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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给父亲找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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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记忆的心扉,一股隐隐淡淡的苦涩药味涌上舌根。每次总想用唇齿,寻觅父亲少了的那味药。每次总想点燃生命之炉,给父亲熬上一碗溢满他一生艰辛的五味药汤。

了解中药,是父亲患病的那段时间。那时父亲吃中药比喝汤还多,药方时常揣在贴身的兜里,是父亲眼里的一根救命稻草。可是,这样一份点然父亲对生命无限珍爱的药方,由于我们的疏忽,差点毁于瞬间,也几乎毁灭父亲一直寄予的希望。

那是去年六月底,家里虽有一个患病一年多的父亲,可是上天还是没有悲怜于止。雪上加霜,母亲也突然患病住院,往日安逸平静的老家一夜间塌了。安顿好母亲入住病房后,我带着病魔缠身的父亲来到了城里,以慰藉我那颗一直愧疚于父母亲的心。

这是我十年间和父亲生活最长的一段时间,或许是我对父亲太缺少关心与关爱,竟然没有察觉这也是父亲弥留人间的最后一段时间。父亲与我相处的那半个月时间里,虽然饱受病痛,但依然乐观,生活大部分自理,对生命执着热爱。每天起得比我还早,一步一步挪到楼下的小食店,吃上一碗云吞面,在公园逛一个上午。

听父亲说过,他曾一度对生命失去了信心,因为几乎走遍了大小医院,毫无效果。父亲在老家求医的那段时间,我也经常打电话询问过病情,可没想到眼前的父亲是这么病重,甚至于我都失去了信心,也听任了父亲畏病投医了。父亲来时从家里带了他认为效果不错的几包中药,我吩咐每天妻子炖好,端给父亲喝。父亲把求生的希望几乎押注在这幅中药上,只要一喝完,就会亲自去药店检几剂回来,药方子从来不离身。

或许是父亲受病痛的折磨,有时记忆不太清晰。有一次换衣服忘了把药方拿出来,妻子那天也很恍惚,随手把衣服放进了洗衣机。等父亲再次记起时,揣在衣袋里的那张药方纸几乎揉成了一团。妻子小心翼翼,如剥含苞欲放的花蕾,一片一片展开。父亲也傻了眼,眼神暗淡无光,父亲说,开药方的那个“土郎中”早已去逝了。我用风筒把碎如纸屑的药方一片片吹干,按汉字的一笔一画,像儿时玩拼图样,一块块拼凑起来,“海风藤、土别、桑技……当一味又一味的药名呈现在眼前时,悬在父亲心头的那块巨石也逐渐慢慢下沉。可是,排完第十种药时,药方的右下方还有一个“10g”字迹。父亲说还差一味药,“10g”是这味药的用量。我和妻子翻遍了洗衣机的每个角落、也逐件逐件去找和父亲一起浸泡的衣服,或许是被水融解了,一丝纸屑都没找到。看着残缺的药方,心如苦不甚言的药汤穿过胃肠,一阵翻江倒海。父亲提着他那件湿漉漉的衣服不停地抖动,希望能抖漏出一片碎屑,弥补药方的残缺,点燃正被蚕食的希望。

“爸,药方有多抄一份吗?”“当时忘了。”父亲一边回答一边转身去房间。“药渣没倒,给药剂师看看能不能对照出来缺少哪位药。”妻子一语点破我困境的心海,匆匆把药渣倒在报纸上,用温火烤干。心存最后一丝希望,跑去药店找药剂师通过药渣来对出缺失的那位药。连续跑了四五家,药剂师都说,炖过的药都泡开了,很难辨别认出来。

对着一句句苍白的话言,点燃不了我寄冀的希望。只是默默的,守着父亲渴望的眼神,继续寻找那位缺失的药。后来在一家较大的药房,找了一位上了年纪的药剂师帮忙,药剂师逐味药拣出来放在药方对应的药名下,“这是地龙!药里有地龙!”药剂师突然兴奋起来了。我也如雨后天晴,心豁然开朗了。拿出一本我经常携带的电视作品的书籍,请药剂师把药方誊写在书的首页。缺失的药找到了,可却永远找不回失去的你爱。被父亲视为能起死回丹的良药,仍然没能阻止父亲步入天堂的步伐。

时常,找开父亲曾经执着生命的药方,看看残缺的那角,无数条的龟裂,诠释着父亲一生的沧桑,镌刻永恒的伤痛。品读那些很美丽,又很有文化韵味的药名,总想能读懂父亲的一生,是良药苦口的教诲?还是父亲开给我们的一张处事为人的处方?或许两都皆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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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1:01: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