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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鲸鱼之歌
正文

一个音乐家说过自己有生以来听到过的最动听的乐曲并非来自名人大家的热忱演奏,而是大海上自由高吭的呼唤。

聆听那蔚蓝的海水,波涛汹涌之后,蜜色的夕阳洒给浪花一抹金黄,抚摸着它安然入睡。这时映入耳畔丝丝不息的旋律,那是海面上呼啸而过的水柱写给海洋母亲的钢琴曲。仿佛肖邦那被人遗忘的弹奏敲醒了冻结的灵魂。远处,只留下那若隐若现的庞大背影。一只或几只,它们是上帝派来安顿海洋的天使,它们是享誉盛名的演奏世家,鲸,尽情遨游在落日的天堂。

在冰岛,雷克雅未克的一个海滨小镇上,这里的居民几乎都以打渔为生。每个来过这里的游客都忘不了这里的人,这里的酒,这里诗情画意的风景,还有这里独特韵味的歌声。

让人寻觅出凡尔纳小说里描绘的唯美情境,深深爱上这儿,融入远处的北极光。

黄昏陨落,暮色将至,一桌桌家乡席宴上杯觥交错的同时,安迪洛夫正在和他的伙计解船。

“今晚我们要大干一场吗?”伙计吃力的把锚搬到船上,擦了擦汗珠。

“不知道这‘老朋友’能赐给我们什么,庆幸有你渴望的沙丁鱼群吧。”安迪洛夫抻了抻腰,打起了渔夫那特有的苍劲的职业精神。

绯红的夕阳刚刚被海洋的尽头所吞噬,云雾湮没在四周绵亘的矮山之下。小船迅速驶向远海,岸上的烛光渐渐渺远,隔着一层迷蒙的海雾,他们穿梭在幽寂的月光下,除了浪花的呼喊,其他的一切似乎变得悄无声息。远处不知何时耸立着一片黑影,像船的帆一样撑着璀璨的夜空。

“老板,好奇怪啊,现在应该很少有人像我们一样夜间出海了,怎么前方还有那么多船只?”伙计疑惑地向远处张望。安迪洛夫掐了一下厚厚的雪茄,扶掖着胡子说,“但愿又是那优美的啼鸣。”伙计摸了摸头,似乎明白一点,只见那远处的帆渐渐消失在海面上的“黑幕”中。

伙计摒住了呼吸,无奈地又张开了嘴。刹那间,一座辉煌的水柱涌起,仿佛海洋的一只触角即将够到若近若离的星星。逐渐泛起轻微的浪,此刻响起一曲婉转的童谣,久久徘徊在夜空之下。安迪洛夫啃开了一瓶果酒的瓶盖,猛地饮了一口,平淡地谈起了往事。“还记得上个月吗,报纸上登载关于幼海豚搁浅的报道。”

“记得呀,那时我还刚来这个小镇,第一次感受这里的沙滩。”伙计靠在桅杆上,嘴里叼着晒干的鱼干。

“那次镇里要求挨户渔民捕捞一条鲸,捕获者的报酬是七万克朗。我很快装备好新的鱼叉,也是趁夜色下海,以为比别人收获更早。夜幕下的海湾时常会听到抹香鲸的歌声,那也是小时候哄我入睡的摇篮曲。”安迪洛夫缅怀的笑容使他那撮密密匝匝的胡子有趣多了。

“迎面向我游来了一只雌性抹香鲸,我当时还在留恋那调子,显然不知已经侵犯了它们的领地。我从来没捕过鲸鱼,不知它是温顺还是暴戾的动物。”安迪洛夫摇晃着酒瓶继续说,“我的船被浪涛推着东撞西撞使我失去了方向,储存的果酒也洒了一地,呵,现在才觉得那东西挺好喝的。

伙计听的入神,盯着安迪洛夫眼里闪烁的目光,似乎想象着将要发生《老人与海》中老渔夫与大鱼搏杀的场景。

“它的尾巴使劲拍打着海面,鼓起浪花。它肿胀的皮肤上满是疤痕,我猜那些可能是被同类驱逐时留下的或者是与我同样的渔夫留下的。我颤抖的手中提着锋利的鱼叉,看不见目标,失去了一击致命的念头,那可能是一个渔夫干过最愚蠢的事了。”安迪洛夫吞下最后一口酒,目光投向远处起伏的波涛。

“最终,我叉中了它的尾鳍,我害怕,既害怕它要反击又害怕它没有挣扎。它的前颈瑟缩在水里,一动不动。”

“我猜它死了?”伙计坚定地问。

“静卧在水中,的确像死了。但毕竟没有重伤它的软肋,还担心它会搅翻我的船。我没托动它,它故意僵硬在水里,好像在与谁低吟。后来,我诧异地发现在它的身躯下隐匿着另一个小家伙,一只瘦弱的小海豚。”

伙计这时的喉咙似乎哽咽住了,安迪洛夫安详地点了点头,示意他心里的猜想是正确的,“那是抹香鲸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幼崽。这只小海豚很可怜地在雌鲸周围蠕动,也许盼望它的养母为它觅食去呢。”安迪洛夫捏了捏下巴,目光停止在船上的油灯上,油灯暖暖的光却映得他一脸凄凉。“我不敢想象雌鲸那简短的悲鸣,好像这悲鸣酿成了另外一首曲子,它不再属于大海,而是属于脆弱的生命。”

伙计沉默了半晌,拾起甲板上的一只牡蛎扔向大海,注视着它溅起一段涟漪后沉入水中,满眼弥望。扫向海面,清晰的看到被波涛驱赶的沙丁鱼群,伙计的眼里透露着毫无顾忌的目光。

“它追赶着我的船,追赶着雌鲸的呼唤。它累得被仍在后面,我没敢再回去看看。”安迪洛夫抹掉了眼角的泪珠,脑海里充斥着海豚搁浅的画面。

伙计轻轻扭转着桨,小船荡漾着离开了。眼前潋滟动人的水波被劈分开来。周围孤零零的石礁饱蘸着苔藓的滋养,映不出一点光泽。漫漫黑夜吞并着时间,远处的歌声也渐渐消退。

后来,伙计当了音乐家,与安迪洛夫告别的那天,最后一次去了码头的加工厂。看到狼藉的地面和血泊般的铁槽,也许每个人的身心都有所触动。伙计离开了大海,但他想念那里的歌声,爱那里的生命,但自己的命运是不一样的,还有那里的鲸,也许它们的命运不应该输给这儿的鱼叉吧。

已经年过八旬的安迪洛夫蜷在摇椅里,默默地扶着自己生锈的鱼叉。在他的木屋里有一具陈列许久的抹香鲸标本。风干的皮肤看起来依然光鲜亮丽,微张着嘴似乎在呼唤本不属于自己的孩子。

如今,海湾已变成了游艇乐园,当地也在兴建水族馆,富饶笼罩着这个海滨小镇,但只有那些年迈的渔夫才会感觉到缺少了什么。

“爷爷,我听到了,听到了,好美的歌声。”男孩笑嘻嘻地站在船的甲板上,远眺海的尽头。

“爷爷小时候也像你一样,在家门口常能听得到。唉,那是多么动听的鲸鱼之歌啊。”

那也是纯粹的海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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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2:1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