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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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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

寒假还没正式开始,年的脚步声已越来越近了,但我似乎又确凿还没有闻到年的味道,还没有置办年货,还没有专门为孩子买件过年的新衣,似乎还没有准备好过年的心情。

小时候,不知是从何时起,也许从感觉到冷起,也许从秋学期开学时起,我们就开始盼望着过年了吧,这种心情一天天积聚,一日日剧增,直到祭灶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响起,父亲一边微笑一边说着那经久不变的顺口溜:过祭灶,年来到,女孩要花,男孩要炮……每每说完,父亲总会哈哈大笑,我们也会附和着笑,因为我们感觉父亲难得那么开心,至于我们是否能得到花还有炮,我们都不管,只知道跟着父亲一起开心,甚至于过祭灶干什么,我们更无从知晓,只记得大人们说,今天就要把小孩扣到鸡罩里。朦胧中还记得我也曾害怕过,也曾想过真要是和鸡呆一夜怎么过啊,哎,现在想想,可笑的很呐。

祭灶已过,母亲便把不知熬了多少夜,也不知费了多少道手续做的千层底的新鞋一双双拿出来,叫我们兄妹三试穿试穿,撑撑,以免走远路磨脚,特别交代不要弄脏,不然到姥姥家拜年就不新了。我们小心翼翼的穿着,似乎不敢迈大步,不敢跑,害怕弄脏,或者弄破,如有不注意弄点灰,就会偷偷地马上轻轻地拍去,害怕被母亲发现挨责备。母亲也会为我们准备过年的新衣服,只是那要等新年时才能穿的。

写春联,我们这称作写门对子,是过年时必须要做的,很小的时候,这些事情是父亲亲自做的,我们在旁边帮忙,帮父亲拿出门对纸,看父亲怎样用剪子把纸拆开,帮父亲按住纸,父亲一边写着: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一边告诉我们如何写大门的对子,房门的对子,抄手的对子,五个字的如何写,七个字的九个字的又是如何写。我只是不住的点头,可到了第二年,又忘了,父亲总是笑着说,明年你得自己干了。大约我读到小学四五年级,父亲说今年你写吧,我既惊喜又害怕,在父亲的指点下,我拆好了纸,扭捏的拿起父亲递给我的毛笔,手不停地抖着,总算是写好了一个引条,看着自己写的歪歪扭扭的毛笔字,不好意思瞅着父亲,父亲笑着不停地点头,“好,这是第一次,慢慢写得熟练了就行了。”就这样父亲慢慢的把写对联的任务交给了我。

贴对联也是一件辛苦的事,首先得把旧年的变得苍白的联子用湿布搽干净,旧对联被浆糊贴在木头门上,一年了,很难擦去,小手有时被冻得通红,有时就偷懒,心想,反正新对联被贴上就看不见了,就这样,门上有时就被糊得厚的,到了年三十上午,父亲笑着告诉我们把对联贴上吧,贴上要账的就不会来了。我们也不懂为什么,只知道照着去干。贴对联时父亲特意交代,福字要倒贴,表示贴上后福就到了。我们似乎此时才恍然,难怪看到那么多贴倒了的福字呢?然后我和弟弟妹妹就忙起来了,弟弟负责抹浆糊,小妹负责运送,我专门负责爬高下低的贴,一番同心协力的努力,大红门对被我们弄好啦,我们抬起头来,顿时感觉到喜庆的味道,啊,过年啦!

年三十中午我们一般是喝馅米汤的,其中的作料大概有:豆腐,瘦肉,鸡蛋,猪肝,葱丝蒜花等,母亲一般做一大锅,说吃不完,留晚上吃,下午母亲就开始忙碌起来,我们便会闻到满院肉的飘香,一直到别人家鞭炮噼里啪啦的响起,父亲就到处喊我们,而此时我们正东家跑到西家门口抢鞭炮呢,那时的鞭炮都是手工的,很多质量不好,每挂鞭炮都有不少哑炮,有时鞭炮还没炸完,我们上十岁的一伙孩子便一拥而上,疯抢上去,有孩子刚抢到手,鞭炮却在手中炸了,那孩子眨巴着眼,抱着手,嘴扭动着,不停地叫着好痛好痛,只是没有哭。我也抢过鞭炮,但一般等放完一会儿才去捡,所以可惜都是别人抢剩下的,基本上是没有长捻子的,只好把这些哑炮装回去,哑炮有多种玩法,一般情况,我们把这些哑炮一撇两半,露出里面的火药,按圈形摆放在空地上,炮的裂开的嘴互相对着,点着一个,全部都会燃起,我们躲得远远地看着,小鞭炮在地上转动着,喷射着火焰,结束了,一阵烟火弥散,在孩子们的一阵欢声笑语中,过年的道味也弥散开来了。另一种玩法比较危险,就是把哑炮的火药都倒进小瓶里,装上捻子,制成土炸弹,这种玩法是一般小孩是不敢玩的,因为曾经就有人被炸伤过。

真正吃年夜饭的时间却很短,虽然母亲做了一桌我们最爱吃的菜,我们却慌张得很,因为按传统我们晚饭后都要满郢子挨家挨户给长辈们迟岁的,大概意思是让他们永远年轻不要老去吧,我们好像是害怕迟了,扒拉两口饭就跑了,等回来时,我们口袋已装满花生瓜子,有时也会有或多或少的小糖,我们会一边吃着一边议论着,谁家给的多,谁家给的少,谁家给的糖,谁家的糖好吃……记忆中到二伯家基本上是空手而归,去的时候,二伯总是早早的躺在床上,看见我们,二伯才大声的喊着二妈,让她炒花生。二伯家五个儿子一个女儿,多子多福的观念让他吃尽了苦头。在我们的眼里二伯家最抠门,过年也抠我们,有时想明年就不会再给他迟岁了,这些想法被父亲知道后,总少不了挨一顿责备,可第二年时,当二伯喊二妈炒花生时,我却自告奋勇说去帮二妈添柴,那一年,我们吃到了二伯家的花生。唉!又一年了,二伯已去世多年了,去年二妈也去世了,我多么想再尝尝二妈亲手手炒的花生啊!

除夕的晚上,按我们这里的习俗是要守岁的,那时候,还没有通上电灯,更没有电视,也没有人打麻将,少数几个年纪大的凑在一块在煤油灯下来纸牌,母亲总喜欢约几个嫂子打四十分,有时直到天明。我们替长辈们迟岁回家后,父亲就和我们下棋,父亲曾亲手用木头刻了一副,只是到过年时才拿出来和我们下,记得我刚学时,总是老将被吃之后,还吵着要和父亲继续下,父亲总是笑得很开心,然后又说;“什么都要按规矩来,不行,可以从头再来”然而我总是吵着说那不算我输。父亲没有办法,说:“那就没有将下!”就这样七八岁时,我学会了下象棋。慢慢的,一年又一年,我们渐渐的长大,我的棋艺渐长,父亲有一年除夕感叹说:“你们真的长大了,你看,棋都下不过你们了。"母亲在一旁打趣说:”老师傅怎不吹牛了呢?”父亲笑着说:“不行啦,不行啦,人老了,不中用咯!”我们听后都笑了,其实那年父亲才三十六岁,我读初二。

这些年来,父亲和母亲总是为我们操劳着,为着这个大家庭不停地操心着,由于不停劳碌的缘故吧,也感谢上帝的保佑,父母一直身体都很好。这让我一直感觉到幸福,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甜甜的幸福。

此时,静静地坐在电脑旁,我似乎闻到鞭炮的年味的芳芳,似乎嗅到母亲满桌年夜饭的肉香,也似乎满嘴花生瓜子味儿了。呵,今年回家过年一定要陪父亲下两盘棋,不行我也让他没有将下,只可惜那木头的象棋恐怕已不在了吧!

(安徽寿县安丰中心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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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4/7 2:29: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