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毕业这五年：没有女人的日子10、11 |
| 正文 | 10 当人手添加到足够多的时候，单位里又派遣一位男同事过来。我们谁也没有准备好，就空降了一位自称为领导的小李。对于这一举动，我们惊如天变。 也就是老李之所以要继续称为老李的原因，因为一年后有人替代他做了小李。而小李要替代的还有最早开发该项目的小汪，取而代之领导全部工作。最让学霸受不了的事情，不是我们所愤懑的小李学历偏低，对档案专业知识一片空白，却妄图掌握工作指导权。而是学霸追求的女同事很快和小李走近，或许他们都性格开朗，很聊得来，但小李在尚未搞清状况之时，就将她调用协助他开展工作。要命的是，那个海景别墅办公点里，只有他和她独处。 我们自以为是的错误就是一厢情愿。即使学霸求爱的行动在同事们之间早已不是秘密，但女方既未拒绝，也未同意。她是自由的，痴男们一旦情深，就会将女神视为己有。学霸对小李的态度，恰如顽童出击夺他玩具的鼻涕虫。很快小李就感觉到他的工作难以展开，双方与领导交涉的结果，是仍然由我们四人主导项目工作。但学霸的爱情，却开始遭遇猜忌、嫉妒，甚至丧失了信任。 这是我毕业后经历的第一次职场玄机。实际上，也是我的第一次职业危机。 小汪与领导交涉的过程中，得知深得我们信任与支持的许处获得升迁，接班的领导姓金，小李就是他带来的心腹部属。而我当初之所以选择这家单位，许处个人，远大于职业前景影响我做出选择。我开始思索：“内心里没有信仰，我是否能够在这片土壤继续存活？” 与小李共处，我持以同事、老乡的态度；与小李共事，我坚持着工作的原则和立场。小人物有一点好处，就是可以坚持自己的原则。世事如驹过隙，我坚持慢工细活。除了工作纷争，我们的小岛故事并没有变化的轨迹。学霸求爱愈挫愈勇，周末时我们四人依然徒步旅行。海滩的洞穴常常引起我们的兴趣，晴好的日子，我们会翻过防浪堤，踩着涨潮时孩子们打水扔下的石块，造访每一个洞穴里的洞主。对于我们这些不速之客，招潮蟹、跳跳鱼都避之不及。曾合力将一只跳跳鱼逼得退守水洼，却依然让它突围逃脱。曾封堵招潮蟹的洞穴，却不料它偏门四通，不知何时从洞里将堵住洞口的小石头推开。偶尔我会用文友金梦的话提醒大家：“战争，是从抢占别人的家开始的。再不罢手，我们会被这些大钳子剪成肉沫的！”以宫崎骏为代表的各类大家，不断地用经典的作品提醒人类——环保与和平。然而他们都不懂，大自然宽容人类的错误，包容人类的伤害，最后总会使出必杀技施以报复。人和造物主一样，都有忍耐的美德。人的愚蠢在于，忘记了自己的忍耐总有限度。 我企图通过这一篇文字反思我自己，总结我毕业五年来的生活，我想活过一个阶段，就搞清楚自己在这一阶段过得快不快乐。我也曾如此地亲近自然，却在这五年来，放了太多世事浮沉进心里，污染了肺，污染了灵魂。如果你不喜欢看我偷懒，请别再看下去了，因为我将要引述的诗歌，和下一节我将要叙述的内容有关。而并非恬淡心境，就能读懂我内心的纯洁。即使我自己，现在也读不出创作时的纯净： 和自然亲近些 “或者自然毁灭你 或者自然赠予你” 和自然亲近些 抚摸蛇皮 亲吻草地 像鹰一样挥舞手臂 虽不能带我远行 但能感觉到自然界中 风在游离 江水一样冲击河泥 没有拍岸回波 赤脚却已经深入土地 和自然亲近些 拥抱树木 皮肤和岩石接触 成全蚯蚓和泥土 蜘蛛与老屋 和自然亲近些 不要赤裸着身体 游在水里 和自然亲近些 在人心里都留一个自然界 11 我和老李的相处也随着小李的出现变得融洽。实际上我在这里并不想讨论个人空间的问题。因为我曾经热切盼望的，能有一个自己的小房间的愿望，现在已经有能力实现。小时候住土砖房时，我跟奶奶睡，妹妹跟父母睡。盖了红砖房的时候，我跟奶奶、妹妹三人在一个大房间里一人一张铺。但紧接着，我上了初中，开始在学校住宿，两人挤一张单人床的日子就一直延续到大学。已经二十岁了，住八人间，但是很幸运，可以有一张自己的单人床。我开始在床头放上书本，这一目了然的小铺面，成为我最早的私人空间。这样的小领域一直延续到我的小岛生活，然而我不满足的，是一直想要在夜晚写作，但室友往往是最大的麻烦。小李出现后，并没有和我与老李同屋住，可先例一开，我和小李也开始各自在海景别墅里寻觅自己的房间。我应该深深地感谢小李，是他带来了我生活的大转变。那一年，我并不明白，这一转变对我产生了多么大的影响。 我选择了面积最小的房间，这儿有一个小小的书架，我那些堆在纸箱里的书和本子，终于可以在这小空间里常见天日了。这段时间，我的心情是愉悦的。只要想到：我再也不用担心偷偷摸摸写小说的时候被逮到，不用担心坐在桌子前写作被人搭话询问，不用担心我写作时有人站在身边，释放活物的浊气。不过，有一个愿望还没有实现。我开始树立这个目标，像读大学前我决心培养读书的习惯，实习期间决心攒积未交的学费，工作中决心买一个手机。现在，我感觉到我可以正式地开始写作。于是我又树立起买一台电脑的目标，而它将助我记录我创作力量的第一次爆发。 我是在数学课上看小品文明白了逐步实现目标的道理的。我记得那个叙述马拉松赛跑的故事，作者轻松地告诉了我，远大的梦想可以划分为一个一个目标去实现。我数学总是考不及格，而我生活中也几乎不用反函数的计算方法，我很感谢我自己在高中数学课上看杂志，又在高等代数课堂上读完了三国演义。否则我不可能爆发出我积蓄的力量。 电脑买来，我开始写诗。 两百多天，我日日坚持，那段时间我早早收工，匆匆用餐。我利用黄昏的时间去公园散步，去码头看海。我每天关注着生活中的细节，犹如我读书时每天关注新闻的头条。前文引述的五首短诗，正是我那段时间的思考。我喜欢用文字描述我生活中的小事，如周末我在水库大坝上睡眼看天，我就喜欢上那海面的天空。我用风、水、鱼，山、鸟、树记录我心里的天上人间。我在大坝台阶上发现一只打火机的电子打火器，我便想起了我儿时的游戏。我细看公园里老人们摩挲古树，用心听孩子们啼哭。我走进民房深处，登在高岭斜坡上闻升出密叶的柚香，也走出山坳间的小路，捕捉瞬间略过楼群的鸟翅鸥影。 被遗忘的打火机 台阶上 有一只被遗忘的打火机 会不会 遗忘它的是 一个心浮气躁的年轻人 点烟时 发现打火机坏了 拆开试试却没能修好 于是将它丢弃 就像随手丢弃的青春的记忆 也许是一对情侣 女人在发脾气 男人点烟时 狠狠地将它掷在地上 他不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 就像他 不懂得爱的秘密 又或者 来这的是父亲和儿子 父亲扔下没用的打火机 继续以他沉默的方式休息 小男孩悄悄地捡起它 取出电子芯 用微弱的力量 电击黄昏的蚂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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