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天才的铸就与毁灭 |
正文 | 文/丛敏 近两日在读周时奋先生的《凡高画传》,时不时地流下泪来,为周先生精深入微的笔触,为温森特.凡高的盖世才情,英年的早逝,姗姗来迟的黄金时代…… 记得富兰克林说过:“天才是埋在泥土里的银子”。 做为天才的凡高,一横空出世,就表现着非同寻常的银子特质。他的叔叔温森特·凡高,一个没子女富得流了油的老头儿,是伦敦著名的画商,他的古比尔公司,遍布着伦敦,巴黎,柏林,布鲁塞尔,海牙,阿姆斯特丹,只要他的这个侄子循规蹈矩些,或愿意着,就能获得一半的继承权,他的另一个叔叔,亨德利克·凡高,在布鲁塞尔,阿姆斯特丹也开着大画店,收入甚丰,他还有一个叫做科尼厄斯·凡高的叔叔,也是当时荷兰最大艺术品商号的总经理。也就是说全欧洲的艺术品几乎都快捏在凡高家族的手里了。不仅如此,他的姨夫斯特里克还是当时阿姆斯特丹最为著名的牧师。可以如斯说,在凡高一出生,他的显赫的家族背景就给他规划着鲜亮的未来。无论是做画商,还是做牧师,他都将头顶着令人羡慕的光环。但是温森特·凡高却尊顺着自己的禀赋和心灵的召唤,执着着他想要表达的绘画,执着着他绘画的创造,愤世骇俗,为自己的理想殉道。 “他是在贫困和耻辱中死去的。” “但是他至死都没感到不幸。” “他堪称是圆满成功的一生,尽管他是遭到迫害离开人世的。他生命的史册就这样地合上了,然而这是制作完美的一部书,他终于自己的理想,并且一如继往地坚持下去。他的人生品质甚于他的作品的优劣。” 这是决定要到一个最艰苦的地方去,做一个真正地救穷苦人于水深火热中的福音传教士的凡高,临行前,和他尊敬的导师曼德斯牧师在伦勃朗的故居前的对话,而曼德斯牧师对伦勃朗一生价值的概括就成了凡高日后努力的航标…… 此刻,看着夕阳正给远处天空中一朵灰云抹上一层红色,正准备着把自己巨大的热情投入给这个世界的凡高,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在他坚定着自己信念的时刻,这个世界也以她的魍魉和狰狞在向他宣战着,那些所谓的成规,道德,热情已经罗织了一张庞大的网向他网来。 从此后,他的人生就在热烈与迷惘中奋进,挣扎。无数的坎坷磨难在磨砺考验着他。 由于坚持着要把不被世俗人看好的名画卖掉影响了公司的生意,而被叔叔的古尔公司解雇,由于不尊重刻板教条的牧师演讲,而被取消牧师的任职,由于过分地热情于传教士的工作,而被教会解雇。最后,因为失望和贫穷,他选择了绘画,但他的不能自食其力,又让他的家庭与他疏远,遭受着身边人的唾弃。 他的卓尔不群,他的对绘画新领域的开拓,让绘画界的元老,权威无以接受,他一直都在被作为一个异类,怪胎,被拒绝,蔑视,嘲笑,遗弃。 他一直在贫困中挣扎,忍饥挨饿,得不到来自于世俗人的热情与温暖,得不到他渴望着的爱情……尽管他是那么地天真,善良,热情,执着,但他还是被人类的世界远远地抛开着。没有人买他的画,几乎所有的人都如躲着瘟疫般地躲着他。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一生的知己,他的提奥弟弟,他甚至没有可以对话的人,为了执着着他的绘画,他一直都不能自食其力,一生都在接受着弟弟的支助,又让他的心和人忍受着愧疚的噬咬与煎熬。 正是这样的寂寞与孤独,让凡高把大自然做为了唯一的交流对象,把画笔,颜色,画布,作为唯一倾诉的语言符号。他疯狂地画着,表达着自己对世界的爱,生活的爱,在这孤独的宣泄和追寻中,他完成了他的一个伟大画家的蜕变。也正是这样的被排挤,被蔑视,而使他更看重着珍惜着来自不易的爱情,友谊,同情,帮助。哪怕那关爱细如发丝般地脆弱着,他也视为无价之宝守候着。为此,他与妓女同居一室,不计较曾决然地遗弃他的教授他绘画技巧的老师加朋友的蔑视,一直怀揣着感恩到最后一刻,不惜用结束自己的生命来解除弟弟的窘迫…… 也正是如此的真挚和渴求,而换得了他更无边际的寂寞和孤苦,以至于崩溃发疯,最后在万分的恐惧与痛苦中用冷森的枪弹结束了自己仅有三十七岁的生命。 世人的孤立与蔑视铸就了这个伟大的天才的诞生的同时,也毁灭了他。 西班牙作家麦斯特勒恩在他的著名的散文《大树》中讲给世人一个这样的故事: 说在路旁有一棵极高的大树。第一个经过的人惊奇地望着它,喊到:多么美丽的树啊后,依然地向前继续着他的行程。第二个经过的人虽然也想着这是个美丽的树,但不叫也不嚷,更不停下脚步地向前赶着路。而第三个人经过根本就无视这棵树的存在。可是最后来了两个狂人,却要爬上树去。一个刚要到达的时候,却跌了下来,人们看着他跌开的头颅,却发现那里空空的。而另一个狂人去却爬了上去,爬上的他望着他能够注意的世界,却感到它是很小的,极小极小的!——躺在了他的脚下。 于是这个世界就宣告着他是天才。 于是继续地经过着许许多多的人们,像第一个人那样地赞大树美丽的,就来赞美这个天才,而喊到:那位跌下的狂人是和这位天才一样的……只是命运不济了。这是有知识的人。而那些像第二个人一样地不说什么,也不停下来的人,也在殷勤地想:也许这达到着树顶的人正同那一个跌下来的人是一样地狂人……不过命运却恩加了他罢了。这是些聪敏的人们。可是更多更多的是那些和第三个一样的人,继续着他们的行程,连想也不想,根本不管那狂人和天才的存在。这些人是最大多数,他们自名几乎全人类。这些人正是建设着和破坏着的人,因为这个大地是他们的。 作为后印象主义画家最杰出的一位的凡高,他对生活直接印象和认识的忠于,以真挚的情感,真诚的态度,直面人生,描绘世界,不因袭陈腐,不拘一格的画风,当然被当时的世人看做是狂人,在他没有攀到理想之树的顶端的时候,他不仅得忍受着那些绝大多数的建设者和破坏者的漠视,更要遭受这聪明者,和有知识者的挪愚,还有企图也要攀上树的脑袋空空者的愚弄。 但好在天才的秉性就是要攀登着的,所以才有了凡高不懈怠的努力和探索。好在凡高有一个永远都在支持和肯定他的有识者的弟弟提奥,不然他真的会从那理想的树枝上跌了下来。这样我们就欣赏不到他的热烈奔放的《向日葵》了。 “庄周梦为蝴蝶,庄周之幸也;蝴蝶梦为庄周,蝴蝶之不幸也”涨潮这句名言是对红尘纷扰,世情浇薄的最好的诠释,但是哪个天才不是幸被蝴蝶梦为着的庄周,沦落于红尘,饱尝着人生的诸多苦痛呢。但更悲哀的是天才往往认识不到做为大地主人的人类的游戏和规则,所以在执着的同时,更是摆脱不了来自人世间的烦恼。这烦恼铸就了天才的同时,也毁灭了天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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