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想念大黄 |
正文 | 2005年10月 大黄是爸妈在乡下老家时养的宠物猫,因为通体黄色,腰身又长,我给起了个大黄的名字。妈妈养它时,我的女儿还没出生,今年我的女儿九周岁了,大黄也到了同类中的八、九十岁的高龄了,虽然还很敏捷,但长长的毛发已不再顺流光华。 今年夏天,妈妈做了个大手术,父亲又有腿疾,我们几个子女在县城给父母租了处两居室,把二老接过来过冬。大黄的着落问题也成我们共同的心病。这么小的房子,东西堆得都很满了,哪里有大黄上窜下跳的地方?城里的楼房怎么也比不上乡下的院落,身上的长毛总是掉,楼房有不好打扫。爸爸安慰自己也安慰全家说,它太老了,总掉毛没人原意养,但是街坊邻居关系不错,跑到谁家总该给口饭吃的,不会饿死的。 搬家那天我们屋里屋外一片狼藉,大黄就趴在椅子上看我们莫名其妙地忙碌。它的一周岁的儿子蓝眼睛的波斯猫小白前几天被同族的大娘抱走了,好在终有人收留小白。爸爸说小白硬是挣脱了绳索跑回来两次,半夜找回家在爸爸枕边打鼾,把爸爸吵醒。今天大娘说拴牢了些。太阳的光环笼罩过来时大黄困倦了,就在嘈杂的人声里打起了鼾声。姐姐说,小东西可怜,儿子抱走了,一睁眼又发现主人都不见了,还不怎么找呢?我们从冰箱里清理出的一些肉放在大黄的碗里,看着它憨憨的无忧无虑的睡姿,担心它明天的早餐在那里,我偷偷地留下担忧的泪水。 搬家的车绝尘而去,大黄就这样被孤零零地留在了老家。 大黄就象家中的一员一样,陪伴着我日渐老迈的父母这么多年。在这期间也不知大黄做了多少回母亲,每年的春天或夏初几乎都看到它在炕上舔着它的儿女。最多的一窝生了8个小宝宝。小家伙们在炕上地下翻滚打闹,为了吃食你抢我夺,大黄就很严肃地低吼几声,有时抬起前腿敲击孩子的脑袋给他们一些教训,以示作母亲的威信,和人类的母亲一样,其实常常是虚打实吆喝,过一会就又添又亲地加以安慰。大黄抓回来的老鼠,叼回来给孩子们,自己却在旁边看着;即便家里改善伙食,给他们一些鱼肉鱼骨,它也是等孩子们吃完了,然后吃孩子们的残羹剩饭。大黄的舔犊情深,常让我联想到自己的母亲,感动得湿了眼睛。村里一个妹妹问我,大黄怎么越长越象人的脸呀,经她一提醒,大家也越看越像。也许它和人类生活的很久的缘故吧。 有一天我惊奇地发现大黄把它的一条后腿担在了窗台上,在它不是很宽敞的空间里侧着身子,使自己尽量躺直,孩子们吃奶好都能够照顾到。这一动作,把全家老小都感动坏了,很快给它重新把窝建大一些。 大黄的命挺大,因为逮到吃了老鼠药的老鼠,大黄有三次中毒,甚至有一回都已奄奄一息,怀的的孩子也流了产,但又被父母用一些解药,凭着它自己顽强的生命力挺了过来。父母家里没有专门的猫粮,都是些剩饭菜,我们就把剩下的鱼肉冻在冰箱,回家的时候给大黄带上。它的鼻子灵敏,我们一到家它就围着我们的包转,那次拿出来还没顾得上放进它的碗,她就抢先一步很不客气地叼到柜角吃起来,可爱的象一个馋嘴的孩子。有一回我有一年没回家,晚上睡觉的时候,脸上被湿湿的东西弄醒。睁开眼,看见大黄的鼻头在亲近我的脸,我就轻声地叫了一声“大黄”,大黄就凄哀地“喵喵”了几声,蜷缩在我的枕畔,一会就响起了它故有的鼾声。我却感动于大黄亲昵的表现,想了很多,我在想,大黄也一定会有思想,比如,我久未回家,它是不是也在想念我,所以,它才趁我睡觉的时候在端详我。 大黄不仅是父母的伙伴,陪伴着他们,给他们寂寞的老年时光带来安慰,更是我们下一代孩子们的玩伴,给孩子们带来无限的欢乐。在作文里,外甥女和我的女儿就写了很多篇关于大黄和它孩子们的有趣故事。和动物的亲近,让我们的孩子也增长了许多的爱心。 父亲要回家办事,其实就是偷偷瞒着母亲回去,看看他们将来最终的归宿,两口棺木做好没有。我让父亲带上很多的小鱼,叮嘱父亲要找找大黄,要是饿得不行的话就带回来。 父亲回来告诉我们,大黄还在家,没跑丢。饿了的时候到邻居的舅妈家或是奶奶家讨些吃食,但是已经瘦多了。爸爸到舅妈家时,大黄看到了父亲,迅速跳下地用头和脸在父亲腿上来回地蹭,扬起头冲父亲委屈地叫,父亲出了屋,大黄跑在前面走,父亲走的慢,大黄就走几步回过身冲父亲苗苗地叫几声,然后蹲下身来等父亲,它乖巧地知道主人要回家,或许它还想让主人看看它多么忠贞,自己只有饥饿的时候要出去觅食,但每晚依然睡在自己的窝巢里执著地在等,虽然家已经没有一丝的温热。它不会诉说自己所遭遇的饥饿和孤独,怎样地忍受凄凉和无助。它就那么自然地和主人相伴着回家,没有表现出一点的怨恨!却让父亲愧疚的满眼湿润。 我们不是同类,却有着亲人一般的割舍不断的情感。每每看到别人家的小猫咪,我就情不自禁地想起大黄。我也知道,大黄也一定在想念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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