了一句:“妈的,真倒霉!”从泥水中爬了起来,调整了一下情绪,咬着牙说:“我就不相信这么简单的事都干不好!” 说完,他又站上了耙梃。这下他汲取了上次的教训,两腿叉开,身体前倾,拉紧耙绳,小心翼翼地赶着牛往前走。还好,走了几圈,始终没倒下来。耙地的农活终于会干了,张伟的心里别说有多高兴。 曾经有一段时间,张伟每天都干那种活。张伟心想:能不能想个既安全省事,又不影响速度的耙地的法子呢?他灵机一动,就把一把椅子绑在耙梃上,人就坐在那椅子上,无论地有多难耙、无论牛走得有多块,都不会掉下来。人坐在椅子上面,还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每当队长叫他耙地的时候,他就坐在椅子上,驱赶着牛,让牛任意的行走,自己吹吹笛子,或者吹吹口琴。顿时,山坳里便响起了悠扬的笛声或口琴声。 张伟白天参加队里的生产劳动,晚上随青年人一道,进文化室学习。文化室里,主要是学习《毛主席语录》、学习“老三篇”即:《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愚公移山》,并根据当时的形势,自编自演一些文艺节目。像《老两口学毛选》、《北京有个金太阳》、《北京的金山上》、《大海航行靠舵手》……这些节目,经常参加大队组织的文艺汇演,较优秀的节目,还可以选送去参加公社的文艺演出。 在他们排练的节目中,有一个自编自演的《草屋上面盖铁脊》的节目,当时反响很大。节目的大致内容是:在斗私批修的活动之中,社员群众积极响应伟大领袖毛主席“斗私批修”的伟大号召,都把自己家在房前屋后、场边田边种的南瓜苗、葫芦苗、红薯藤……全毁了,以表对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忠心。可是唯独有一家老贫农,为了防止自家的草屋的屋脊不被大风刮走,却把队里换下来的犁铧,捡了回去,压在了自家的屋脊上。后来在贫下中农和其子女的帮助下,使这位老贫农提高了觉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主动在生产队的大会上作了检讨,并把那些压在屋脊上的旧犁铧搬了下来,交给了集体。节目中,张伟扮演老贫农的儿子,邢队长扮演老贫农。 节目被选送参加了公社的文艺汇演,公社领导看了,说节目紧跟“斗私批修”的形势,具有鲜明的时代性和针对性。受到公社领导的表扬,邢队长自然十分的高兴。 其实邢队长与贫农组长面和心离,贫农组长和邢队长紧壁连墙,两家进出只隔着一堵院墙,对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时间一长,不免会滋生一些磕磕碰碰的事儿。再加上两年前文革期间,贫农组长张士志曾担任过大队造反派的头头,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做了一些过头的事。他的草屋顶上,的确是放有旧犁铧,但是那仅仅只放了自己换下来的两块。邢队长自己编了这一节目,在文化室让大家排练,并且到公社演出,就是为了发泄对贫农组长的不满。 后来,文化室还排演了革命现代京剧样板戏《智取威虎山》,张伟在剧中扮演杨子荣。 大家不会唱京调,就用原剧本的词,楚剧的调。从场景的布置、道具的制作、动作的排练,都是自己动手,土法上马,因陋就简。大家群策群力,有智的使智,无智的出力。经过兢兢业业的排练半年,终于把整个剧目排完。除了在大队演出外,还又一次地登上了公社文艺汇演的舞台。 多少年后有好多经典歌词张伟还记忆犹新。 如杨子荣的一段唱词——甘洒热血写春秋 今日痛饮庆功酒, 壮志未酬誓不休。 来日方才显身手, 甘洒热血写春秋。 又如少剑波的一段唱词——我们是工农子弟兵 老乡,我们是工农子弟兵, 来到深山,要消灭反共派,改地换天。 几十年闹革命,南北转战。 共产党、毛主席,指引我们向前。 一颗红星头上戴, 革命的红旗挂两边, 红旗指处乌云散, 解放区人民斗倒地主把身翻, 人民的军队与人民共患难, 到这里为的是扫平威虎山。 再如杨子荣的一段唱词——共产党员时刻听从党召唤 共产党员时刻听从党召唤, 专拣重担挑在肩, 一心要砸碎千年的铁锁链, 为人民开出那万代幸福泉。 明知征途有艰险, 越是艰险越向前。 任凭风云多变幻, 革命的智慧能胜天。 立下愚公移山志, 能破万重困难关。 一颗红星向着党, 化作利剑斩凶顽。 …… 财经队长张盛洋,四十几岁,矮个子,高颧骨。妻子去世两年,有一个养女,已成家,跟着女婿走了。住一栋三间瓦房,为人还算忠厚老实,与邢队长只隔贫农组长张仕志一户。因为是一个人,除了参加生产队的劳动,也没啥家务事做。平常有事没事的都在邢队长家玩耍,邢队长家的饭烧熟了,经常叫他在那儿吃,张盛洋也不推辞,所以与邢队长关系颇好。 生产队的财经队长,实权可大了。他掌管着全队百十口人的钱粮,每到年终,哪家进多少钱、分多少粮,他那里都清清楚楚。再说如果平时谁遇到困难,实在是为到难了,想找生产队借点钱来救救急,即使队长批准了,财经队长说暂时没有也不行,因此,社员群众都不敢轻易的得罪他。 在张湾的西南角二三百米处,有一个叫郑家湾自然村落,住着三户人家,最南端的一户,姓邢,名志银,妻子周焕生,生有三女两男,大女儿在家招女婿,其余的孩子都未成家。 周焕生中等个儿,尽管年龄已近四十、孩子已有五个,但是外表却十分讲究,你看她那衣服不论新衣旧衣,穿在身上总是周周正正,没半点儿的灰尘,即便是破了,也得补个平平展展。加上她那瓜子脸型、白皙的皮肤和一双妩媚的眼睛,招惹了不少的男人。张盛洋就是其中的一个,两年前就与她勾勾搭搭,在生产队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一天下午,全队的男女老少都在禾场打场,倒茬的,打捆的、挑草的……在紧张有序的进行着。 张伟和大伙一道,正在埋头扎扎实实地捆稻草,突然听见有人大喊:“大家快来看,快来看喷泉喷水,多么美丽的喷泉啊!” 张伟站起身来,循声望去,只见张盛洋双手抓着周焕生的两腿,绕着禾场一边喊叫,一边跑着。周焕生则光着屁股,面朝前,背朝后贴在张盛洋的胸前,一股透亮的尿液从她的胯裆中的“泉眼”里“嗖嗖嗖”地向外喷,洒在稻草上,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吼,吼……”沉寂的场上立刻沸腾起来,男人们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不断喷水的“泉眼”,叫着,吼着,在盛洋前面慢慢地后退着;妇女们则拿起扬叉追打着张盛洋,边打边骂:“缺德鬼,打死你这个缺德鬼!” 盛洋搂着焕生绕场一周,把焕生一下丢在稻草上,“呵呵呵”地笑着跑了。 周焕生则仰面朝天,叉开双腿,一动不动地躺在稻草上,大声地喊着:“男同胞们,你们不是对B很感兴趣吗?那你们就过来看吧,老娘今天就让你们看个够!” 禾场上再一次的爆发出一阵哄笑…… 原来,劳动中,周焕生去稻谷堆后面小解,刚一蹲下,不巧盛洋从那边走来给碰上了。盛洋迅速地绕到她身后,端起周焕生就往禾场跑,便上演了刚才的一幕。 张盛洋比邢队长大几岁,因此,邢队长一家都热亲的称之为“盛洋哥”。看着盛洋常年那样,怪可怜的,邢队长老婆就提出帮他找个家。 不久,传来喜讯,在邓家洲附近有一个寡妇,姓郭,四十出头,丈夫因病去世三年,留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名叫王文,芳年一十八岁,长得人长个大、眉清目秀,小学毕业,能说会道;二儿子王富,小王文两岁,因家境贫寒,父亲又去世,只上了三年学,就闲在家中,成天跟本湾子的男孩子们打打闹闹,让郭氏伤透了脑筋;小儿子名叫四儿,虽然已过十岁,读二年级,但个子矮得出奇,与七八岁的孩子差不多,整天在地上爬来滚去,弄得满身满脸都是灰。 郭氏身体不十分好,三个儿子虽说不是很小,但在那个年代,靠一个妇道人家的劳动来养活一家四口,且还要为儿子们操心,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形队长夫妇与张盛洋商议,张盛洋竟满口的同意了此事。不久,生产队就派几个人,几条扁担挑上被褥,把郭氏母子四人接了过来,交给了盛洋。 从此,盛洋家由一人增至五人。郭氏的老大、老二照姓王,老三四儿改姓张,起名叫张学。有老婆和孩子的家庭充满了生气,那种门庭冷落的情形是一去不复返了,张盛洋一家其乐融融。 周焕生的二女儿叫邢桃珍,芳年一十七岁,圆脸蛋,大眼睛,皮肤白净,微胖的身体处处散着少女的青春气息。白天与王文一同参加劳动,晚上又在文化室一块儿唱歌,排练节目。时间一长,两人便顿生爱恋之情。 事情传至双方大人耳朵里,周焕生无论如何就是不同意。理由很简单,原来曾家店上,公社有个裁缝铺,铺中有个姓文的师傅,周文二人早年就曾经有个暧昧关系,至今仍然是藕断丝连,邢桃珍早已许配给了裁缝师傅的儿子为妻。尽管王文在生产队很优秀,总不能为了王文去得罪自己的老相好吧! 然而,“女大不由母”,有一次,王文和桃珍又在一块儿约会,恰被周焕生的小女儿邢全香碰见了,全香气愤地说:“你们好大的胆子,竟偷偷地在这里约会,回家我一定告诉爸爸妈妈!” 王文听见后,连忙对全香说:“别那样,好妹妹,我与你的姐姐结了婚,你也可以跟着沾沾光呐!” “呸!说话不脸红,谁稀罕?你这个……”全香一听气急了,冲着王文就骂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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