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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给一名患者的公开信
正文

1

已是第二个冬夜了。在立交桥西面的马路旁

伫立着穿单薄衣裳的五十几岁的你。

一名呓语者、偏执狂、精神病患者:

在跟水银灯讨论问题

在同西北风争吵不休

并一次次举起拳头,义愤填膺的呐喊。

2

你来自工矿、农村、监狱

异乡的城镇、商业、北方、南方

抑或来自某个知识阶层

也许不久前才从精神病院脱逃。

3

从衣着、相貌、表情、姿态

语调、手势、词语、身量、肤色

都可证明你是我的同胞。

同一的图腾、部落、文化

是我同血缘的根亲、兄弟

有着无穷尽的盘根错节,有着叙述不完的缘。

4

在我下中班的第三个夜晚,你我再未相见。

爹娘生你时给你的那颗心

是否还能回来,就像一颗发光的恒星

可以照亮你的智慧。

我望天空望大地询问:

你是否该有一间属于你的房屋

属于你的床铺

属于你的家庭

属于你的不被蹂躏的大脑

一份属于你的工作、待遇、温情、关爱、失业金、医保

一份属于你的人类的尊严、良知、文明和美丽。

5

而不是推诿、刁难、阴谋阳谋

纸上谈兵、画饼充饥、隔山打牛

丢奸使坏、落井下石、幸灾乐祸

折磨、侮辱、摧残、两面三刀、背信弃义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各扫门前雪、民族劣根性

装腔作势、助纣为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假仁假义、居心叵测、心怀鬼胎、诡计多端

敲诈、勒索、忌妒、坑蒙拐骗

道貌岸然、笑里藏刀。

不是面对弱者的求助无动于衷、铁石心肠

不是挂羊头卖狗肉、卖狗皮膏药

扯皮扯淡、推卸责任、皮笑肉不笑

打官腔、唱高调、踢皮球、截访、摆架子

卖味、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欺上瞒下

公款消费、挥金如土、贪污腐败、弄虚作假

当面是人背后是鬼、行贿受贿、贪赃枉法、玩弄女性

形式主义、把一个卑微的小民排除在生活之外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6

也许你秉性正直、含冤受屈

遭受了残酷的斗争,无情的打击

大脑就崩溃,成了疯子。

就一个人深更半夜、在马路旁,在冬天的深处

对天对地对城市,对所谓文明、所谓合理

所谓公平、所谓正义、所谓道德、所谓理想

发出了最痛彻的质疑和最决绝的抗议。

7

一名陌生的病人(我为你的处境担忧)

我尊重你的选择

生活中有许多似曾相识的问题。

也许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

说话的权利。

或许你能够喊出一些真理。

我——向你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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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3/4 13:44:36