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法国梧桐 |
正文 | 好心的朋友捎来一棵花树,我精心地把它养在盆里。不久,我怕禁锢了它的生长,又将它移栽到门前的花圃里。风雨来临时,花树在风雨中颤抖,我在房檐下也跟着担心,真怕它受不了暴风雨的蹂躏。 看到我对花树那么尽心,妻子打趣地说:“你对孩子也没那么上心”,可受我的感染,她和孩子也加入护花的行列,帮忙给花培土、浇水,施肥。而这棵深受我们宠爱的宝贝竟日渐一日地萎靡起来,一副阴死阳活的样子。 一日,教学之余到树荫下乘凉,望着枝繁叶茂,生机勃勃的法国梧桐,想想花圃里那棵病恹恹的花树,真替它羞愧,于是干脆把它移出了花圃。 比起那些柔软苗来,法国梧桐则是不屈的勇士。 长这么大,我所见到的树中,法国梧桐真是命运多舛。我看见校园主干道两旁几十棵梧桐树,为了造型,每年都要受到斧钺的戕伐,满身伤痕累累。前年冬天,它们的树冠整个被锯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倔强地立在寒风里,像一柄柄发着寒光的剑。当时,望着这些被锯掉头颅的生命体,我不禁担心起来,它们还能活吗? 冬天过去,春回大地,这些只剩下躯干的梧桐树竟长出柳丝一样的细枝,吐出蝴蝶一般的嫩叶;那些被弃置在沟边的梧桐枝,挨着地面的生了根须,离地面远的吐了嫩芽。现在,校园里的梧桐树已长出硕大的树冠,它们枝与枝相牵,叶与叶摩肩,在主干道上方构筑了一道绿荫长廊;弃置在沟边的梧桐枝,也繁殖成了幼苗,被人们移栽到路旁和庭院。 “它不想用鲜花向主人献媚,遍身披上刺刀。主人把它逐出花园,也不给水喝。在野地里,在沙漠中,它活着繁殖着儿女”。这是流沙河赞美仙人掌的诗,我觉得法国梧桐的生命同样坚强不屈。 印象里,法国梧桐似乎只有刀砍斧劈很少得到呵护。我看到它们在风雨中被折磨得枝叶纷乱,头颅抢地,可风暴之后又挺起不屈的脊梁;我看到它们在烈日下被灼烤得枝叶蜷缩,可清晨它们又枝青叶润,精神焕发。 生命是不能失去硬度的,不能像温室的花草那样经不得半点风霜。堪当大任的人往往如同法国梧桐那样,要饱经体肤的折磨,心灵的煎熬。他们往往要像唐僧取经那样,经历九九之难后方能功德圆满。即使普通人,要想在社会风风雨雨中站的住,立得稳,也得几番摸爬滚打。历史和现实的人世沉浮,事业兴衰无不昭揭着这个道理。 坐在梧桐树下,端着杯,品味着茶,品味着人生。在日志上我郑重地敲出:精心呵护着的东西往往是脆弱的,饱经磨难的生命却有无限的生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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